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档2000：我在旧案里缉凶 第32章 外勤排查

2006年2月18日夜，青南市气温骤降至零下20度。

案发现场——东顺城街商业银行储蓄所门前依旧被多盏探照灯照得亮如白昼。

鉴证人员身着厚重棉衣，在严寒中俯身作业，镊子和毛刷在冻僵的手指间小心移动，对爆炸中心区进行厘米级筛查。

与此同时，市局指挥中心内，50个走访小组的信息正不断汇集。墙上巨幅地图已被各种颜色的图钉标记覆盖。

杨加林站在地图前，眼底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周边三公里内，所有夜班司机、摊贩、店铺，一个一个过，不要漏掉任何可能看到可疑车辆或人员的信息。”

凌晨3点17分，一条线索被紧急上报。

负责走访东顺城街早市摊贩的小组回报，一位卖烤红薯的摊主回忆，案发前约半小时，曾见到一辆红色松花江面包车违规停放在储蓄所斜对面的巷口。

车身布满灰尘，但车牌被泥垢遮盖，看不清具体号码。

该车停放约二十分钟后驶离，方向与案发后歹徒逃窜的巷道一致。

这一线索被立即标红。杨加林下令：“以该时间段为中心，扩大排查范围，寻找所有可能拍到该路段的其他监控或目击者。”

天快亮时，技术科传来消息，在爆炸炸点附近碎裂的水泥块中，提取到微量TNT炸药成分，并成功从一截被炸飞的储蓄所门把手上，提取到一枚残缺的指纹。

“炸药是自制的，用的是采矿常用的硝铵炸药改良，加了点料，增加威力。”

“指纹是右手拇指，部分纹线模糊，有磨损，但特征点足够进行比对。”技术科长汇报时，哈出的白气在冰冷的临时指挥部里清晰可见。

杨加林点头，随即下达第二条超常规指令：“印制50万份悬赏通告，覆盖青南及周边所有县市。电台、电视台滚动播放。提供直接线索破案者，奖30万。”

2月19日清晨7点刚过，陈默提着简单的行李袋走进青南市公安局专案指挥部。屋里烟雾缭绕，混合着泡面和熬夜带来的浑浊气息。他与杨加林简短握手，没有寒暄。

“情况都在这里。”杨加林将一沓现场照片和初步报告递给他，“爆炸开场，枪杀，抢走220万，动作干净利落，像老手。”

陈默快速翻阅材料，目光在技术报告那页停留片刻。“指纹照片给我。”

一名技术员立刻将放大后的指纹图片递过来。陈默对着光仔细查看纹线走向和细节特征。

“纹线边缘有明显磨损，特别是拇指桡侧和指尖中心区域。”

“嫌疑人很可能长期从事需要徒手用力的工作，比如搬运、装卸，或者频繁使用特定工具。惯用手是右手。”

他放下图片，“这只是初步判断，建议排查方向可以加上有这类职业特征、且有相关前科的人员。”

同日上午10时许，另一路排查民警在距离案发现场约4.5公里的草仓小区一条死胡同内，发现了被遗弃的红色松花江面包车。

陈默与杨加林立即赶赴现场。

车辆牌照已被卸下，车身沾满泥泞。

技术人员已在车内发现多项物证，车主张晶阳的驾驶证、行驶证被扔在驾驶座下，副驾驶座椅缝里卡着一枚12号猎枪子弹，还有一包胡椒粉。

车厢地板上有两把长度约25厘米的尖刀，刀柄缠着黑色电工胶布，而车厢后部，有一个被利刃割开的蓝色运款袋，以及七个印有“青南市商业银行”字样的空皮包散落在地。

经核实，这正是被劫的款袋和皮包。

“车是张晶阳的。他老婆昨天下午报的失踪。初步看，人是被害了，车被劫了。”现场负责的刑警汇报。

陈默蹲下身，目光扫过车厢内部每一个角落。

他注意到车厢地板靠近后轮的位置，有一片模糊的泥印，仔细看能分辨出是轮胎花纹的印记，但部分花纹显得比其他地方更深。

“来看这里。”他示意技术员拍照，“这个印记显示，右后轮胎的花纹磨损深度与左后轮不一致，图案也有细微差别。”

“这车近期应该换过备胎，而且只换了一个。可能是作案前故意更换，用来干扰我们对车辆行驶轨迹的追踪。”

下午，侦查员找到了车主妻子。她提供了一条关键信息：2月16日，也就是案发前两天，曾有一名男子以每天300元的高价租用该车，声称要用来拉货，并预付了三天订金。”

“男子三十多岁，北方口音，身材中等偏壮，穿深色棉服，戴一顶鸭舌帽，说话时习惯性低头，避免直视。租车时并未按规定登记身份证件。

“踩点，租车，杀人劫车，作案，弃车。”陈默在返回指挥部的车上对杨加林分析，“这是个计划周密的团伙。”

“这个团伙至少三人，一人驾驶面包车接应，两人持枪控制现场并取款箱，还有一人负责制造爆炸。”

“爆炸手需要一定的爆破知识，可能接触过采矿、爆破或军工。持枪的两人心理素质稳定，动作果断，不像初次作案。他们熟悉运钞车到达时间，肯定提前蹲过点。”

指挥部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案件性质极其恶劣，线索虽多，却纷繁复杂。冰冷的物证和残酷的逻辑推理，正一点点拼凑出歹徒模糊的轮廓。

寒风依旧在窗外呼啸，而真正的追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