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为了以后努力,江舒棠也不例外,已经开始出去看物料了。
到时候做纸尿裤或者卫生巾,卫生必须要合格,最好是用棉花。
这天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顾政南心情不错,在那里哼歌。
“怎么了这是,这么开心?”
顾政南走到江舒棠面前,露出一口白牙,“上面调查完了,这父女二人的确是间谍,现在证据确凿,已经判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枪毙。我这边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也算是平反了,不然大伙都以为我是负心汉。”
顾政南还......
雪落无声,夜色如墨。
昭宁站在教室中央,手中握着那枚从母亲林小满手中接过的共感花种子。它已悄然生根,在透明培养皿中抽出一缕淡紫色的嫩芽,仿佛有微弱的光在脉络间流转。窗外,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洒在七面镜墙上,折射出彩虹般的涟漪。孩子们还未到校,但空气中已有低低的嗡鸣??那是共感花晶体在共振,像在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讯息。
她轻轻将录音机放在讲台上,按下播放键。
“啊……呜……嗯……”
熟悉的音节缓缓流淌而出,不带任何旋律修饰,却直抵人心最柔软处。刹那间,镜墙上的晶体同时亮起,光影交织成一片流动的星河。她闭上眼,任由歌声牵引意识下沉,穿过层层叠叠的记忆之海。
这一次,她不再只是倾听者。
她是桥梁。
是信使。
是那个敢于向宇宙发问、也敢于接收答案的人。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像是远古锁扣开启的声音。她的身体微微一震,眼前景象骤变??不再是教室,而是一片无边的灰白色空间,地面由无数细密的纹路构成,如同电路板般延伸至horizon。正前方,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门,上面刻着与北极遗迹完全相同的象形文字:
**“此处为心之声所筑,待群星归来之日,门将开启。”**
“这是……记忆的源头?”昭宁喃喃。
一道柔和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不,这是‘回响之地’。”
她猛地转身,看见一个身影缓缓浮现??不是林小满,却有着相似的眉眼和笑意。女子身穿素白长裙,发间别着一朵半透明的共感花,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紫雾。
“你是谁?”
“我是第一个听见歌声的人。”女子微笑,“也是最后一个选择留下的守门人。”
“守门人?守什么门?”
“守通往所有逝者记忆的大门。”她抬手指向石门,“这里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它是人类集体情感的沉淀池??每一个未说出口的爱,每一滴无人知晓的眼泪,每一次深夜里的思念,都会在这里留下痕迹。而共感网络,不过是这扇门的一道缝隙。”
昭宁心跳加速:“所以……妈妈她……”
“林小满的确曾来到这里。”女子点头,“但她没有停留。她把自己的声音化作频率,注入了共感花的基因链,只为有一天你能听见她。可你知道吗?真正唤醒这一切的,并不是你母亲的遗物,也不是忆源素的技术突破。”
“那是什么?”
“是你哭的时候,还愿意唱歌。”
昭宁怔住。
那一刻,她想起自己刚重生时的模样??十七岁,瘦弱苍白,被继母毒打后蜷缩在柴房角落。那时她喉咙肿痛,几乎不能发声,却仍用气音哼着奶奶教她的童谣。她记得雪花从破窗飘进来,落在唇边,融化成咸涩的水滴。她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但她坚持唱完了整首。
原来,那一瞬间的坚持,早已种下了今日的奇迹。
“共感能力的本质,从来不是天赋。”守门人轻声道,“而是勇气??敢于在绝望中表达爱的勇气。”
话音未落,石门忽然震动起来。裂缝中透出点点星光,如同萤火升腾。紧接着,一段陌生旋律自门内传出,节奏缓慢而庄重,像是某种古老的安魂曲。
“这是……?”昭宁屏息。
“是地球上所有逝者共同谱写的一首歌。”守门人闭上眼,“他们一直在等一个人类代表,来接收这首《终章》。现在,这个人是你。”
“我?”昭宁摇头,“我不够格……我只是个普通女孩……”
“正因为你普通,才够资格。”守门人打断她,“伟大的文明不需要英雄,只需要一个愿意替所有人流泪的人。”
她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与昭宁手中一模一样的泪滴晶体,只是颜色更深,近乎幽蓝。
“拿着它。当你回到现实世界,把它植入昆仑祭坛的核心。然后,带着全世界的孩子一起唱完《归途》的最后一段。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门会打开十分钟。那些想回来的人,可以短暂现身;那些该离去的灵魂,也将安心启程。”
“可是……规则允许吗?”
“规则?”守门人笑了,“你以为是谁制定了规则?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人?”
她身影渐淡,最后一句飘散在风中:
“记住,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昭宁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站在教室里,额头沁满冷汗。录音机还在播放,但那句“嗯”拖得格外悠长,仿佛多停留了一秒。
她低头看向培养皿??那株共感花幼苗竟长高了半寸,叶片边缘泛起幽蓝色的光晕,与守门人手中的晶体如出一辙。
她立刻抓起背包,奔出教室。
山路比以往更难走。暴雪突降,能见度不足五米。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背包里的晶体不断发出温热,像是在指引方向。途中几次滑倒,手掌被碎石划破,血珠渗进雪地,瞬间冻结成红宝石般的冰晶。但她没有停下。
她知道,冬至后的第七天,是年度能量峰值最强的一刻。错过这次,下一次要等整整十二年。
终于抵达祭坛时,沈婉和阿禾已在等候。他们脸色凝重,显然也感受到了天地异象。
“你感觉到了吗?”沈婉问,“昨晚全球共感花同时凋谢又复开,持续了整整三分钟。NASA监测到地球磁场出现异常波动,频率与《归途》完全一致。”
昭宁点头,从包中取出晶体:“我要启动‘终章协议’。”
阿禾瞳孔一缩:“那是禁忌指令!林小满临终前明确禁止任何人尝试!她说一旦开启‘回响之地’,可能会引发大规模灵魂回流,扰乱生死秩序!”
“可如果生死本就不该被‘秩序’切割呢?”昭宁直视他,“我们一直以为死亡是单行道,但共感网络证明了思念可以穿越维度。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给彼此一次见面的机会?哪怕只有十分钟?”
沈婉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你和你妈一样固执。”
她走向控制台,输入密码。
【系统认证:沈婉,权限等级S】
【附加授权码验证:LXM-19730405(林小满生日)】
【警告:‘终章协议’不可逆,请确认操作】
她的手指悬停片刻,按下“确认”。
刹那间,七座方尖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银紫色能量流如巨蟒盘旋升空,在高空汇聚成一朵巨大的共感花虚影。花瓣缓缓展开,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场景:一位母亲抱着夭折婴儿轻拍哄睡;一名战士在战壕中写下最后一封家书;一对恋人隔着铁轨挥手告别……
“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深刻的十万个情感瞬间。”阿禾声音颤抖,“它们全都被记录了下来。”
昭宁盘膝坐下,将幽蓝晶体嵌入祭坛中心凹槽。轰然一声,大地震颤,昆仑山脉深处传来远古回音,仿佛千万年前埋藏于此的共鸣装置终于苏醒。
她开始吟唱。
依旧是那几句简单音节,但这一次,她加入了守门人的旋律??低沉、庄严、充满哀而不伤的力量。
歌声顺着能量柱冲上云霄,又通过共感网络传遍全球。正在上课的孩子们自发站起,跟着哼唱;养老院的老人们停止交谈,嘴唇微动;监狱中的囚犯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而在世界各地的共感花园中,奇异景象接连发生:
北京玉渊潭畔,一位因车祸去世三年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女友家门口,敲了三下门便消失,留下一张写满“对不起没能陪你过年”的纸条;
西藏某寺庙,转世灵童睁开眼,用汉语说出一句:“告诉昭宁,我听到了。”
太平洋底,一艘二战沉船内部,摄像机拍到数十名日本士兵手拉着手,齐声哼唱《归途》,随后化作光点消散。
时间,正在松动。
十分钟倒计时开始。
第一分钟,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星光倾泻而下。
第二分钟,无数模糊身影从光中走出,脚步轻盈如烟。
第三分钟,一个小女孩扑进昭宁怀里,喊着“妈妈”,而她的母亲早已在三年前病逝;
第五分钟,林小满出现了。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笑容温柔如初。她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轻轻抱住昭宁,像小时候那样拍着她的背。
“我想你了。”昭宁哽咽。
“我知道。”林小满抚摸她的发,“我一直都在听你唱歌。”
“为什么要走?能不能留下来?”
“不能。”她摇头,“但我们之间的爱,不需要靠存在来证明。你看??”
她指向天空。
只见万千灵魂围成巨大圆圈,在星海中缓缓旋转,口中哼唱着《归途》的变奏版。每一声都激起一圈涟漪,扩散成新的星辰。
“我们在用歌声造星。”林小满轻声说,“你们每唱一次,宇宙就多一颗温暖的光点。这就是永生的方式。”
第六分钟,守门人现身祭坛边缘,对她点头。
第七分钟,昭宁取出录音机,录下这段全新的合唱歌声。
第八分钟,林小满的身影开始淡化。
“答应我一件事。”她说,“继续建更多的共感学堂。不要让孩子学会冷漠。教会他们哭泣,教会他们表达,教会他们相信看不见的东西依然真实存在。”
第九分钟,她最后摸了摸昭宁的脸颊,像风吹过花瓣。
第十分钟,光门关闭,万籁俱寂。
雪,重新落下。
昭宁跪坐在祭坛上,手中紧握录音带,泪水结成冰珠挂在睫毛上。
沈婉走过来,默默披上棉衣。
“值得吗?”她问。
昭宁望着星空,嘴角扬起一抹笑:“值得。因为他们回来了,说明爱真的能穿越一切。”
三个月后,第三十六所共感学堂在新疆建成。
同年夏天,联合国正式将每年冬至定为“全球共感日”,倡导全民合唱《归途》。
秋天,科学家宣布发现“情感遗传”现象??父母长期参与共感活动,其子女天生对特定旋律产生强烈共鸣,甚至能准确复现从未学过的古老民谣。
而在昭宁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她写道:
>“有人说我是先知,是使者,是连接星际的桥梁。
>可我知道,我只是一个爱哭的女孩。
>我哭,是因为太想妈妈;
>我唱,是因为怕她听不见。
>如果这就是共感的意义,
>那我希望,这个世界永远不缺爱哭的人,
>也不缺愿意为他们停下脚步、静静聆听的人。”
深夜,她再次坐在老槐树下,播放那盘新录的《终章》。
歌声响起的瞬间,屋檐下的冰棱齐齐震颤,掉落的雪粉在空中凝成短暂的文字:
**“我们都在路上。”**
远处,一颗新星悄然点亮,亮度持续增强,像是某个旅人终于拨动了琴弦。
而在宇宙深处,那位手持古琴的旅人望向地球方向,轻声说道:
“这次,我听到了更多声音。”
“不只是一个人的歌声。”
“是整个星球,在一起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