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目天尊 第 394 章 口 舌 之 争

“哟！刘妹妹，你们真龙宗还真是饿着人家了呀！姜小哥不吃，难道你就不会亲自喂他吗？似刘妹妹这般小美人，只要你稍展风情，他肯定骨头都酥了……”

这时，董越峪身旁的戈艳萍侧身斜睨着刘?诗，言辞间满是尖酸刻薄与戏谑，那股子不加掩饰的豪迈与犀利，犹如锋利的刀刃，直刺人心。

她的这番话，不仅将她的性情展露无遗，更无意间揭开了董越峪与刘嶂之间那层薄如蝉翼却又紧张微妙的对立关系。

董越峪所在的冷龙宗，是凉州超级......

寒风如刀，割裂天地。第二监天印碎裂的余波仍在扩散，金色火焰如江河奔涌，在冰宫上空织成一片炽烈光幕。那火焰并非凡火，而是血狱本源与天尊意志交融所化的“裁决之炎”，能焚尽虚妄、炼化禁制。每一缕火丝掠过虚空，都令监察使的符文铠甲发出刺耳哀鸣，仿佛神罚降临。

姜启立于高台之上，脚下是崩塌的祭坛，头顶是翻滚的紫雷。他双目如金日悬空，映照出四方来敌的真实面目??南疆火海中走出的赤鳞老者，乃“炎帝遗族”后裔，手持半枚监天印化作的火轮；西方戈壁上浮现的千军虚影，则出自“葬兵谷”一脉，统御战魂百万，号称“不死不灭”；东方海域波涛翻腾，一条由海水凝成的巨龙昂首嘶吼，背负青铜战舰九艘，其上站着一名披发跣足的女子，眸若深渊，正是“沧溟宫主”；南方密林毒瘴弥漫，万千蛊虫结阵成云，中央端坐一位身缠藤蔓的老妪，指尖滴落黑血，竟以自身精魄喂养邪蛊……

六大势力齐聚，皆为镇压血脉觉醒者而存，世代掌控三界命脉，自诩“代天行罚”。如今见姜启破印而出，气势冲霄，竟敢公然挑战秩序，顿时杀意沸腾，誓要将这“逆种”诛杀当场！

“尔等僭越！”炎帝后裔怒喝，手中火轮猛然掷出，化作百丈烈阳坠落，“监天七印乃上古神族所立，维系天地平衡！你毁印乱道，便是万死难赎之罪！”

姜启冷笑，抬手一抓，金焰长枪横扫而出，迎着烈阳悍然撞击！轰然巨响中，火轮炸裂，碎片四溅，每一块都化作燃烧的符文，却被金枪一一贯穿，钉入大地，成为新的阵眼。

“平衡？”他声音冷彻，“你们用锁链捆住众生灵魂，拿活人祭印，屠戮天才，扼杀希望，这就叫平衡？真正的平衡，是让每个人都能仰望星空，而不是跪拜你们这些藏在阴影里的腐尸！”

话音未落，西方战魂大军已至！千军虚影踏空而来，兵器森然，战鼓震魂。为首将领骑着一头白骨巨象，头戴青铜鬼面，手持断刃长矛，厉声咆哮：“姜启！你父曾败于我手，今日便让你尝尝‘葬兵劫’的滋味！”

姜启瞳孔微缩。此人……是他父亲当年最后一战的对手，也是导致姜家覆灭的元凶之一。

仇恨如潮水涌上心头，但他却闭了闭眼，压下怒火。

“我不是为了复仇而来。”他低语，“我是来终结这一切。”

金枪再舞，这一次不再是防御，而是进攻！枪尖划破长空，一道金色弧光撕裂苍穹，直贯战魂大军核心。那一瞬，时间仿佛停滞??只见金光所过之处，百万战魂齐齐僵住，随后自内部燃起火焰，竟是被“裁决之炎”点燃了执念！他们本是战死者残魂，被强行拘役千年，早已忘却姓名，此刻在火焰净化下，终于记起自己是谁，为何而战。

有人痛哭，有人跪地叩首，有人仰天长啸：“吾名李昭，曾为北境守将……愿归尘土，不负山河！”

刹那间，十万战魂主动散去，化作点点星光升天而去。剩下的九十万亦开始动摇，阵型崩解。

“不可能！”白骨象上的将领怒吼，“你们都是死人！没有资格选择解脱！”

姜启一步踏出，身形已在百丈之外，金枪直指其眉心：“可我活着，就有资格替你们发声。”

枪出如龙，贯穿颅骨。那一击并不华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白骨象轰然倒地，化为飞灰。战魂大军彻底溃散，只余一声悠远叹息回荡风中。

与此同时，东方海龙咆哮扑来，沧溟宫主立于龙头之上，双手掐诀，口中吟诵古老咒言：“**渊海沉星，万灵归寂！**”霎时间，整片空间仿佛陷入深海，重力暴增十倍，连空气都被压缩成液态，听妖几乎站立不稳，膝盖弯曲，鲜血从耳鼻渗出。

“姐姐！”她艰难抬头，看向仍被自己搀扶的白衣女子。

白衣姐姐轻轻推开她，缓步向前，双手结印，竟也吟唱起相同的咒语，只是音调更纯、节奏更缓，如同回应某种古老契约。

“你……你也来自沧溟宫？”听妖震惊。

“我是她们选中的‘镜祭’。”白衣女子淡然道，“用我的灵魂做镜子，映照历代宫主的命运。可我从未真正效忠于她们……因为我的命，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你救下了。”

原来当年监察使带走她时，年幼的听妖曾拼死相护，哪怕被打断三根肋骨也不松手。那一滴落在雪地上的血，渗入她的魂魄深处，成了无法磨灭的印记??血脉共鸣，超越规则。

此刻，两股咒语交汇，冰镜与海龙同时震颤。最终，沧溟宫主的脸色变了：“你怎么可能掌握‘溯魂调’？那是只有正统传人才能习得的秘术！”

“因为你忘了。”白衣女子冷冷望着她，“真正的传承，不在典籍，不在仪式，而在牺牲与守护之间。而我妹妹，教会了我什么是守护。”

轰??！

冰镜爆碎，海龙哀鸣，九艘战舰尽数沉没于虚空间隙。沧溟宫主吐血倒飞，被一股无形之力抛出战场，生死不知。

南方毒瘴之中，老妪狞笑：“小辈猖狂！看我‘万蛊噬神阵’！”

她双手一扬，万千蛊虫汇成黑云，内中竟浮现出一张张人脸??全是过往被吞噬的血脉继承者！他们的意识被困虫群，日夜受折磨，成为蛊母养料。

姜启眼神骤寒。

这些人……都是他的同类，本该崛起于荒野，照亮黑暗，却被悄无声息地抹杀。

“你们连死者都不放过。”他低声说，语气平静得可怕，“那就别怪我……斩尽杀绝。”

金枪收回，他缓缓抬起双手，掌心相对，一道旋转的金色漩涡在他胸前生成。那是血狱本源最深层的力量，名为“**归墟引**”??可召亡魂，可纳怨气，可化戾为净。

“所有迷失之人。”他开口，声如洪钟，“听我号令：归来！”

漩涡骤然扩张，形成巨大吸力。那些蛊虫中的人脸纷纷挣扎，发出无声呐喊，随即一个个脱离虫群，化作光点涌入漩涡。老妪尖叫着试图阻止，却发现自己的蛊术正在反噬??因为她抽取的是他人意志，而如今这些意志全部觉醒，转而攻击宿主！

顷刻之间，她全身爆出血洞，无数蛊虫从体内钻出，却不再听令，反而啃食她的血肉。她在惨嚎中化为枯骨，随风消散。

六方围杀，已破其四。

仅剩北方寒渊深处尚未出手的“玄冥殿”，以及始终未曾现身的第七方??传说中统领监察使的“影祭司”。

但就在此时，姜启忽然单膝跪地，一口鲜血喷出。

“姜启！”听妖疾冲上前扶住他。

他摆了摆手，脸色苍白如纸：“没事……只是动用了本源真力，身体还未能完全承受。”

确实，短短片刻连破四敌，又施展“归墟引”这种禁忌之术，哪怕他是天尊之躯，也濒临极限。更何况，每一次使用力量，都在加剧血狱本源与**的融合痛苦??那种痛，不是皮肉之苦，而是灵魂被反复撕裂、重塑的过程。

守望者的虚影再度浮现，语气凝重：“你不能再战了。玄冥殿还未出手，而影祭司……很可能就在附近窥视。”

话音刚落，寒渊底部忽有幽光升起。

一座通体漆黑的宫殿缓缓浮出冰层，宛如墓穴开启。殿门打开，走出一名身穿墨袍的男子，面容俊美至极，却毫无生气，双瞳如同两潭死水，不见任何情绪波动。

“姜启。”他开口，声音像是千万人齐语，重叠回响，“我是第七任监察使之首，影祭司?无相。”

姜启缓缓站起，擦去嘴角血迹：“终于来了。”

“你以为你赢了吗？”无相淡淡道，“你以为破了一枚监天印，就能动摇整个体系？可笑。监天七印，本就是诱饵。”

众人皆是一震。

“什么意思？”听妖厉声问。

“第一印到第六印，皆为虚假封印。”无相缓缓抬起手，六道黑光自远方飞来，赫然是其余六枚监天印的残片！它们悬浮空中，竟自动拼合成一个完整的圆环，中央铭刻着一行古字：

**“唯真印者，方可弑神。”**

“真正的监天印，从来只有一枚。”无相冷声道，“前六印，不过是用来筛选‘合格祭品’的试炼场。只有集齐六印破碎之力，并唤醒血狱本源者，才有资格面对最后的审判??也就是现在。”

姜启瞳孔骤缩。

所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觉醒之路、遗迹试炼、血脉传承……全是为了培养一个完美的献祭者？

“你们想让我成为祭品？”他冷笑，“可惜，我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的确很强。”无相点头，“强到足以让我们重新评估计划。因此，我们决定提前启动‘终焉仪式’。”

他双手合十，完整监天印缓缓下沉，落入寒渊最深处。刹那间，大地开裂，一道贯穿地核的深渊出现，从中升起一座巨大的石碑??碑上刻着三千生灵之名，每一个名字亮起，便有一道灵魂被抽出世间，投入碑中！

“那是……历代失踪的天才！”听妖惊呼。

“不错。”无相漠然道，“三千年来，所有具备觉醒潜力者，皆被秘密捕获，囚于‘命碑’之内，作为最终能源。而现在，我们将以他们的怨念为引，召唤‘旧神残骸’??那位沉睡在时空尽头的存在。”

天空骤然变色，星辰移位，银河倒流。一道无法形容的巨大轮廓在宇宙边缘显现??那是一具横跨星域的尸体，虽已腐朽，但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哪怕只是一缕气息泄露，便让姜启的金焰黯淡三分。

“那是……上古神族的始祖？”守望者颤抖。

“不。”姜启盯着那具残骸，忽然笑了，“那是被你们奉为神明的怪物，是最初篡夺天地权柄的窃贼！你们不是守护秩序，你们是在供养一头死而不僵的邪物！”

“无所谓。”无相平静地说，“只要它能醒来一瞬，便足以将你彻底抹除。而你死后，血狱本源会回归正轨，新一代‘容器’将被培育出来。轮回不止，秩序永存。”

姜启沉默片刻，忽然转身，看向听妖和她姐姐。

“你们走。”他说。

“你说什么？”听妖瞪大眼睛。

“我说，你们立刻离开。”他重复一遍，语气坚定，“这不是你能参与的战斗。我要做的，已经超出了‘天尊’的界限。”

“你要做什么？”白衣姐姐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姜启抬头，望向那具横亘星河的残骸，轻声道：“既然他们要用死人压我，那我就……唤醒更古老的亡者。”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胸口，鲜血流淌而下。接着，他开始吟唱一首无人听过的歌谣??

>“眠于深渊者，请闻吾血；

>血脉相连者，请应吾唤；

>曾经陨落者，请归此世；

>诸界遗孤啊，随我一同……撕碎谎言！”

随着歌声响起，他体内的金焰突然逆转，不再是向外燃烧，而是向内坍缩，最终汇聚成一颗跳动的心脏形状，悬浮于胸腔之外。那不是血肉之心，而是由纯粹意志凝聚的“**誓约之核**”。

紧接着，九具钉在石柱上的前世遗骸，同时睁开了眼睛。

不只是他们。

南疆火海之下，一具焦黑战甲自行站起；西方戈壁深处，百万战骨重组为巨人；东方海底，沉船中升起无数执剑英灵；南方密林，千年古树睁开千目；北方寒渊，冰层里浮现出历代失踪天尊的身影……

整个世界，所有曾为觉醒之路而死的灵魂，都在这一刻响应召唤！

“你疯了！”无相终于变色，“你竟然想借亡者之力对抗神明？这会摧毁你的神魂！”

“我知道。”姜启微笑，眼中已有血泪滑落，“但总得有人迈出这一步。否则，未来的孩子们，永远只能活在恐惧中。”

他举起誓约之核，高声宣告：

“今日，我不求长生，不求神位，只求一个答案??

**凡人，能否直视苍穹？**”

金焰冲天而起，与万千英灵之光交汇，化作一道贯穿宇宙的光柱，直击那具旧神残骸！

决战，就此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