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咬紧牙关,再度站起。
他现在还不能倒下。w?a?n?g?阯?发?b?u?Y?e?ī????????é?n????????????????o??
杀了李靖。
哪吒复生还需几日,他不要再这般胆战心惊地活着。
敖丙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唤出云涛锤,纵身跳到院内!
“咔!”神像的右臂寸寸崩裂,檀木雕成的假肢,竟如活人般猛地朝敖丙伸去。
可惜,他能动的范围太小,够不到敖丙,也追不到。
神像的双足,仍旧死死定在原地。
“咔、咔咔、咔……”
木片崩裂的声音越来越密集,殿内温度陡然提高,应和着某人积攒到极致的怒气。
蓝色的血液眨眼间被高温烘成血痂,烙印在神像身上,让遍布碎痕的哪吒像显得更凶狠妖异。
原本散放在山下的红绫伴随着狂风飞速回涌,万千归一!
敖丙正和李靖对峙,刚要动手,忽被那铺天盖地的红绫吓到。
罡风太烈,吹得连眼都睁不开,等缓过神,只见殷十娘和一众小厮已冲入行宫,似乎是跑得急,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李靖!”殷十娘双目喷火,不待敖丙动手,直奔夫君而去,气势汹汹,迫得李靖不自觉后退,“你这王八蛋,到底还有没有心!”
敖丙一怔,同样被吼住了。
他拎着双锤,眼睁睁看着殷十娘挥剑痛打李靖,不知所措。
小厮们擦着汗围到敖丙身边,累得连说话都费劲,无不钦佩殷十娘旺盛的精力。
来福最先喘匀气,简单告诉他山下发生的事。
率军攻山的是位副官,与殷十娘没聊几句,就命士兵将他们通通逮住。
小厮们哪里敌得过连年操练的正规军,很快便被大得七零八落。
殷十娘努力护着他们,分身乏术,正焦灼间,攻山军忽然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冲散,逆转了形式。
“大家都知道,那是三太子殿下显灵了!”
来福双手合十,对着正殿拜了拜。
那股力量很强大,可击退三千名攻山军也需要时间,直到这会儿,他们才得以脱身,返回行宫。
在上山的路上,殷十娘琢磨出不对劲,说怕是中了李靖的计,命众人改走为跑,回来救援。
没想到,殷十娘猜得正对!
“够了!”一直被压制,不忍反击的李靖弹开殷十娘的剑,双目充血,“难道你真要坐视那孽子复生,取我这个老子的性命!十娘!你我夫妻恩爱十三载,当真连半点情意都没有了吗?!”
“你这是哪来的话?”殷十娘瞪着李靖,仿佛对方吃错药了,“谁说吒儿要杀你?”
“呃,殷伯母,”敖丙难为情地摇摇大圆锤,“我是真的想杀他。”
殷十娘:……
殷十娘:???
李靖宛如被掐住脖子,发出声怪异的叫。
不会有什么事比噩梦成真更恐怖,茶摊老板娘的话,居然真的在敖丙口中应验!
“这,丙儿啊,等等……”殷十娘收住剑势,下意识挡在李靖身前。
她从来都不相信父子之间真能有死结,哪怕是现在,她也没想过会为了其中一个而杀掉另一个。
手心手背都是肉,殷十娘只当是家里人吵得凶了点,等哪吒复生,早晚也有解开心结的那一天。
从相识到成亲,这么多年来,李靖始终都待她好,方才她气成那样,挥剑亦未出杀招。
无论是丈夫还是儿子,她总想着,谁错了就骂一顿,再不济就狠狠的打。
她不理解李靖对哪吒从骨子里生出的恐惧,更没想到敖丙会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话!
“抱歉,殷伯母,”敖丙朝殷十娘躬身,客气道,“若您不忍看,还请进到殿内,等我处理完他的尸体,您再出来。”
“丙儿啊……”殷十娘脸色苍白。
“孽龙!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本将军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李靖推开殷十娘,气血翻涌,再顾不得对东海龙族的忌惮。
“在下今年正好三百岁,年纪不小,可当你祖辈。”敖丙架起双锤,如离弦之箭冲向李靖。
云涛锤怒砸,没留半点情。
敖丙知道哪吒的劫数不好破,贸然插手可能会遭到天道惩罚。
这一点,从他上次被李靖射死就察觉到了。
但他就是忍不住。
如果可以,他甘愿再接受一次天罚,只要能护住哪吒便好。
哪怕太乙真人还有办法让哪吒复生,他也不愿意让现在的哪吒受到丝毫伤害。
不行,不可以。
敖丙眸若寒霜,不计代价地透支自己的灵力。
他要铲除掉这个障碍。
肉.身已毁,尘缘了断,如今的李靖早就不是哪吒的父亲了。
就算是又如何?
敖丙面无表情,挥出丈高的海浪,狠狠击飞李靖手中剑。
那声暴击太过震耳,完全掩盖了正殿里突然响起的破裂声。
“不、不要……敖丙!别!”殷十娘再看不下去。
她咬住唇,刚要阻拦,肩膀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
力不大,却压得她动弹不得。
殷十娘回头,在看见那人的瞬间,扩大了瞳孔。
像是在做梦一般,她看见昼夜思念的人,此刻就站在眼前!
嘭!
一记闷响将殷十娘从无法言喻的喜悦中拉回。
她看见敖丙手中的云涛锤在不断滴血。
李靖双膝跪地,两臂无力地耷拉着。
脑袋,不翼而飞。
敖丙头重脚轻,侧身栽倒。
他以为自己会撞上坚硬的砖地,但好像,有什么人及时接住,把他抱在了怀里。
那怀抱很温暖,有种他熟悉的檀香。
眼皮似有千斤重,难以睁开。
彻底晕过去之前,他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敖丙!】
那声音,他前世听过。
敖丙想,自己应该是笑着晕厥的。
这一世的哪吒没有被砸碎神像。
他守住了他喜欢的那个人。
***
李靖死后,随行而来的两队士兵全都放弃抵抗,被小厮们用扫帚之类的东西驱赶下山。
殷十娘呆坐在院子里,盯着李靖的尸体久久无言。
外头忙得一团乱,无人注意到一黄衣女子看准机会,悄然顺着敖丙砸出的天窟窿溜进正殿。
九头雉鸡精在一堆碎砖烂瓦中焦急翻找,寻了半晌,终于找见自己的姐妹。
“你这……”雉鸡精含泪,“蠢货”二字就到嘴边,却再说不出口。
打从琵琶精离开朝歌后,她就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
琵琶精是她们三姐妹中法力最弱的,脾气拗,还爱钻牛角尖,有点小聪明却难当一面。
陈塘关离朝歌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