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莫斯科 第28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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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鲍布里科夫交代完任务之后，警卫排长向他提出：“连长同志，虽说这里距离司令部不远，但我还是建议由全排来完成这次的押运工作？”

听到警卫排长提出的请求，鲍布里科夫思索了一阵，觉得虽然在步兵旅的防区内，暂时没有遭到德军的进攻，但谁能保证在通往司令部的途中，不会遭遇敌人呢？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很快就同意了警卫排长的同意：“好吧，少尉同志，我同意你的请求，就由你们排继续执行押送任务。”

几分钟之后，四辆卡车组成的车队，朝着集团军司令部的所在地前进。

随车前往的丘尔辛，和身边的战士开始闲聊。

“这位同志，”丘尔辛看出坐在对面的战士，身边放着一部电台，忍不住好奇地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是报务员吧？”

由于大家知晓了丘尔辛和旅长的关系，都放下了对他的警惕。报务员听到他在问自己，便点头回答说：“是的，丘尔辛同志，我的确是报务员。”

“那您呢？”丘尔辛又转头望向了报务员身边的那名中士：“中士同志，看您领章上的兵种标志，应该是炮兵的吧？”

炮兵观测员冲丘尔辛竖起了大拇指：“丘尔辛同志，您猜得没错，我是上级配属给步兵旅的炮兵观测员。”

丘尔辛心里不免有些纳闷，车队是往集团军司令部送东西的，随行的人里面怎么还有一名炮兵观测员呢？

没等丘尔辛问出心中的疑问，炮兵观测员就主动说道：“丘尔辛同志，您的心里可能很奇怪吧。在车队里，怎么会出现我这样一名炮兵观测员吧？”

见自己的心事被对方猜到，丘尔辛也没有否认，他点了一下头，虚心地问：“没错，我的确觉得很奇怪，您怎么会出现在车队里？”

“其实这是旅长的意思。”

“旅长的意思？”听炮兵观测员这么一说，丘尔辛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对不起，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能说得详细点吗？”

“当然可以。”见丘尔辛如此好奇，炮兵观测员自然也不会对索科夫的这位亲信有所隐瞒：“旅长说，我们外出执行任务时，有可能和敌人遭遇。如果敌人的人数少，我们还能应付。可要是敌人的人数太多，我们不但打不过，甚至连脱身都很困难。正因为如此，他特意安排了我和一名报务员，一旦我们被敌人缠上，我就能通过电台，及时地将参数报告后炮兵阵地，呼叫炮火支援，用远程炮火对敌人实施打击，掩护我们脱离危险。”

丘尔辛听后，心里不禁暗暗吃惊，他知道索科夫这位上级头脑灵活，经常能冒出一些与众不同的想法。如今炮兵观测员所说的这种“呼叫炮火支援”，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他小心翼翼地问：“炮兵观测员同志，你觉得这样做行吗？呼叫远程炮火，对敌人实施打击，炮弹不会误伤自己人吧？”

听到丘尔辛的这个问题，炮兵观测员笑了：“我说丘尔辛同志，您真是多虑了。当我们的炮兵向敌人开炮时，如果没有炮兵观测员的引导，发射的炮弹有可能会偏移目标。但如果有炮兵观测员将各种射击参数，不断地反馈给后方的炮兵，那么就能极大地提高射击精度。因此，我觉得旅长的这个办法，是非常可行的。”

众人正说着话，前方忽然传来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

车队停了下来，坐在驾驶台里的警卫排长推开车门，一只脚踩在踏板上，一只手扶着车门，朝着枪炮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边腾起了硝烟和火光。

外面的动静，不但警卫排长在观察，就连车厢里的战士，也纷纷站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丘尔辛第一次来这里，自然不知道前方发生战斗的地方是哪里。他扭头问挤在自己身边的大学生战士：“我说同志，枪炮声传来的地方是哪里，你知道吗？”

大学生战士摇摇头，回答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炮兵观测员在旁边插嘴说：“那里是集团军司令部所在的位置。”可能是担心大家不相信自己的话，还特意补充说：“要知道，我昨天才跟着炮兵参谋从司令部过来。”

他的话被站在车门处的警卫排长听到了：“什么，你说前方发生战斗的地方，是集团军司令部所在的位置？”

“没错，那里就是集团军司令部所在的位置。”炮兵观测员又再次补充道：“我昨天就是从那里过来的。”

炮兵观测员的话刚说完，司机也附和道：“少尉同志，没错，前方发生战斗的地方，就是集团军司令部的所在地。”

“见鬼，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警卫排长皱着眉头思索起来，既然集团军司令部的所在的区域发生了战斗，自己是否还应该按照原来的计划，驱车前往那里？

“少尉同志，”丘尔辛看到警卫排长举棋不定的样子，连忙提醒他说：“要不，您联系一下旅长，看他怎么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警卫排长听丘尔辛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对啊，我可以通过电台与旅部取得联系，看旅长怎么安排。

很快，电台就联系上了旅部。

因为时间紧迫，警卫排长直接使用无线通话，用明语向索科夫汇报了这里发生的情况。

得知集团军司令部所在的区域发生了战斗，索科夫的心里也很是着急，他连忙追问道：“你们距离司令部还有多远？”

索科夫从司令部里带出来的警卫连里，就这位排长是后期补充进部队的，因此对集团军司令部的所在位置不熟悉。听到索科夫的问题之后，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炮兵观测员，希望他能为自己提供有用的信息。

炮兵观测员看出了警卫排长的为难，连忙告诉对方：“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报告旅长同志，”警卫排长向炮兵观测员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向索科夫报告说：“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索科夫得到报告之后，略作思索，随后吩咐警卫排长：“少尉同志，你让装有飞机发动机的那辆卡车停在原地，然后你带着另外三辆卡车过去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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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长同志，”听到索科夫下达的命令，警卫排长不禁被惊出一身冷汗，从前方传来的枪炮声，可以判断出战斗很激烈，自己这点人去救援，不是送死么？他连忙提醒索科夫：“旅长同志，我们的人数太少，就算赶过去，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听出警卫排长语气中的怯意，索科夫心生不满。但考虑到对方是距离司令部最近的部队，他不得不放缓语气说：“少尉同志，打仗不是光靠猛打猛冲就行了，还需要多动动脑子。多动动脑子，听懂了吗？”

警卫排长的嘴角抽了抽，心说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还用专门联系你吗？

好在索科夫知晓此时的苏军指挥员，在没有得到上级的命令之前，都不敢擅自做主，因此他继续说道：“少尉同志，不是有报务员和炮兵观测员随行么？你们到了地方之后，可以呼叫炮火支援，对进攻集团军司令部的敌人实施炮火打击。”

虽然心中忐忑，但索科夫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警卫排长就算心中再是胆怯，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说：“明白了，旅长同志，我立即带人赶往交战区域，去支援集团军司令部。”

待在指挥部里的索科夫，结束和警卫排长的通话之后，立即命人叫来了炮兵参谋阿尔乔姆中尉。

“中尉同志，”见到阿尔乔姆走进帐篷，索科夫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派往集团军司令部的一名排长报告，司令部那里正遭到敌人的进攻。怎么样，你们能对出现在那里的敌人，实施炮火打击吗？”

“如果有炮兵观测员提供射击参数，应该没有问题。”阿尔乔姆回答得很干脆。

虽然索科夫暂时不知道集团军司令部那里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他心里明白，局势一定对罗科索夫斯基等人不利，如果能通过炮火覆盖，重创进攻司令部的敌人，就能让司令部化险为夷，因此他对阿尔乔姆说：“让炮二营的重炮做好准备，一旦得到射击参数，就对那里实施猛烈的炮击。”

索科夫的话一出口，就被别尔金吓得一哆嗦：“旅长同志，这不合适吧。如果对集团军司令部所在的区域实施猛烈的炮击，万一打到自己人的头上，恐怕就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旁边的参谋长卡尔索科夫虽然没有吱声，但从他焦虑的眼神，就能看出，他的心里有着和别尔金一样的担忧。

索科夫并没有立即向两人做什么说明，他心里很清楚，要想打消两人心中的担忧，就必须由专业人士来说服他们。他转头面向阿尔乔姆问道：“中尉同志，你怎么看？”

阿尔乔姆自然知道跟着车队行动的那名炮兵观测员的水平如何，见索科夫把问题抛给了自己，连忙回答说：“旅长同志，您就放心吧。跟着车队去集团军司令部的那名炮兵观测员，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只要有他向炮兵提供射击参数，炮二营的炮弹就绝对不会落到自己人的头上。”

得到了阿尔乔姆的承诺之后，索科夫微微点了点头：“中尉同志，如果你们能用炮火击退进攻司令部的敌人，等战斗结束，我想就会有人可以获得勋章。”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阿尔乔姆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对于热衷于荣誉的俄罗斯来说，还有什么比代表荣誉的勋章更加吸引人呢。他连忙挺直身体对索科夫说道：“旅长同志，我立即前往炮二营，让他们做好用炮火支援司令部的准备。”

“去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阿尔乔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炮二营的阵地。

炮二营营长列万少校，见到阿尔乔姆急匆匆地跑过来，连忙迎上来关切地问：“炮兵参谋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吗？”

“列万少校，”阿尔乔姆把列万拉到了一旁，低声把所发生的事情向他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你立即命令战士们做好准备，等炮兵观测员提供射击参数之后，就立即向敌人开炮。”

列万知晓集团军司令部遭到敌人攻击后，也暗吃一惊，连忙点头说道：“炮兵参谋同志，您尽管放心，我立即布置下去，让战士们做好开炮的准备。”

列万往回跑了几步之后，又停下了脚步，扭头问跟在身后的阿尔乔姆：“中尉同志，您打算动用几门火炮？”

阿尔乔姆知道炮二营里有14门122毫米榴弹炮，但熟练的炮兵只有不到50人，如果命令所有的重炮开火，他可不敢保证，炮弹都落到指定的区域。万一炮弹落到了自己人的头上，造成了不必要的伤亡，不但自己和列万少校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恐怕就连索科夫也会受到牵连。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阿尔乔姆谨慎地说：“列万少校，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会把有经验的炮兵集中起来使用。这样参与炮击的重炮数量可能会减少，但命中率却能提升。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列万少校也是个聪明人，秒懂了阿尔乔姆的话外之音：“我明白了，中尉同志。虽然动用更多的火炮，炮火覆盖面积会更大，但由于其中一些火炮的战士技术不熟练，又没有经验，可能会导致炮弹砸在自己人的头上，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见列万少校领悟到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之后，阿尔乔姆使劲地点点头，接着说：“我看待会儿的炮击，使用四到五门火炮就足够了。毕竟我们使用的是重炮，足以给进攻集团军司令官的敌人造成巨大的伤亡。”

列万点了点头，随即叫过一名战士，命令他把几名炮兵连长叫过来，打算亲自向他们布置任务。

趁着战士去叫几位炮兵连长的工夫，列万带着阿尔乔姆来到了自己的指挥所。

刚进门，列万就吩咐坐在角落里的通讯兵：“立即与旅部进行联络，看通讯是否畅通。”

跟着进门的阿尔乔姆，原本就想提醒列万，要检查一下与旅部之间的通讯是否畅通无阻。此刻见到对方已经在主动做这件事了，也没有吱声，而是找个地方坐下。

确认与旅部之间的通讯处于畅通状态之后，列万转身对阿尔乔姆说：“中尉同志，我们与旅部的通讯处于正常状态，只等炮兵观测员为我们提供数据之后，就可以向敌人开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