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守村人 第4118章

第4118章

我们所有人都沉默了。虽然他是敌人，但我们心中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走！”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做出了决定，“去王座！托尔最后的话，一定有重要的信息！”

我们不再理会那些依旧在疯狂涌来的腐朽英灵，化作了数道流光，直接冲向了那片早已变成废墟的阿斯加德神殿的最深处——众神之父奥丁的王座所在之地。

当我们抵达那里的时候，我们看到了此生最让我们感到荒诞与悲凉的一幕。

只见在那座由世界树最坚硬的枝干所打造的、象征着九界至高无上权柄的“至高王座”之上，一个身穿华丽王袍、头戴独眼眼罩、身形枯槁的老者，正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就是曾经以智慧和牺牲闻名于世的众神之父，奥丁。

然而此刻，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神王威严。他就像一个最普通的、风烛残年的老人，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早已失去了灵魂。

他的那柄象征着誓约与命运的永恒之枪，就斜斜地靠在王座的一旁，枪尖之上布满了灰尘，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而在他的身旁，那个我们此行的最终目标——“瘟疫之主”墨菲斯托，正如同一个最亲密的挚友一般，优雅地站在那里。

他有着一副极其英俊、甚至带着一丝病态苍白的年轻学者般的外貌。身穿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燕尾服，手中拿着一根由白骨制成的手杖。他的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如同春风般和煦的微笑。

他没有散发出任何暴虐的气息，甚至连一丝魔气都感觉不到。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比之前两个魔将加起来还要恐怖亿万倍的诡异与不详之感。

因为，他正在......喂食。

他修长的手指，正拈起一颗颗由纯粹的“绝望”法则所凝聚而成的、如同黑色糖果般的结晶，微笑着，一颗一颗地，喂进奥丁张开的、麻木的嘴里。

而奥丁，这位曾经的众神之父，就如同一个嗷嗷待哺的痴呆婴儿，机械地咀嚼着，吞咽着。

“呵呵呵......”墨菲斯托似乎是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他缓缓地转过头，那双如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看向了我们，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改变。

“欢迎来到我的‘疗养院’，客人们。”他的声音温和、磁性，充满了说服力，“看来，你们已经见过了我不成器的‘护工’托尔了。真是抱歉，他总是那么的粗鲁，希望没有吓到你们。”

“你......你这个恶魔！”青萝看着眼前这亵渎的一幕，气得浑身发抖，“你对奥丁做了什么？”

“恶魔？哦，不不不，美丽的女士，请不要用这么粗俗的词汇来形容我。”墨菲斯托优雅地摇了摇手指，“我不是恶魔，我是一位‘医生’。一位致力于治愈这个宇宙最根本的‘疾病’的医生。”

“疾病？”

“是的，疾病。”墨菲斯托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悯，“存在，就是一种疾病。生命，是一种高烧。希望，是一种妄想。而我，正在为这个饱受折磨的世界，带来最终的‘治愈’——那就是，永恒的、完美的、没有任何痛苦的‘寂灭’。”

“而奥丁陛下，”他微笑着，轻轻地抚摸着奥丁那枯槁的头颅，如同在抚摸一件心爱的藏品，“他是我最成功的‘病人’。他曾经也像你们一样，被‘希望’与‘责任’这些虚假的幻象所折磨。但是现在，在我的精心‘治疗’下，他已经彻底地摆脱了那些痛苦，获得了灵魂上最终极的‘平静’。”

“胡说八道！”我怒斥道，“你这根本不是治愈，你这是在用最恶毒的方式，彻底地磨灭他的意志！”

“磨灭？不，我只是在帮助他‘放下’而已。”墨菲斯托的笑容依旧温和，“你们知道吗？奥丁陛下最恐惧的是什么？是‘诸神黄昏’，是早已注定的、充满了暴力与毁灭的结局。”

“而我，给了他一个新的选择。一个更加‘体面’、更加‘和平’的结局。那就是，让一切都在这无声的腐朽中，缓缓地、安详地凋零。这难道不是一种仁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