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走,咱们去买冰棍,我请客。”
李珍珍今天帮他登记不少,陈升也给他划了两本书的重点,加上一个下午三人已经很是熟络,倒也没有客气。
他们循声走过去,夏天麦香村常有骑自行车来卖冰棍的人,自行车后座上放着一个木质的大柜子,外皮用红色漆着“冰棍”“奶糕”。
等到相里亭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围了挺多人,有小孩子拽着大人的衣摆撒着娇让买,也有家境较为阔绰的知青买了在路边吃。
这儿离知青点很近,很多知青都跑出来了。
“怎么卖的?”相里亭没多久就排到了,问了一句。
“老冰棍五分,奶糕两毛。”
“三个奶糕。”
“好嘞!”
雪糕从柜子里拿出来时就已经不是很冰了,此时气温又很高,没走两步就开始往下嘀嗒水,他们三个人并排着边走边吃,周围的小孩朝他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暖融融的夕阳落在身上,冷凉凉的冰糕在唇齿间融化,耳边李珍珍正和陈升正说着什么,相里亭眉眼舒展笑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好高兴。
“陈升!”
秦恒誉在前面招手,他周围的知青在路边解决冰棍,听见这一声,都朝相里亭他们看来。
“你第六题解出来了吗?”
秦恒誉还心心念念这道题,他挠掉了七根头发也没能想出来。
“噗嗤。”
没等陈升开口,一个细眼高瘦的青年突然笑出了声:“不是吧陈升,你还真去找李亭复习去了啊?复习什么样了啊,第六题会了没,快给我们展示展示。”
“哈哈哈哈哈你这不是为难人呢嘛!人家指不定正在补初一……哦不,小学的课程呢,毕竟这么多年没碰了,你倒是体谅体谅人家。”
“也是哦,真不好意思。”
李诚嘴角勾起微妙的笑意,听周围的知青你一句我一句地冷嘲热讽,心里比吃了十根冰棍还要舒爽。
喧哗中,李诚注意到,相里亭三人的面色平淡,他眼皮子又跳了起来。
秦恒誉皱了皱眉,简直无语,要不是一直以来的教养他肯定骂人了,嘲讽这些能当饭吃吗?能加一分吗?有用吗?
“在左右两边加2y-4。”陈升道。
“什么?”
“我说,第六题,在左右两边加2y-4。”陈升又重复了一遍。
笑闹的几个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他们脑子短路算不动,正想说是现编的,就听秦恒誉道:“对!就是这么做!”
秦恒誉双眼很亮,视线却径直落在相里亭身上:“第十六题呢?”
相里亭:“设f(x)=2ax bx。”
暑风携着热浪吹来,刚才高声嘲讽的人闭了嘴,只觉冰凉的巴掌印在脸上,清脆的响声谁都能听到。
他们死都做不出来的题目,就这么……被他们嘲讽的人解出来了?
不,一定是假的!
遥遥地,秦恒誉朝相里亭竖起大拇指:“牛啊!”
这一声毫不吝啬的夸奖,彻底击碎了那些人的侥幸。
风吹动额前的碎发,相里亭轻飘飘瞥了眼鸦雀无声的人群,仿佛一场沉默的凌迟,他咬了口奶糕:“还有问题吗?咱们可以继续探讨一下。”
“毕竟小学生难度,不难。”
第7章农业科学家
秦恒誉有自己的骄傲,没人会怀疑他不懂装懂维护相里亭,他说是那就是。
卖冰棍这边人很多,女知青和村民围观了全程,眼见以李诚为中心的一伙人脸色变幻,活像一堆被掐住脖子的鸡,她们笑着跟旁边的人议论。
“刚才他们在知青点就好吵,我真是不明白了,马上高考了不想着赶紧复习,贬低李亭就那么值得高兴吗?”
“对啊,你看他们那样,一个个七嘴八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嘴碎。结果秦恒誉跟李亭对答案,他们傻子似的在那戳着,估计都没反应过来,丢死人了!”
“对答案那知青我认识,学习特好,想不到啊,李亭居然真的会高三题!”
“这戏码我爱看,那边刚才还叫嚣的知青,继续问啊!免费的小学老师主动提出帮你们解决问题,多好的机会啊,不问白不问嘛!”
观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们揶揄促狭,兴奋地拱火。
对相里亭指指点点的一群人脸色极其难看,尤其周围微妙嘲弄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难挨极了。
几个知青又恼又恨,没脸在这待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后一片唏嘘和大笑。
“哦哟,夹着尾巴跑了,跑得可真快!”
等到他们跑出一段距离后,突然——
“艹!你推我干什么?”李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不是说李亭只上到小学,他什么都不会吗?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不会?”推李诚的知青比他还愤怒。
话一出口,知青们也不跑了,阴沉着脸围住李诚。
和众星拱月的簇拥完全不一样,李诚有预感,这些人是想围殴他!
李诚心里慌得想骂娘,表面却只能诚恳解释:“他真是小学毕业,答案肯定是陈升解出来告诉他的!你们相信我啊!”
知青踹他一脚,冷笑出声:“管他李亭到底会不会,我他妈再信你就有鬼了!”
“我以前对李亭也没什么看法,就你一天天给我上眼药,来这里买冰棍看到李亭还暗示我们嘲讽他,你这孙子就是拿我们当枪使!”
“题不会几道,拿我们当枪使的心思倒是活络,滚吧你!”
一群人咬牙切齿,拿李诚泄愤,李诚被骂得灰头土脸,但他不敢反驳,怕被群殴。
早知道,他就不让这些人去嘲弄相里亭了。
把自己作到现在这个里外不是人的境地,李诚真是后悔死了。
……
另一边。
原本的三人小队又加了个成员,秦恒誉双眼放光跑过来,找相里亭请教题目。
“第二十道题,你还记得吧?就是椭圆那道,你们解出来了吗?”
相里亭扭头看向陈升,陈升盯着相里亭没说话,眼神坚定,这是属于亭哥的高光时刻,他可不能瞎掺和。
不知道陈升脑袋里的弯弯绕绕,相里亭无奈,嗯了一声:“解出来了,我说下我的思路?”
“李老师,请讲。”
他们一路走一路讲,一张试卷的题讲完,秦恒誉痛苦地捂住了脸:“早知道我也去仓库那边找你们了,在知青点边听李诚那帮人苍蝇似的嗡嗡叫,边捂着耳朵写题的我简直是傻子!”
相里亭有些诧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