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沈逾大三,说句难听的话,沈逾要是想出道,哪轮得到李海波来碰见他,早大一就半读半娱乐圈打工了。
不过李海波并未就此放弃,他听沈逾说要专注音乐,事后也找他合作了几支音乐,包括三流广告和三流网剧的音乐,蚊子再小也是钱,而对沈逾来说,只要有人愿意买他做的音乐,那就是他的伯乐!
因此他和李海波就磕磕绊绊当朋友似地交往了下来,李海波的事业运在沈逾毕业后第二年开始爆发,先是一支广告因为里面音乐而广为人知,后来又拍了一部低成本青春恋爱短剧,因为贴合校园,男女主角暧昧好嗑,被不少中高生视为“人生第一部校园剧”,为此有资本愿意尝试投资他。
李海波很争气,给他多少投资,他就反馈多少回报,兢兢业业从不搞事,拍剧只追求一个男帅女美,剧情离奇复杂,狗血淋头,剧一播出,往往骂声和追剧人数呈同比率上升,中间也捧红了几个演员,他也自然而然上升为知名导演。
李海波成名之后没有忘记初心,时不时就向沈逾递出橄榄枝,没有获得过任何正面回应就是了。
有人主动邀请合作,沈逾不可能不答应,他问道:“这次是什么题材的电视剧啊。”
“啊,传统题材,宫斗。”
沈逾吐槽了一句:“传统题材我还以为是仙侠呢。”
“仙侠近几年拍烂了,观众口味越来越重,一般难以出头。我跟你说,我这个宫斗可是集结了BG,BL,GL,甚至GB,观众想嗑的东西里面都有......”
一说到自己拍的电视剧,李海波就兴致勃勃,张嘴就是一通狗血的剧情介绍。
沈逾听得目瞪口呆,心说这就是能火的导演么?真是什么元素都往里头塞啊。
李海波还给沈逾看了几个演员的剧照,问他:“你知道里面哪几个是资方塞给我的么?”
沈逾根据他们的长相和扮演的角色位,指出男一,女二。
“错!”李海波啧啧摇头:“你是真一点娱乐圈的事都不关注啊,这男一是去年大火的演员,女二是女二女三专业户,也有一定名气。是这个,女三和男四。”
沈逾看了看,长得还行,就是:“女三,男四这么少戏份够捧人么?”
“人设好就行啊,女三最爱是女一,最后为女一而死,是全剧唯一一对GL,绝对的人设亮点。男四是疯批,强取豪夺女二,最后事败而亡,临死都没有悔改,但是将女二安全送出了城,这么一个痴心角色,绝对吸粉。”
沈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然后我再跟你说说我要你做的插曲,主要是男女之间情感升华时,突出虐恋......”
李海波将自己需要的插曲类型讲述给沈逾,并且将剧本发给了他。
“你回去好好读一读,读完之后来我工作室,看下原片片段,尽快提交初稿,我们这剧还挺急。”
“知道了。”
李海波看了几眼手机,道:“对了,这剧片头片尾曲是资方找的人,正好也在附近,我把他叫过来了,你们可能可以沟通一下,不介意吧?”
“不介意。”
“那好嘞。”李海波啪嗒啪嗒几下,往微信发送消息。
“人过来了,大概十来分钟到。”
“嗯。”
沈逾简单应了一声,又听他吹他最近发生的事,见了什么大导,和什么知名纸片人交换了名片之类。
过了十来分钟,外头果然有脚步声响起,拉门被人打开,一道年轻的声音率先闯入:
“不好意思,来晚了。”
沈逾的身体微微僵硬,他心里恍然地生出一股恐惧,慢慢地转过身,在撞上那人目光时,他眼底闪过猝不及防的愕然。
第37章
来人脸色也十分错愕,但很快控制住了。他微笑着道:
“李导,你好。”
“你好你好,来来来坐。”李海波拍了拍身边位置。
来人迟疑了下,还是坐在了李海波身旁。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方崇宥,本次电视剧主题片尾曲负责人,这是我朋友,沈......”
“沈逾,我知道。”方崇宥眼底流过温暖神色。
“我们认识。”
“什么,你们认识啊,这太好了!”李海波猛一拍大腿,道:
“这样你们就能自由交流音乐了,来来来,先喝个酒。”
沈逾拘谨地举起杯子。
一杯过后,李海波又问:“对了,你们两位是怎么认识的?”
方崇宥:“我和沈逾小时候住在一条街上,我们那时候一块结伴去音乐教室。”
“哎哟,还是竹马啊,竹马好啊,那崇宥你得多带带沈逾啊,有机会给他介绍介绍工作。”
方崇宥笑着说:“那是一定的。”
“来,沈逾,好久不见,我敬你一杯。”
沈逾脸上表情平静,端起杯子。
三人又聊了会工作的事,已经下午亮点,李海波还有事,这顿饭就打算结束了。
沈逾先送了李海波离开,等车子离开视线,他回头目光避开方崇宥的眼睛,低头道:
“我想散会步,就先走了,你自便。”
说罢,他扭头朝着路的一头走去。
“沈逾,沈逾——”没走几步,方崇宥从后头追上来,轻轻拉住沈逾的手腕。
“沈逾,为什么不等我?我想和你单独说会话,方便么?”
沈逾伸手甩开他握上来的手,冷漠道:“不太方便,我没有什么想和你说的,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见面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见面也不要单独见。”
说罢,他就毫不留情地走了,方崇宥望着他绝情的背影,面露苦笑。
大概是因为见了方崇宥,这一个下午,沈逾都有些心不在焉,傍晚时候,秦砚果真爱惜身体,准时下班。
他甚至比沈逾先到家,沈逾进了家门后,他微笑上前将沈逾手上提的袋子接过来。
“买什么了呀?”
“路上看到一家面包店,就进去买了面包。”
“嗯,正好,明天当早饭吃。”
秦砚将袋子放在桌子上,黏糊糊地从沈逾身后黏了上去。
“不要。”沈逾低声道。
六月中已经很热了,沈逾先上去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再下来,这时候周姨已经做好了晚饭,可以吃了。
秦砚上了餐桌,顺口问道:
“中午和谁吃饭了呀?”
这一句问话或是无心又或是控制欲的体现,失去记忆的秦砚从生活的方方面面中感受到这六年,自己对沈逾的控制,从他的衣食住行到了解他的行程,每天出门前的送别吻,他的理智知道这是不对的,不健康的,但情感却让他十分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