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一途 212 故人来访 烬灯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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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离开后的第三日，焚天城的晨雾尚未散尽，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林家府邸外。

来者身披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须发皆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唯有一双眼睛，浑浊中透着几分锐利。他手中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杖，缓步走到府门前，对着守卫轻声道：“劳烦通报林啸天，就说故人‘老木’来访。”

守卫见他气度不凡，虽衣着朴素却自有一股沉稳，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入内通报。

不多时，林啸天亲自快步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惊喜与敬重：“木老！您怎么来了？”

被称作木老的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多年不见，啸天啊，你倒是比当年沉稳多了。”

“木老里面请！”林啸天侧身引路，将木老请入府中，一路来到自己的书房，屏退了左右。

“木老，您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历，怎么突然回焚天城了？”林啸天为木老倒上茶，语气中带着关切。

木老端起茶杯，却没有喝，目光落在林啸天身上，缓缓道：“我回来，是因为察觉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

林啸天心中一凛：“木老指的是……”

“烬灯。”木老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让林啸天脸色骤变。

“烬灯？！”林啸天失声惊呼，“那个百年前销声匿迹的邪修组织？他们不是早就被各大势力联手剿灭了吗？”

百年前，蚀日域曾掀起过一场腥风血雨。一个名为“烬灯”的邪修组织突然崛起，其成员修炼的功法诡异至极，以生灵精魄为引，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所过之处，往往只剩下一片焦土与枯骨，如同被野火焚烧过的残烬，故而得名“烬灯”。

当时，林啸天还是个少年，亲眼目睹过烬灯邪修的凶残，那场景，他至今记忆犹新。后来，蚀日域各大势力组成联军，耗时三年，才将烬灯主力击溃，其首领与残余势力从此销声匿迹，世人皆以为这个组织已彻底覆灭。

木老叹了口气：“当年我们虽击溃了他们的主力，却未能斩草除根。这百年来，我一直在追查他们的踪迹，发现他们并未覆灭，只是转入了地下，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

林啸天眉头紧锁：“难道……他们要卷土重来了？”

“极有可能。”木老沉声道，“黑风渊那个老怪物，你以为他真的是独自修炼成那般模样？”

林啸天心中一动：“木老的意思是，他与烬灯有关？”

“不仅有关，他根本就是烬灯的外围成员。”木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查到，烬灯这些年一直在利用黑风渊的异兽修炼邪功，那所谓的噬魂阵，便是他们的手笔。黑风老妖不过是他们放在明面上的棋子，用来吸引各方注意力。”

林啸天脸色变得无比凝重：“那他们的真正目的是……”

“是为了寻找‘炉鼎’。”木老的目光转向窗外，似乎穿透了墙壁，落在了羌自清所在的院落方向，“烬灯的核心功法有一个缺陷，需要蕴含特殊生机的体质作为炉鼎，才能突破瓶颈。而他们盯上的目标，恐怕就在你这林府之中。”

林啸天瞬间明白了木老的意思，心中咯噔一下：“您是说……自清？”

木老点头：“那小子身上的气息很特殊，蕴含着极为精纯的生机，正是烬灯梦寐以求的炉鼎。黑风老妖对他穷追不舍，绝非偶然。”

林啸天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这群邪修，竟敢打自清的主意！”

“你且冷静。”木老摆了摆手，“烬灯行事诡秘，手段狠辣，如今他们的具体实力不明，不宜打草惊蛇。当务之急，是保护好那小子，同时暗中查探他们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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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啸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木老说得是。只是……自清他还不知道这些。”

“暂时不要告诉他太多。”木老沉吟道，“那小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是个可塑之才，但知道得太多，反而会让他分心。你只需多加照拂，让他安心修炼便是。待时机成熟，再告诉他不迟。”

林啸天点头：“我明白。”

木老又道：“我这次回来，还带来了一些关于烬灯的情报。他们的组织极为严密，等级森严，从外围到核心，分为‘灯油’、‘灯芯’、‘灯座’、‘灯主’四级。黑风老妖最多算是‘灯油’，连核心都算不上。”

“竟有如此层级？”林啸天心中暗惊，“那‘灯主’的实力……”

“至少是天仙境。”木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百年前，他们的首领便是天仙境巅峰，若这百年间他们仍在修炼，实力恐怕更加恐怖有可能达到不朽！。”

林啸天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不朽境！，整个下三域都未必有能与之抗衡的存在。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木老看出了他的忧虑，“烬灯当年元气大伤，就算这些年有所恢复，也不敢立刻掀起大规模的动荡。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低调行事，找到炉鼎。只要我们能守住那小子，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林婉儿的声音响起：“爷爷，我来找您有点事。”

林啸天看了木老一眼，扬声道：“进来吧。”

林婉儿推门而入，看到木老，微微一怔，随即行礼道：“婉儿见过木爷爷。”

她小时候曾见过木老几次，对这位爷爷敬重的老者印象颇深。

木老笑着点了点头：“婉儿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来越标致了。”

林婉儿脸颊微红，看向林啸天：“爷爷，我是想问问，自清哥哥他……”

话未说完，她便看到爷爷与木老神色凝重，似乎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由停住了话头。

林啸天柔声道：“没什么大事。你找自清有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给他送些丹药。”林婉儿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玉盒。

木老目光落在玉盒上，笑道：“是给那小子送的？也好，让他多提升些实力，总是好的。”

林婉儿虽然好奇他们在说什么，但见爷爷不愿多说，便乖巧地行了一礼：“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先去找自清哥哥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看着林婉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木老的笑容渐渐敛去，对林啸天道：“这丫头心思单纯，你也要多加留意，别让她卷入这些纷争之中。”

林啸天点头：“我明白。”

木老站起身：“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还需继续追查烬灯的踪迹，就不在你这里多留了。若有异动，我会再来找你。”

“木老保重！”林啸天起身相送。

送走木老，林啸天独自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烬灯的重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他原本因黑风渊大捷而放松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他看向窗外，目光深邃。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住羌自清，护住林家，绝不能让百年前的悲剧重演。

而此时的羌自清，正盘膝坐在院中修炼，对即将到来的风暴，尚一无所知。他体内的灵力在金髓丹的滋养下，正缓缓增长着，浑然不知，一个名为“烬灯”的阴影，已悄然将他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