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秦正过来了。
秦正身为公司高层,又是秦砚的叔叔,过来探望无可厚非,他来时,沈逾正拿了一本书给秦砚念书听,秦正突兀走进房间。
“小砚啊,听说你突发阑尾炎,现在没事了吧?”
沈逾将书一收,默默起身,让开到了边上。秦砚脸上笑容温和,只是看着还有点憔悴。
“幸好就医及时,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医生说还要在医院休养一个礼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就多多劳烦三叔操心了。”
“哎,公司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保重身体最重要。”
秦正感叹道:
“之前是车祸,这回又是阑尾炎,你今年还真是多灾多难,得找个时间去寺庙拜一拜,让大师去去晦气才行。”
秦砚也难得认同地点点头:“三叔说的是,改天是得找个寺庙拜一拜。”
两人才说了两句,秦砚忽然捂住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神色。
秦正急道:“你怎么了?!”
秦砚面露痛色,强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伤口又痛了。”
“唉,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改天再来看你。”
“谢谢三叔,也替我向公司其他董事道声歉。”
秦正摆了摆手,就要出门,忽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对沈逾道:“对了,我想去医生那再了解一下小砚的情况,沈逾,你能带我过去吗?”
沈逾看了一眼秦砚,后者面不改色,仿佛没有听到。
“好。”沈逾起身,两人前后脚走出病房。
沈逾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秦正叹息一声道:
“沈逾,这阵子真辛苦你了,秦砚也是的,不是事故就是生病,真是多灾多难。”
沈逾很秦正不熟,加上除奶奶外,对秦家人都没有什么好感,沉默着没有说话。
秦正扭头观察着身旁,自己冷清又漂亮的侄媳妇。
在秦砚最初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都以为这只秦砚业的一时兴起,过个两三年,可能都不需要两三年就腻了。
没想到两人在一起了整整六年,而且秦砚还跟他领证结婚了。
世界上所有男女,男男,不管他们原本感情如何,一旦领到了那本证,彼此关系受到法律保护,那么他们之间就拥有最强有力的连接关系。
“沈逾,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想不想离开秦砚?”
沈逾停下脚步,扭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秦正。
秦正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他早年时候是大学教授,身上有一股书卷气,这股温吞儒雅的气息让他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单靠外表,说不定比秦砚还要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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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望着秦正,乌黑瞳孔倒映着秦正的影子。
他虽然没有开口,但他的举动已经证明这句话对他内心产生的震动。
秦正趁热打铁,继续用蛊惑的语气道:
“之前是我这个当三叔的不好,你在秦砚身边明明就不开心,我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想着你们都年轻,说不定多相处一段时间,感情就会变好,没想到到最后,反而是秦砚那小子负了你。”
他叹息一声。
“经过这段时间的事,加上秦砚失忆忘记了你,还拖着你不肯离婚,我想着,这确实对你不公平,要是你还想离婚,让三叔帮你。”
他的语气表情满是真挚,仿佛内心当真是这么想的。
沈逾终于开口,他清清冷冷的声线落在四面雪白的医院走廊内,就像是小提琴的音符落在冰天雪地当中,溅起一泼冰冷的雪粒子。
“谢谢三叔,不过我想没有必要,秦砚想做什么事情,不是你跟我能够强迫的。三叔有这个心思的话,不如在他住院的这段期间好好替他管好公司。”
“沈逾——”
“医生办公室到了。”沈逾没有给他继续往下说的机会,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办公室到了,说罢,他就转身返回病房,一丝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秦正。
秦正看着他冷漠的背影,鼻尖发出一身冷嗤。
哼,一个玩物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沈逾回到病房时,秦砚正拿着他的书随意翻阅。见他回来了,就问道:
“秦正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有办法让我离开你,问我愿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秦砚原本脸上表情平淡,仔细看,唇角还有一抹看人笑话的讥讽。但一听这话,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一本正经地看着沈逾:
“那你怎么回的?”
“我当然是回,不需要他操心,他又不可能是真心为我着想。”
他就算再愚蠢,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
秦砚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连声道:“还好还好。”
沈逾蹙眉看着他,他最近是不是太浮夸了?
秦砚看着他不以为意的目光,笑道:
“你是不是以为他真的只是想撺掇你离开我?”
“要不然呢?”
他从不参与秦砚的工作,就算想当商业间谍也当不了,自己对秦砚能够起到的唯一的作用,就是精神伤害了吧,除此以外,他想不到别的。
秦砚看他单纯模样,不由摇头笑了笑。
“你想的太天真了,你忘了吗,我们是合法夫夫。”
“作为我的合法伴侣,你知道你对我的私人财产乃至私人生活状况拥有多大的处置权吗?”
秦砚一点一点掰开来跟他讲:“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事,那么你就是我名下资产乃至公司股份的第一继承人。不管你是利用这些股份战队,还是将股份卖给别人,对整个公司来说,都将是天翻地覆的变革。”
“不说处理遗产的事,就说昨天晚上,如果你心狠没有把我及时送去医院,说不定现在我已经没了。再说的残忍一点,假设有一天你跟秦正一起设局,在我头上安了一个什么精神病之类的罪名,你作为我的合法伴侣,有权利将我强制送入医院。到时候我还不是任你们拿捏?”
秦砚说的话完全超出了沈逾的想象。
对于他们的这场婚姻,他从来都觉得只是秦砚的一个玩笑,一场类似过家家般的闹剧。他有想过和秦砚离婚的时候,自己可能会分得许多资产,但除此以外的事情,他想都没有想过。
更别说去设计秦砚的遗产,不如说他从来没想过秦砚会死。
他就算死也应该是跟自己差不多时间,等到两鬓苍白,满头皱纹,尝遍人间酸甜苦辣之后才寿终正寝。
毕竟俗话说得好,祸害遗千年嘛。
秦砚执起沈逾的手,手指温柔地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或是同床共枕。它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