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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的二楼卧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沫坐在床边，手中的毛巾轻柔地拂过霍小暖汗湿的额头。
女孩苍白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惊恐的痕迹，纤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
＂没事了，姐姐在这里。＂姜沫的声音像一缕春风，温和了霍小暖的心灵。
她将毛巾浸入温水，拧干后又细致地擦拭着霍小暖冰凉的手指。
霍小暖像只受惊的小兽，整个人蜷缩进姜沫的怀里。
她的眼珠黑得惊人，嘴唇几度开合，却发不出声音。
姜沫能感觉到怀中的身躯在微微发抖，单薄的睡衣后背已经湿透。
＂要喝点温水吗？＂姜沫轻声问道，指尖轻轻梳理着女孩凌乱的发丝。
霍小暖摇了摇头，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姜沫的衣角，指节都泛出青白。
姜沫不再多言，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房间里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
过了许久，霍小暖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均匀绵长。
＂睡吧，我就在这里。＂姜沫哼起一首柔和的摇篮曲，手掌有节奏地轻拍着女孩的背。
直到确认霍小暖完全入睡，她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走廊上的壁灯将姜沫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刚合上门，就闻到一阵清冷的雪松香气。
抬头时，霍砚庭已经站在三步之外，修长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挺拔。
＂睡了？＂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姜沫点点头，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霍砚庭会意，侧身让出通道。
他的袖口擦过她的手臂，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下楼时，姜沫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让她微微蹙眉，但还是接了起来：＂您好，我是姜沫。＂
霍砚庭的脚步顿了一下。
姜沫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自己侧脸，带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审视。
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半步，电话那头却传来热情洋溢的声音。
＂姜沫同学！我是校长啊！＂对方的声音洪亮得几乎要溢出听筒，＂还记得我吗？＂
姜沫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楼梯扶手：＂记得。＂
毕竟很难有学生会不记得自己学校校长的模样。
＂太好了！＂校长的语调又拔高了几分，＂IMC竞赛组委会刚联系我，说《科学前沿》和《数学世界》的记者都想采访你！他们准备在纽约办一场巅峰对决，邀请全球前十的数学竞赛冠军现场解题，冠军奖金五十万美元！＂
姜沫的眉头越皱越紧。
楼梯转角处的落地窗外，一株西府海棠正在风中摇曳，粉白的花瓣扑簌簌落在窗台上。
＂校长，我最近……＂
＂别担心！我已经帮你把行程都安排好了！＂校长兴奋地打断她，＂签证加急三天就能下来，头等舱机票都订好了！这可是扬名国际的好机会啊！＂
姜沫神色冷淡，转头朝男人看去。
霍砚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逆光中他的轮廓镀着一层淡金，表情却晦暗不明。
＂抱歉，我近期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沉入湖底的石头，＂恐怕不能参加。＂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姜沫，＂
校长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你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这样的机会吗？这对你的前途……＂
＂谢谢您的好意。＂姜沫打断道，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二楼紧闭的房门，＂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挂断电话时，霍砚庭已经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条短信，校长发来的比赛详情。
姜沫正要关机，忽然注意到参赛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宋锦。
她怎么会在这上面？
姜沫蹙起眉，看着宋锦两个字出神。
“在看什么？”霍砚庭走过来问。
姜沫收回手机：“没什么，找个人守在门口看着小暖吧。”
霍砚庭幽幽地看她一眼，低声说：“已经吩咐佣人了。”
姜沫神情沉冷，似乎没有多言的心思，转身朝外面走。
霍砚庭紧跟其后，他个高腿长，两步就追到了姜沫身侧的位置。
“小暖为什么会突然发病，是不是有什么刺激到了她。”
男人的话虽是疑问，语气却是陈述口吻。
姜沫淡淡的回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霍砚庭双眸微眯，眼神高深莫测：“沫沫，你应该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姜沫没工夫在这跟他打哑谜，脚步顿住，眼皮微掀：“想说小暖的病，你父母的死是不是跟我师父有关？”
头顶阳光很烈，她的声音却有些冷。
霍砚庭漆黑的眸锁住她，嗓音微沉：“沫沫，事实就是小暖是在听到你师父的名字后才突然发的病，这是不可否认的，你应该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看待这件事。”
姜沫神色凉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霍砚庭，我还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