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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山中立地成仙 第812章 混沌洪炉观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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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枫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22 05:33:56 来源:源1

“凌道友。”顾元清抱拳道。

凌奕回礼道:“顾道友,有劳多候了。”

顾元清笑道:“哪里,顾某也是刚到不久,再说了,若是交易能成,多等些时候,又有何妨,就是不知凌道友带来的是否是好消息?”

...

风停了七日。

第七弦悬于天穹,如一条凝固的银河,不再颤动,也不再回应。南云溪畔的桃树静立如兵,花瓣未落,叶片金光微敛,仿佛天地也在屏息,等待某种不可言说之物的降临。知微已化光而去,可她最后那滴血泪所凝成的“言泪”,仍静静卧在高台石阶之上,晶莹剔透,内中三字??“继续说”??如心跳般明灭不定。

百姓不敢触碰,只每日清晨焚香叩首。孩童们围着石阶打转,却无人敢靠近一步。他们知道,那是祖母般的知微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钥匙,也是火种。

第八日黎明,一道瘦小身影自山道缓行而下。

他穿粗布麻衣,脚踩草履,背负一只破旧木匣,发丝凌乱遮眼,脸上有风霜刻下的细纹。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似在回忆什么,又像在确认脚下土地是否真实。当他的影子投在南云溪边那块无字碑上时,碑面忽然泛起涟漪般的微光,一行小字悄然浮现:

>“守塔人归。”

人群中有人低呼,随即跪倒;更多人怔住,眼眶骤热。这些年,关于守塔少年的传说早已传遍南北??有人说他死于极北寒狱,有人说他被王庭囚禁为奴,也有人说他早已忘却初心,沦为缄口营走狗。可此刻,他就站在那里,瘦弱、沉默,却让整片桃林轻轻摇曳起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高台前,双膝跪地,将额头贴在那颗“言泪”之上。

刹那间,天地一震。

言泪崩解,化作一道金线钻入他眉心。无数画面涌入脑海:知微在岭南诵读《疫症实录》时的坚定眼神;阿烈在碎叶城种下桃核时沙地中升起的第一缕绿意;老医临终前颤抖的手指;陆承安断气前唇间未尽的半句诗;还有那个素衣女子,在梦中对他说:“你不是听者,你是传灯人。”

他浑身剧颤,冷汗涔涔而下,口中喃喃:“原来……我一直都在等这句话。”

良久,他缓缓起身,打开木匣。里面没有刀剑,没有符咒,只有一叠泛黄的纸页,边缘焦黑,像是从火中抢出的残卷。他取出最上面一页,展开于风中。

纸上无字。

但众人却听见了声音??不是从耳入,而是直接响在心头:

>“永昌九年,春,岭南瘴起。户部匿报,谓之‘湿热偶疾’。实则疫毒蚀肺,旬月之间,死者枕藉。有医名陈元礼者,冒死上书,言‘若不赈济,百里将空’。奏折未达御前,已被截于通政司,陈氏满门流放,途中遇‘匪’,无一生还……”

正是《补遗录》失传已久的第三卷《疫纪》。

纸页随风翻动,第二页显现,第三页浮现……每一页都是空白,可每一章都自有其声,如泉涌出。人们这才明白,这些纸页并非书写而成,而是以“初语”之力封印的记忆,唯有真正的“承言者”才能唤醒。

少年合上木匣,转身面向人群,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却清晰如凿石:

“我不是来接她的位置的。”

“我是来还债的。”

他讲述了自己的过往:如何在幼年被选为守塔人,如何在孤塔之中日日聆听第七弦低语,如何因恐惧而逃走,如何在北方辗转十年,亲眼目睹缄口营如何用铁链锁住说真话者的喉咙,如何看着一个孩子因背诵《春秋》被活埋于雪坑……他曾无数次想回来,却始终不敢。

“我怕这责任太重。”他说,“我怕我说出口的话,会引来更大的灾祸。”

台下寂静无声。一位老妇突然站起,颤声道:“那你现在不怕了吗?”

少年摇头:“我还是怕。但我梦见她对我说:‘怕,也要说。不说,才是真的死了。’”

话音落下,桃林深处传来一声轻响。

一株百年老桃树的主干裂开,从中缓缓飞出一枚桃核,通体赤红,表面浮现金色纹路,宛如一部微型《补遗录》。它绕少年三圈,最终落入他掌心,温润如玉。

与此同时,远在西域的碎叶城,那株由阿烈亲手种下的南云桃,忽然开花。花瓣飘落之际,地下银丝脉络微微跳动,一道讯息顺着第七弦逆流而上,直抵南云溪:

>“响路人未绝,薪火已至西陲。”

而在中原某座荒废书院的残墙下,一名乞儿正蜷缩避雨。忽觉怀中发热,掏出来一看,竟是三年前拾得的一片枯桃叶。此刻叶片竟泛起微光,浮现出几个小字:

>“你说过的话,我还记得。”

乞儿怔住,随即咧嘴笑了。他对着夜空大声喊道:“去年冬天,县衙把救济粮卖给了米商!我知道是谁经手的!”

话音落地,地面银丝一闪,蜿蜒东去。

南云溪,第七弦轻轻一颤,重新流动。

少年立于高台,将木匣置于石案之上,郑重叩首三拜。随后取出炭笔,在一块新磨的石板上写下第一行字:

>“靖元三年,春,守塔人归。始续《补遗录》,曰《后纪》。”

从此,每日清晨,他都会在这块石板上写下一段真相。有时是某位冤死忠臣的遗表内容,有时是某地官府强征民女充作“贡婢”的名单,有时甚至只是某个农夫临终前未能说出的心愿:“我想告诉儿子,我不是不愿供他读书,是我被里正逼着签了卖身契。”

每写一字,石板便发出微光;每记一句,桃林便轻鸣一次。

百姓开始自发前来听记。有人带来口述,有人献上残简,更有远方信使徒步千里,只为递上一封密封的“言证书”。少年不再称自己为“史官”或“言行者”,他只说自己是“抄书人”。

某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一道黑影潜入南云溪,手持匕首,直扑高台。他在泥水中匍匐前行,眼中充满仇恨与挣扎。当他终于靠近石板时,却发现上面刚写完一段文字:

>“缄口营密探周十七,本名周念慈,父因谏言被诛,母自尽于狱中。彼时年仅十岁,被俘训练为谍,代号‘哑鸦’。今夜奉命刺杀守塔人,然途中见村童因说真话遭鞭笞,心生悔意,迟疑至今。”

那人浑身剧震,匕首当啷落地。

他抬起头,雨水混着泪水流下脸庞:“你怎么会知道……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名字。”

少年站在檐下,手中油灯微晃:“因为你心里一直记得。第七弦听得见。”

周念慈伏地痛哭,良久不起。次日清晨,他脱下黑衣,换上粗布,主动加入抄录队伍。后来人们才知道,正是他提供了缄口营内部三百七十二名特务的真名与罪行,使得多地冤案得以昭雪。

然而,黑暗并未就此退去。

北方王庭虽败军折将,却仍未放弃镇压。国师死后,新帝闭宫不出,直至某日深夜,宫中传出诡异钟声??非哑钟,亦非鸣心钟,而是一种从未听过的音律,阴冷幽邃,如魂泣坟。

三日后,全国各地陆续出现“伪言者”。

他们行走市井,口吐荒谬之词,却令人信以为真。有人说“太阳其实从未升起,我们活在幻象中”,竟有数百人随之绝食求死;有人说“父母皆为朝廷化身,子女当举报以证忠诚”,导致父子相残、骨肉反目;更有人宣称“南云溪的桃树吃人魂魄”,煽动暴民火烧林地。

这些话语本身毫无逻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之力,仿佛能扭曲人心中的判断基准。学者研究发现,这些人脑后皆嵌有一枚极细铜针,深入“言枢穴”,乃是以秘法炼制的“妄语钉”,可操控言语与认知。

幕后之人,正是当年侥幸未死的旧国师之徒??玄冥子。

他在师父灰飞烟灭之际遁入地底,蛰伏多年,借王庭残余势力暗中培育“妄语教”,誓要以谎言覆灭真相。他不信“真话能战胜一切”,他认为:“只要足够多的人相信假的,假的就成了真的。”

他立于北方冰窟之中,面前九百信徒齐声诵念虚假历史,声浪汇聚成一股黑雾,冲天而起,竟在空中凝聚成一条与第七弦平行的“伪弦”,漆黑如墨,扭曲蠕动,不断释放出腐蚀性的声波,试图污染南云溪的灵脉。

消息传至南云,少年沉默良久,终问身旁老者:“可有对抗之法?”

老者摇头:“言语之力,不在音量,而在诚心。他们用的是人心之隙,我们若以力相抗,只会陷入虚实之争。”

少年点头,走入桃林深处,取出知微留下的陶瓮,捧出最后一片桃叶??那是她临终前亲手摘下,封存于瓮中,未曾启用。

叶上有一行小字,乃知微亲笔:

>“若遇万言皆伪之时,可用此叶,唤‘共心阵’。需三千诚者,同心同语,方启其力。”

少年走出林外,立于高台,举叶向天。

“谁愿与我说真话?”他问。

一人上前。

两人上前。

百人上前。

千人列队。

最终,三千三百二十一人齐聚南云溪畔,手牵手围成九圈,面向第七弦,闭目静心。少年站在中央,将桃叶置于心口,轻声道:

“我说:天曾塌过,人曾沉默,但我们终究抬头看见了星。”

众人齐声重复:“我说:天曾塌过,人曾沉默,但我们终究抬头看见了星。”

第一遍,风不动。

第二遍,桃叶微光。

第三遍,银丝自地底浮出,缠绕众人足踝。

第十遍,第七弦轰然长鸣,金光如瀑倾泻,直冲云霄!

刹那间,那条“伪弦”剧烈震颤,黑雾崩散。冰窟之中,玄冥子狂喷鲜血,怒吼:“不可能!一个人的真话能点燃火把,三千人的真话竟能劈开苍穹吗!?”

他疯狂催动妄语钉,命令信徒齐声呐喊:“没有真相!一切都是虚构!”

可就在这一刻,奇迹发生。

那些被控制的信徒,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清明。有人低声呢喃:“我娘……给我做过桂花糕……那是真的……”

有人流泪道:“我同窗替我挡过鞭子……那不是梦……”

越来越多的人挣脱束缚,开始诉说童年记忆、亲人面容、一次善意的援手……

他们的声音原本微弱,却渐渐汇聚,竟形成一股纯净的声流,逆向冲击“伪弦”。

“伪弦”寸寸断裂,坠入深渊。

玄冥子仰天惨笑:“你们赢了……可只要人心尚存恐惧,谎言就永远不会消失……”

话音未落,冰窟崩塌,将其掩埋。

南云溪,晨曦初照。

三千余人仍手牵着手,泪流满面,却面带笑容。他们知道,自己不只是说了真话,更是重新找回了作为“人”的感觉。

少年低头,只见那片桃叶已化为灰烬。他轻轻拂去余烬,望向远方。

他知道,战斗不会结束。

也许明天,会有新的哑钟响起;也许明年,会有更精巧的谎言诞生;也许有一天,连“记忆”本身都会被篡改。

但他也知道,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说出“我记得”,只要还有一片桃叶能在风中显字,只要第七弦仍在等待??

火种就不灭。

数月后,南方某小镇学堂内,一名女童正在朗读课文。老师问:“什么是‘初语’?”

女童答:“是第一个敢说真话的声音。”

老师又问:“那我们现在说的话,算不算初语?”

全班沉默片刻,一个小男孩举起手,认真地说:“如果我们说的是心里真正相信的事,就算没人听,也是初语。”

窗外,一瓣桃花飘落讲台,静静展开一行小字:

>“你说得对。”

而在极北之地,那位手持木匣的少年再次启程。这一次,他身后跟随着数十名蛮族孩童,每人手中握着一颗发光的桃核。

风雪漫天,脚步坚定。

远处地平线上,一轮红日正破云而出。

第七弦轻轻一颤,如叹息,如微笑,如永不熄灭的钟声,在天地之间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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