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明白。”
“其实他们主要是想确认你过得好不好,毕竟是故人,这么多年没联系,心里总是记挂,看到你过的好,也就放下了心。”
沈逾默默点头。
“哦,对了,你的那首曲子已经做好后期了,你看了没?”
“看了,非常有水平,比我想象得还好。”
方崇宥感叹道:“没想到我们两个都能够从事音乐工作,能够坚持小时候的梦想,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确实。”
“我还记得,有一回,你妈妈问你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你说想当音乐家。你妈妈说音乐家很难哦,你说不要紧,反正你会跟着我,有我带着你就不难了。”
沈逾诧异道:“我还说过这话?”
“说了,因为我大你两岁,肯定是我先工作,到时候带你一起入行,不久简单了么,你那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啊,那我小时候真是......可能太小了,不记得这件事了。不过我初中高中的时候经常做梦,梦到爸爸妈妈带着我们一起去公园玩耍,还有放学后去你家里的情景。”
“为什么是初高中?”方崇宥敏锐地说:
“是因为进入大学后,你就融入了新的生活,不再时常怀念过去了么?”
“啊?”沈逾没想到他问这个,他含糊地说:
“应该吧。”
“那这是件好事。”方崇宥笑了起来。
“心理学上有说,一个人心灵的成熟是从能够独自进行生活开始的,没有办法独立生活的人,无论活到多少岁都不能算成年人。”
“你还知道心理学啊。”
“嗯,大学的时候修过一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起来我进入现在的公司也是……”
两个人畅快聊天,从大学到工作,仿佛要把之前没来得及说的话一次性都说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桌上的茶水换了好几杯,对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沈逾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他们彼此都知道是该面对那个问题的时候了。
方崇宥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郑重地开口:
“沈逾,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果然还是来了。
沈逾睫毛颤了颤,低下了头。
其实早在过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决定,但到了要把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还是心乱如麻。可能是因为之前见了叔叔阿姨,导致在做决定的时候,心底格外不舍。
都是成年人,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知道,如果现在拒绝,他舍弃的不只是出国的机会,更是和眼前人,眼前这个人的一家人的告别。
工作,事业,朋友,家人,明明拥有的东西也不少了,却一样都不想舍弃,大概就是因为太贪心,所以现实才要折磨他。
沈逾在内心鄙视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同样郑重地回:
“我不走。”
“为什么?”猜到了这个回答,但真切听到时依旧不愿相信:
“一直想问,是不是因为秦砚,因为你……”
那两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在说出口的那刹那,方崇宥内心又生出极度的不甘,让他硬生生地把那两个字吞了回去。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把那句话问出口,沈逾就会给出正面回答,到那时候,自己就真的输了。
最后再想赌一次的**占据了上风,出口的时候变成了:
“是不是因为秦砚不会允许你离开?”
“啊,嗯。”
沈逾有些慌乱地回。
其实他也不知道现在的秦砚会怎么样,这段时间的他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不会做出“如果你敢走我就把你锁在家里”的脑残行为,但其实也说不准,那个人一会一变,根本搞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把事情简单地推给秦砚,但最深层的内心,沈逾自己知道,他只不过是不知道怎么回绝,如果把所有责任都推给秦砚,或许自己就不用……
至少这也不是谎话不是么?
方崇宥在听到他的回复后却是脸上一喜,他快速道:“如果我说,秦砚愿意放手呢?”
“什么?”沈逾诧异地看向他。
“你在说什么?”
秦砚怎么可能会放手?
他不会放手的,他承诺过的。
方崇宥激动地说:“秦砚他愿意放手,我们打了赌,如果你自愿跟我走,秦砚他说他不会阻拦的!”
沈逾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他心里陡然生出荒诞的感觉,看向方崇宥的目光充满了陌生,仿佛这个世界变成了他不熟悉的模样。
“打赌,什么时候?”
“就在一个礼拜前,秦砚出院那天,上午我去见了他,不对,是他主动叫我过去的。”
出院那天?对,他让自己先走,说要去一趟公司,但是他那天又很快回家了。
所以他没有去公司,不是为了去公司,他是为了——
为了——
眼眶缓缓染上红色,沈逾盯着面前人。
“秦砚他自己说,如果我愿意跟你走,他不会阻拦?”
方崇宥确信地点头。
“他是这么说的。”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在方崇宥惊异的目光中,沈逾猛然站了起来,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飞快扭头朝着包间外头走去。
“沈逾,沈逾,你怎么了?”
方崇宥想要伸手拉住沈逾,但已经来不及了,沈逾冲出了包间,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
靠!
……
……
“下雨了。”
秦砚出神地望着窗外,刚刚还是艳阳高照,一会功夫就乌云密布,继而下起了豆大的雨。
周姨从一旁经过,说道:“梅雨天嘛,就是动不动下雨。”
“不知道沈逾带伞了没有。”
“带了带了。”周姨说道:“我前两天看了天气预报,说是最近都要下雨,我就提醒沈先生带伞,他出门前我就让他把伞带上了。”
“这就好。”
他正要回去,忽然看到一辆车子在大雨之中驶入别墅区域,熟悉的车型让秦砚心口燃起喜悦,他飞快跑向门口。
车子在门口停下,一道人影从车内下来,虽然只是几步路,但他一点没有打伞的意愿,直愣愣地迈出了步伐。
“你怎么?”
秦砚心中一急,但是他还没找到雨伞,那个人影已经到了面前。
“你怎么不打伞么?”
秦砚忍不住责怪道:
“你不知道你自己身体有多娇贵么?”
平时因为情绪激动就会发烧的人,还敢淋雨了。
秦砚飞快地去厨房拿了毛巾出来,这会功夫,沈逾已经进了屋,他浑身湿透,从上到下,没有一处不被雨淋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