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效果,截图存在他专门建的相册里,
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看着最近的几张照片都还能想起是什么时候的。
但再往前一点,记忆就有些模糊了。
宋逢林随意翻了一下,把手机放在边上启动车。
他们今天同学聚会约在市中心的酒店,定了个大包厢。
赵焱作为发起人到得最早,翘着脚坐在沙发上嗑瓜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流氓样。
宋逢林推门而入的时候愣住:“你穿的是什么?”
赵焱堂堂正正地站起来:“不是,你语气为什么像是说我穿着破烂似的?”
他穿着件本科母校的文化衫,半点设计感都没有,生生用大红字印着校名,偏偏还是蓝色底的,哪怕审美不好都看得出搭配极为古怪。
宋逢林实诚道:“不如穿破烂。”
赵焱谴责:“有点母校荣誉感,这还是网红款呢?”
穿这玩意还能红得起来吗?
宋逢林:“你花多少钱买的?”
赵焱:“九块九,包邮。”
宋逢林:“那你的母校荣誉感也不怎么值钱啊。”
赵焱冠冕堂皇:“心意,心意你懂不懂。”
又说:“别跟我客气,也有你的份。”
他自己是挺客气的,衣服甚至是洗过之后才带来,就是非得塞进同一个袋子里,每件看上去都皱巴巴。
宋逢林拽了拽衣角:“果然是由奢入俭难,我结婚后穿的每件衣服都熨得可整齐了。”
赵焱:“知道你婚结得好,闭嘴吧。”
宋逢林就听得到前半句,借着玻璃的反光整理自己,拨弄着头发,都没注意到背对着的包厢门又打开。
他还算相熟的同学张河进来,说:“哟,准备上哪开屏呢?”
宋逢林回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张河一脸震惊:“我靠,你去切胃了?”
真是人才,赵焱反应最快:“你智商也被切掉了?”
张河:“不是,你不震惊吗?逢林过年的时候可不长这样。”
赵焱哥俩好搭着宋逢林的肩:“我们这阵子可算是朝夕相处。”
啥用词,宋逢林拨开他的手:“没有的事。”
话音刚落,又有人到。
临近约定的时间,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同学们悉数到齐。
大家都很配合赵焱的怀旧主题,穿着九块九包邮的文化衫。
这些人里,有宋逢林比较熟悉亲近的,也有他好几年没见过的。
但他以为的尴尬却半点没有在饭桌上出现,反而下午聚在一块越打牌越起劲。
顺理成章的,晚饭还是一起吃,就是换了家店。
宋逢林好久没说这么多话,坐下来先喝一大杯水。
赵焱中午小酌几杯,本来就有点上头。
他道:“水不行喝了啊,晚上必须来点真货!”
这种时候,推着不喝也没意思。
更何况气氛大好,本来就让人刹不住车。
宋逢林那点酒量,都不知道够干点啥。
他两瓶下肚,有些招架不住摆摆手:“再喝待会回不去了。”
在场基本都是已婚人士,有人调侃:“不会是老婆不让回吧?”
宋逢林下意识地看手机,亮起的屏幕还停留在开饭前的聊天记录页面。
宋逢林:【我们到荣记了,你喝笋汤吗?我叫个跑腿送过去】
陈韵:【不用,你好好玩就行】
宋逢林:【那你们晚上吃什么?】
陈韵:【面条,踏实玩吧你,回来再说】
再说,再说。
宋逢林还能说什么呢,他没有再回复,此刻却很想发条消息。
然而此举跟几秒钟前的事情衔接起来,有别的意味落在别人眼里。
张河跟着调侃:“逢林,你这一直看手机,老婆查岗了?”
话音刚落,他自己的手机倒是响了。
张河嘟囔了一句,接通后佯装轻飘飘:“喂。”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肩膀越来越低,嗫嚅着:“就喝了一点。”
他说完这句,电话就挂断了,只能看着手机屏幕挠挠头:“我这张乌鸦嘴。”
就这样子,谁看不出来是从哪来的电话。
赵焱率先:“啧啧啧,看来今晚有人要露宿街头了。”
张河大方承认:“都别说大话啊,谁在家不挨骂?”
此话一出,甚有共鸣,在座光是被查缴私房钱的事迹都有一打。
宋逢林能参与进任何话题,偏偏在此刻只能安安静静。
他一张嘴闲着也没用,闷不吭声又喝了两瓶酒。
还是赵焱发现他不开腔,刚想问他怎么回事,自己手机也响了。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两只手一比划:“诸位安静,查到我了。”
就跟击鼓传花似的,晚饭吃到宵夜不是查你就是查我,只有宋逢林置身事外。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头忽然有些晕,找了个借口出去吹吹风。
七月本来就闷热,阳台的自然风吹得他更加不舒服,只能百无聊赖地把手机屏幕锁了又开。
但无论开关几次,和陈韵的聊天记录页面仍旧没有任何的进展。
她此刻在干嘛呢?宋逢林不得而知,长舒口气准备回包厢。
他手放在门把手上,捕捉到室内的声音。
王方:“要不咱们早点散,我看逢林像是跟他老婆吵架了。”
赵焱:“少瞎说,他们夫妻好着呢。”
张河:“你确定吗?我媳妇一跟我冷战才这样,我出门她就不闻不问。”
赵焱:“当然了,人家恩爱得很。”
张河:“恩爱不是该更粘人吗?”
还有一声不知道是谁:“我也觉得怪怪的,女人心里有你就不可能不管。”
不是的,只是陈韵性格如此而已。
宋逢林定定心神,猛地推开门,一下子没收住力,反而跌倒。
这下摔得可不轻,所有人都急着来扶他。
但晚上谁都没少喝,反而压成了叠叠乐。
宋逢林头被撞一下,脚被踩一下,疼得不知道先顾哪里才好。
他只剩叫唤,虽然其中宣泄情绪的意味更多。
但服务员哪里知道,以为是顾客出了事,看他们这一团乱的架势,压根不敢伸手扶。
最后还是自己人帮自己人,相互借力都站起来。
宋逢林只觉得眼前的场景荒谬至极,哭笑不得。
几个老同学面面相觑,估摸着再喝下去要神志不清了。
赵焱是组织的人,做总结陈词:“各回各家,下次再聚。”
又不放心:“到家必须在群里说一声,半个小时没消息我就给弟妹们打电话了。”
大家纷纷说他操心,陆陆续续坐车走了。
宋逢林叫了代驾,上车又开始看没有最新消息的手机。
他五脏六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