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间闪过疑惑:“什么?”
他目光微沉,回?忆了几息,语气平静地重复那些?言辞:“你一直对我别有所图、之前的事告诉我也没什么关系、你和我的婚事……”
闻言,容今瑶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一声不妙。
楚懿沉吟一下,“怎么不说?话了?”
少顷,容今瑶咬了咬唇,鼓足勇气,忽然挺身跨坐在楚懿腿上,一本正经道?:“是你听错了!”
楚懿身子往后一仰:“……”
容今瑶拿过枕边的香囊,一瞥楚懿怪异的神?色,道?:“我们不要把今夜的时?间都浪费在质问上了,好不好?”
今夜二人坦诚相待,彼此剖开心扉,她?又不迟钝,能察觉出楚懿神?情中的在意。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
而她?,亦无法否认内心破土而出的悸动。
可若是她?将之前的盘算和故作姿态的戏码都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必定会破坏这份刚刚萌芽的喜欢。
所以她?甘愿当这个“恶人”,左右她?不说?,楚懿就永远不会知道?。
容今瑶边想,边解开香囊的绳结,里面装有研磨过后的“闺中香”。她?就故意在楚懿面前,用手指捻出香末,一点点涂抹在锁骨上。
霎那间,夜半时?分红袖遮烛,细腻而缠绵的香气悠然飘出,如同仕女?身上那层薄薄的纱衣。
楚懿眉间一动,凝视着少女?的粉晕桃腮,眼里带有浅淡且散漫的笑意:“在这个时?候我要是选择继续追问,岂不是太对不起你的这份主动了。”
容今瑶的眸光摄人心魄:“一会儿天亮了!”
佳人在怀,身子柔软滑腻,还带着淡淡的馨香,他没办法坐怀不乱。
下一瞬,楚懿眸色变得深沉,双手扶住容今瑶的腰肢,直接将她?强势地压在身下,哑声道?:“来得及。”
他似乎又找到了新的锚点,得以让动荡的心稍稍安定。掌心之中盈满了柔软,从外缓缓向内,由下徐徐往上,简直比小?猫那暖烘烘、圆滚滚的肚子还要让人沉溺。
容今瑶战栗得厉害,大?脑懵然发白:“你怎么又进步了……”
“我说?过,很?多东西?我过目不忘,包括你。”
只一会儿,楚懿低头,正准备覆上她?的唇瓣,去一品芳泽时?,窗外骤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犹如夜枭啼鸣,划破了夜的静谧。
楚懿的动作骤然一顿,眸中闪过凛冽寒意,神?色瞬间被?冷峻取代。
这声音及其刺耳,容今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哨声惊得心头一紧,秀眉轻蹙:“什么声音?”
这哨声是守在门外的暗卫发出的紧急信号,意在提醒他,有不明身份的人正悄然逼近府邸四周。
应当是漠北的探子。
楚懿有些?心烦地皱了皱眉,抬头望向窗外,目光裹挟着肃杀之气,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出冰碴:“是军中的哨声,我得走了。”
容今瑶一听,情绪瞬间像被?不安分的小?猫肆意抓挠,涌出些?许不舍:“不是能待三个时?辰嘛,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话音刚落,余光瞥见楚懿的动作,不禁又惊又羞,忙不迭道?:“诶……你拿我小?衣做什么!”
此时?此刻,她?的小?衣正被?楚懿紧紧团在手掌间,柔软的布料上是她?独有的气息,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少年勾了勾唇,眸中流淌着脉脉春色:“等我凯旋,再把小?衣还给你。”
第50章【小修】他用枯枝划出了……
八月初一,暮云秋影。
在楚懿率军出征栖坞山的消息传遍上京城的那一刻起,有关漠北朝贡以及和亲文?书的种种风言风语便不攻自破。
栖坞山地势险要,横亘在大昭与漠北之间,向来被视作易守难攻之地。虽为一道天然的屏障,但奈何不了不知疲倦的白羽军精锐。
十天十夜的快速行军和作战之后,驻扎栖坞山下的漠北部落被捣毁,节节败退之下只能选择暂时退避。
这场仗不得不打,如今硝烟渐散,双方都?变得疲惫不堪,未来的局势仍旧未知。
这日一早,天光初绽,澄澈晴空似一方素净的鲛绡。
街巷之中一道清亮的呼喊声骤然响起:“白羽军班师回朝啦——”
声音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回荡,百姓闻声无不欢欣,纷纷放下手中的活,涌上街头,满心?热忱地准备夹道欢迎凯旋的将士,氛围一派热烈欢腾。
不过皇宫之内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崇德殿,皇帝端坐在御座前,手中握着?一份从?凉州传回来的急报。
急报中详尽记录了此次战事?的每一个?环节,白羽军精锐在楚懿的率领下是如何以雷霆手段粉碎阴谋,又是如何将敌方战力一举击溃。
分明是好消息,可皇帝心?中却生不出半分喜悦。
他?唇角微微下压,脸色阴沉如水,目光凌厉地扫过容聿珩,声若洪钟地质问道:“太子,越权之罪,你可知晓?”
容聿珩垂首,神色平静,语气不卑不亢:“父皇,儿臣不敢越权。此次子瞻出征实乃形势所?迫,意在保大昭江山社稷安宁,护陛下千秋万代基业。”
“保大昭安宁?护朕江山?”皇帝先是发出一声冷笑,紧接着?,音量陡然拔高?,不悦地道,“你可知此次贸然出兵,纵使是击退了漠北,却也打破了平衡?和亲之策,减少战事?,得以修养生息,这才是明智之举!
“小?六不过是去漠北一年。一年之后待大昭准备充分,再主动出兵将她接回来也不迟!”
容聿珩闻言,原本平静的面容骤然冷了下来,毫不退让地打断道:“迟!怎么?不迟?”
皇帝被他?突如其来的反驳惊得一滞,先是错愕,随即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指骨仿佛要将御座的扶手生生捏碎,怒声道:“太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容聿珩迎上皇帝的目光,沉声说:“父皇可知和亲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将小?六当成平息战乱的牺牲品,亲手把她推入漠北狼窝,任由摆布!一年?父皇以为,漠北会让她安然无恙地待上一年吗?”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身为帝王,肩负的是保护天下每一个?子民的重任,而非将他?们推向万劫不复的火坑。小?六若是真的和亲,大昭的尊严也会被践踏。到那时,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您,朝臣又会如何看待您?”
听完一番振聋发聩、字字如锤的指责,皇帝顿时怒不可遏,指着?容聿珩,连连怒喝:“反了,反了,反了天了!”
殿内回荡着?帝王愤怒的吼声,一旁侍奉的内侍手指一抖,大气都?不敢出,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