巴塞丽莎的复国日记 第二十七章 致命的破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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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阿基坦公爵领的沿岸。在一众阿勒曼尼人的城市和村庄中，夹杂着一个风格迥异的聚落。那里的男人留着满脸未经修剪的胡须，穿戴着尖帽、斗篷这种在阿勒曼尼人中不常见的服饰，而且一致都带有黄色的徽章。这里比一般的阿勒曼尼村落要繁华一些，街上到处都是商人和工匠，而他们的口音，也和附近的阿勒曼尼人截然不同。

“这是亚伯拉罕古教会的一个聚落。亚伯拉罕古教会的成员在阿勒曼尼联邦的各个领地都有分布，但在阿基坦，这群人不被允许居住在聚落以外的地方。你看到的这些黄色的徽章也是阿基坦公爵强行要求他们佩戴的，用以和阿勒曼尼人进行区分。”

奥索尔一边行走一边和格拉海德介绍着周边的情况：

“亚伯拉罕古教会的信徒非常擅长制作和使用毒药，恐怕他们对毒药的研究远超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其它民族。要买毒药，找他们就对了。另外，来这里做买卖，要特别小心口袋里的钱。”

“为什么？这里小偷很多吗？”格拉海德不解地问到。

“不，恰恰相反，这里小偷很少，不许偷窃是写进他们教会的戒律里的。但是，他们会用另外的方式‘偷’走你们的钱，他们中有很多奸商，比阿勒曼尼的商人要奸滑得多。”

他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在街上熟门熟路地拐了几个弯后，就把格拉海德带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立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幢看起来很普通的矮房，没有挂着店牌，甚至也没有开门营业。

奥索尔伸出手，随手在门上敲了三下。于是，从门里传出来了一个声音：“谁啊？”

“让，别缩在里面了，有生意来了。”奥索尔压着声音说道，“请你来救死扶伤的。”

门开了，那个名字叫“让”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格拉海德的面前。和格拉海德在路上见到的所有其他人一样，他留着大胡子，穿着尖帽和斗篷。他转动着眼睛，将格拉海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才侧过身子，示意他进来说话。

格拉海德刚一进门，那个中年男人就把门迅速地关上了。房间的四周摆着几个货柜，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看来这里确实是一间商铺没错。

“这是附近最好的毒药铺子，不是我带着，你花一年都找不到这里。”奥索尔在格拉海德的耳边说道，“结账的时候，可别忘了把介绍费给我算上。”

“我是很不明白。”格拉海德皱着眉头询问奥索尔，“毒药的话，只要能够把人毒死不就行了吗？这也分好坏？”

听到了格拉海德的问题，那个中年男人咧嘴笑了一下：

“客人，那差别可太大了。首先是毒性，毒性弱，身体强健的说不定就扛过去了；然后是常见的程度，太常见的毒药，很容易就会被发觉、然后被解掉毒性。而且不同的毒药，药的效果也会大不相同，便宜的毒药，喝下去、人死了，路人都能看出来是中毒；贵重的毒药，喝下去，人死了，症状可以伪装的和常见的疾病一般无二；还有一些毒药，喝下去，人会暴毙，死状会奇惨无比，是专门用来威慑活着的人的。能不能根据客人的需求提供相应的毒药，可是决定着一家铺子的声誉啊。”

“那为什么外面不摆店牌？”格拉海德又问道，“这样不会影响生意吗？”

那个中年男人又笑了一声：“客人，这得看你说的影响生意是指什么了。要说客流量的话，肯定会少很多，但要说利润，我这么做，比在闹市上开店高出十倍不止。实不相瞒，就算是同样的货物，在我这里买，也要比外面的摊位贵上二、三十倍呢。”

“贵上二、三十倍？”格拉海德摇了摇头，“那我为什么要在你这里买东西，而不去别家呢？”

“客人，毒药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既然能被介绍来我这里，那应该不会再意这一点差价吧？用上这些货物的时候，隐秘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这就是我这里的货物所独有的、附加的价值。”

“我可不需要这样的附加价值。”格拉海德转过身子就要离去，“奥索尔，带我去正常一点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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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别，正常的价值我们这里也能卖。就是这保密性嘛……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被传出去。”

说着，那男人偷偷转了下眼珠瞥了格拉海德一眼，见格拉海德不为所动，只能叹了口气：

“行吧，既然是奥索尔介绍来的客人，那就按普通的价格卖给你。你要什么样的毒药？”

“我要最烈性的毒药。”格拉海德回过身子，“我要用它毒死超大型的野兽，至于什么保密性、什么伪装、什么威吓，通通不需要！”

“这样的话，我看这个很合适。”那男人随手从货架上拿起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精美的大瓶子，“毒参汁，七丘帝国的政要很喜欢使用的毒药。这么一瓶喝下去后，很快就会肌肉无力、昏昏欲睡，然后在睡眠中呼吸衰竭而死，怎么样？”

格拉海德回想了一下在学院里学到的知识，然后摇了摇头：

“我虽然不懂毒药，但基础的知识还是有的。你这东西只是有毒植物的提取物，真正厉害的毒药都是用炼金术制作的。七丘帝国长期禁止炼金术，相关的学科已经停滞。他们的毒药怕是不会有多少厉害。”

“客人，可不能因为这个原因来判别毒性的强弱啊。炼金是人的技艺，又怎么比得神所创造的自然之物……”

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看着格拉海德，见格拉海德不为所动，只好无奈地把那个大瓶子放回货柜，然后从稍高一点的地方取了一个稍小的、但却同样精致的瓶子下来：

“好吧，客人，既然你不喜欢植物的提取物，那就给你换一个。这个东西叫做托法娜仙液，炼金术的伟大杰作，毒性远高于继承粉，被用了这个药，就没有能活的……”

“我知道托法娜仙液是什么东西，”格拉海德打断了那男人的话，“砒霜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混合一下就行了，制作起来简单的很，和我一个班的同学谁都能做。”

“一个班的同学？”那男人尴尬地搓了搓手，“客人，你是在哪里学过炼金术吗？”

“让，别再搞你这些小把戏了，我们赶时间。”奥索尔不耐烦地说道，“快把你这边最烈性的毒药给我拿出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男人不满意地看着奥索尔，“托法娜仙液已经是很烈性的毒药了，这点分量，毒倒两个熊都没问题！”

“光是毒倒两个熊可不够。”格拉海德说道，“我要杀的东西，比熊的体型庞大的多、也凶猛的多。”

“比熊还大？”那男人一边搓着手一边笑着，“客人你这不是在说笑吧？比熊还大，那不是怪物了吗？”

“算了，我们还是换一个方法吧。”格拉海德拍了拍奥索尔的肩膀，“毒性不够，就靠剂量来补。买个一马车的砒霜，说不定就能解决问题了。”

“我可不认为砒霜能杀死龙。”奥索尔瞪着格拉海德，“而且一马车的砒霜，你准备怎么运进去？”

“等一下……等一下！”

那男人拦到了格拉海德的身前，极为认真地看着他，

“如果不能满足客人你的要求，传出去，那这家铺子的声誉会受到很大影响。不就是烈性的毒药吗？我这里还有一瓶！”

“你刚刚听到了吧？”格拉海德不抱什么希望，“我们的目标是龙，你的毒药真的能行吗？”

“我不知道什么龙的事情，但我知道一件事——这是世界上最烈性的毒药，真正的炼金术杰作。如果它不行，那就没有毒药能够满足你的要求。”

“真正的炼金术杰作？”格拉海德不怀什么希望地看着他，“那制作这个药水的人名气肯定很大吧？你倒是说说是谁？”

“制作药水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名气……不过相信我，它确实是我见过的最烈性的毒药。把它卖给我的那个炼金术师……我想想，好像是叫做拉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