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强烈,侵占整个胸腔,挤走了其余情绪所能占据的空间,以至于他一时失控。
他极其厌恶别人窥视他的所有物,更讨厌沈逾被别人碰到,如果可以,他想要将沈逾藏起来,谁也见不着。
“秦总,秦总——”
秦砚蓦然回神,他看着站在桌前的张助理,将手上报告递回给他。
“没问题,按上面方案实施吧。”
“是。”
张助理看着明显发呆的老板,心里直嘀咕,但面上不显,不要戳破美好的假象是他身为一个打工人多年积攒的经验。
只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临出门前,秦砚忽然叫住他。
“以前,我因为酒吧的事跟他吵过架么?”
张助理稍作思索,矜持地回:“您跟沈先生吵过很多次架,我不确定有没有就酒吧的事吵过。”
啧,就是没有酒吧的事,也还有许多其他事是吧?
秦砚将自己的身体放松在椅背上,眼中若有所思。
“他还能去酒吧,说明我终究还是退让了,也许,年长六岁的我比现在的我更有人生阅历,处事也更为周密。”
“你说呢,张助理?”
张助理颔首表示认同:“我认为比起现在记忆断层的您,从前经历过完整事件的秦总的做法肯定更加妥当。”
“......”
秦砚闷声不语,似乎身陷沉思,张助理也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出了门。
张助理走后,秦砚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恍惚不变,连同眉心都压着一抹深思。直到良久之后,他才终于拿出手机。
别墅,周姨正在整理厨房,手机屏幕亮起,伴随一阵响亮的音乐,周姨放下手上东西,赶忙接起电话。
“喂,周姨。”
经由电流传导,秦砚嗓音比往常还略低沉几分,他手指在桌上不经意地敲了敲,开口:
“沈逾在做什么?”
“少爷您稍等。”
周姨捂着手机偷偷跑出去看,沈逾因为家里闷,就搬到了花园里,躺在一个躺椅上看书,身上盖了厚厚的毯子。
周姨噔噔噔地跑回去,小声说:“沈先生一上午都闷闷不乐,也没有兴头作别的事,就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人都病了,能有兴头做事么?
秦砚听到周姨的话,只感到心疼,本就没剩多少的怒气缓缓往水面下沉。
“中午做点好吃的。”
“那是肯定的,就是怕先生吃不下去。”
“这苍白的脸,可怜见的。”
“哎!”周姨深深地叹了口气。
怒气扑腾扑腾吐着泡沫缓缓浸入水底,名为心疼的柱子缓慢而平稳地拔地而起。
秦砚蹙着眉说:“好好照顾他。”
“知道了。”
等那头挂断了电话,周姨吸了口气。
能稳,少爷这声音,能稳!
张助理从办公室出来后,在外面处理了会工作,直到桌上专机响起:
“张助理,进来下。”
张助理一张脸写着沉着冷静,跨出步伐走向总裁办公室。
“秦总,什么事?”
秦砚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从容,平和的眼中目光沉稳而坚定,不疾不徐地下令:
“刚才提到酒吧的事,以后,沈逾会正常过去,不过,你安排两个人混在客人当中保护他,不要让他发现,知道么?”
“知道了。”顿了顿,饶是镇定自若如张助理,心底也涌出几分难言的情绪。
他低声道:
“其实,秦总,您之前就是这么安排的,只不过要离婚的时候撤销了人。”
秦砚先是愕然,很快失笑。
果然,他确实只是失忆。
——
“沈先生,你中午想吃什么?”
周姨走到楼顶,对着正在阳台晒太阳的沈逾问道。
经过一上午的恢复,沈逾的烧完全退了,但嗓音还有些哑。他低声回:
“做个清淡的面吧。”
“好嘞。”
周姨快速下了楼,正要进厨房忙活,手机突然震动。
看到来电显示,周姨眼睛一亮,立马接起电话:“少爷,什么事?”
落地窗前,秦砚望着底下形如蚂蚁的车马,问:“沈逾吃午饭了吗?”
“还没呢,正要煮面给先生。”
“那行,面里加点肉丝。”
“知道的,少爷,你放心吧,我保证照顾好沈先生。”
“嗯,那就好。”
“那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晚上回家吃饭吗?”
“我么?”语气稍作停顿:“我晚上回来吃。”
“哎,那就好,那我先去煮面了。”
“行。”
挂断了电话,周姨作思索装,片刻后她脚尖转了个弯,腾腾腾地跑上屋顶。
“沈先生,少爷刚刚来电话说晚上回来吃饭。”
沈逾皱了皱眉,不明白秦砚晚上回来吃饭的用意,更不明白周姨为什么要特意跟他说这个事。只不过他素来不擅长驳人面子,就应了一声道:
“知道了。”
周姨这才心满意足地下去煮饭了。
五月下午,阳光还是有点猛,吃完饭沈逾就下了楼,在花园树荫底下看书。
秦砚说要晚上回来吃饭,按常理推论,应该五六点才回家,结果没想到,才下午不到三点,沈逾就听到了车子开进来的声音。
不多时一辆熟悉的白色迈凯伦在院子里停下,高大的身影从车内走出。男人仿佛有所感悟地朝着树下位置看了过来,正好跟沈逾对上目光。
沈逾眉头一锁,别开了视线。
周姨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少爷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
“少爷饿了吗?我给少爷做个点心吧。”
“也行,你给我煮个面吧。”
“好嘞。”
二人说着话,进了屋子。
沈逾重新阖上眼睛,躺在躺椅上休息。就在他以为自己能重新恢复清净时,一道身影走向他,挡住了从树影中落下来的光芒。
沈逾不悦地睁开眼睛,目光立刻对上一张神情莫测的脸。
秦砚脸上无喜无悲,看不出心情。
“什么事?”沈逾出声问,他嗓音还哑着,这一开口就好似鸭子叫。
大概是他看起来太凄惨了,秦砚忽然笑了出来。
沈逾:“......”
硬了,拳头硬了。
秦砚也察觉自己的态度太过轻挑,收起了笑,从庭院的石桌旁搬过来一枚小凳子。
“你是不是还是坚持去酒吧?”
旧事重提,沈逾一脸漠然地说:“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秦砚点了点头,道:“那行吧,你去吧。”
沈逾原以为他又要跟自己争吵,或者强势命令自己不准去,没想到耳边却飘进了这么一句话。
他一时惊愕,不由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