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7章爹娘,你们要孙女不要?(第1/2页)
菜市口的市集上。
如今因为饥荒年,乡下的野味越来越少,姜娴又卖得便宜,没有刻意提高价格,所以她的野味格外好卖,不一会全卖出去了,一共卖了一千五百文钱,还剩下一个野猪头,猪肠子还有四个猪蹄。
这玩意一般没人要,姜娴用油纸包起来装进篓子里打算带回家卤着吃。
随后带着里正上旁边的市集里买些东西。
先去成衣铺子给糖糖买了三身换洗的冬日衣裳,小姑娘的衣裳粉粉嫩嫩十分好看,姜娴仿佛都能看见糖糖穿上衣服的可爱模样,又买了两身棉布的里衣,袜子肚兜和鞋子,还有两个粉红色的绒花,以及一块浅色的软布料子,回头让钱氏给糖糖做春日的单衣。
幸好她今日出门带了三两银子,办事花了二两碎银,又卖野味挣了一两半的银子,加在一起还有二两半的碎银,全用在给糖糖买衣服鞋子买布上了。
成衣铺子的娘子高兴得合不拢嘴,又给姜娴塞了好几块碎布头,这碎布头拿回去缝缝补补也能做一件花衣裳出来。
等买完东西和里正碰头,天色也不早了,姜娴也没钱去置办年货只能改日再来。
她带着买好东西的里正一起加快脚步朝着城门口赶去。
远远地瞧见了乔荀往城门口方向走。
姜娴刚要喊他就看见一个单薄瘦弱的男子从袖袋中掏出一把寒光锃亮的匕首,朝着前头的乔荀后背刺去。
姜娴瞳孔倏地一缩,冲着乔荀大喊:“乔童生,小心背后!”
乔荀一转身瞬间大失惊色,但已经来不及闪躲。
姜娴见状直接拿起手中的野猪头朝着偷袭乔荀的那个男子砸去。
“砰”的一下,偷袭的男子被野猪头砸中疼得闷哼一声,整个人朝前头扑去。
乔荀还是没彻底躲过去,胳膊被匕首划拉着一直划到袖口处,只刀尖在胳膊上留下一条红痕溢出点血。
好在冬日里衣裳厚,王氏又是疼儿子的,给乔荀做的衣裳里都塞得足足的棉花,此刻白暄松软的棉花四处乱飞。
街上为数不多的路人反应过来,纷纷尖叫着四处逃散。
“乔荀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去死吧!”
精瘦男人疼得浑身都在发抖,却强撑着爬起身,死死盯着乔荀手执匕首又是一刀朝着他的胸口捅去。
乔荀闪身躲开,那人接连几下铆足了劲,次次都抱着刺死乔荀的决心。
乔荀顾不上胳膊上的疼痛,左右闪躲十分狼狈。
姜娴赶紧冲上前去拿着背篓狠狠朝着那人砸去。
男人被砸摔在地头晕眼花,手中的匕首摔落在不远处。
乔荀也猝不及防地被身后的小摊绊倒,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立即拿到自己手上转守为攻。
精瘦男人见状想跑,姜娴抬起一脚踹在那人腰上,男人整个身子嗖的一下如同优美的抛物线飞出去。
“砰”的一声,撞在石墙上滑落摔倒在地上,身子挺了两下没挣扎起来晕死过去。
那些躲起来围观的路人们这才走出来瞧见姜娴一个弱女子竟敢上前智斗恶人,纷纷自发地给她鼓掌夸赞。
“小姑娘好样的!”
“巾帼不让须眉,真不愧是我们均溪县的人!”
“姑娘力气可真大啊,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武馆做打手?”
“做什么打手,合该去考武状元从军,叫大家伙看看,谁说女子不如男?”
听着周围路人们的恭维,姜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投巧,大家伙不必这么夸我,没啥事,都散了吧!”
众人唏嘘笑笑便散开了。
姜娴走上前蹲下身看了一眼摔晕过去的精瘦男子,男子五官紧凑跟个囧人似的,印堂隐隐泛着白灰之气,一脸落魄之相。
她有些不放心地伸手探了一下鼻息。
嗯,还活着!
她怕给人踢死了要偿命,刚刚特意控制了点力道。
姜娴又抬头望向跟着走上前的乔荀问他:“你认识这个人吗?”
乔荀点头:“认识,曾经县学里的同窗李志远。”
“那现在怎么搞?报官还是?”姜娴不想过多介入乔荀的事,由着他自己决定。
“报官,当众行凶未遂,轻则吃板子,重则革除童生功名下大狱,让他知道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乔荀面容冷峻,没有因为同窗的身份而犹豫,处事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姜娴愈发欣赏乔荀,还好不是个唠唠叨叨的圣母书生。
话落,乔荀低头深邃的眸中泛着感激之色:“谢谢姜姑娘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后姜姑娘有用得到在下的敬请开口,在下能做到绝不推辞。”
姜娴看他脑袋顶上的黑气轻了一些,没早上看见的那么浓烈,或许今日这乌云罩顶之势就是因为这一场刺杀。
“乔童生不必客气!”姜娴站起身捡起一旁的背篓背在身上,有些好奇地问:“乔童生,你是惹着什么人了吗?怎么一到县城里欺负你想杀你的人这么多啊?”
城门口那个沈君瑭和县学学子们言语挑衅,现在又来个同窗刺杀。
乔荀究竟在县学里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这么招人记恨?
乔荀沉默不语,沉冷幽深的眼神落在晕倒的李志远身上,眸底深处燃起一片反击的熊熊烈焰。
姜娴见他不愿意说,笑着打哈哈:“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咱们快些去报官出城吧,大牛哥还在城门口等着呢。”
乔荀简洁有力地点头:“好!”
不过他正愁着要背李志远,还是找附近的商贩帮忙借用个推车什么的,只见姜娴毫不客气地拽着那李志远的衣角,拖着就往衙门方向走,手脚麻利十分迅速。
乔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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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彪悍的姜姑娘!
他真的好奇,姜娴的大力是无穷无尽吗?
里正被李志远刺杀一事吓到了,再看乔荀的眼中多了一丝敬畏,便借口先出城等他们,等忙完一块回村。
姜娴拖着李志远,和乔荀一道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往县衙赶去。
中途李志远醒来过,只是被拖拽着猛地一颤又撞到砖头什么的晕死过去,等人到了县衙门口已经满头包,昏昏沉沉迷糊犯晕的李志远只想一刀捅死自己给个痛快。
他心想乔荀这厮果然歹毒,认识的人都是毒妇,手段刁钻,力气大的他以为见到怪物……
真是毒公毒婆凑一堆!
“砰!”
脑袋又撞到一块凸起的青砖上,李志远彻底昏死过去。
等到了县衙,乔荀写了诉状报官,姜娴作证,又将昏死的李志远和凶器交由官府。
因为当众行凶刺杀乔荀,官府的衙差派人去城门口附近走访打探一番便了解到实情,扣下李志远放了乔荀姜娴离去。
他们人才走,县衙里一抹身穿七品青袍,胸前绣溪敕的男子走到衙门口,目光幽深地看着逐渐走远的乔荀他们,剑眉微微蹙起。
师爷弓着身子走上前,压低嗓门将李志远刺杀失败一事如实告知。
“倒是个命大的,你如实去信回禀俞知府,本官说好只帮这一次,如今是乔荀命不该绝,那日后他什么造化便看他的命了!”
“是,大人!”
……
折腾一天,回村的路上姜娴他们三个人全都诡异地沉默着,不知是被刺杀一事吓到还是都奔波累了。
到了桃源村口,姜娴率先下车和乔荀里正告辞,她要去接小糖糖回家,给爹娘一个大惊喜!
里正望向乔荀欲言又止。
这种眼神乔荀已经察觉一路了,他不禁勾唇轻笑:“陈里正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里正轻咳一声,老脸浮现一抹不好意思询问道:“乔童生,听说你现在就在家中备考,也没其他杂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收学生授课?”
“收学生?”乔荀面露讶异,心想就自己这样六年毫无进步停滞不前,考不过院试的人有什么资格收学生?
而且整个环溪村曾经以他为荣的人,如今大多是嘲笑观望的态度,谁家愿意把孩子交给他这个倒霉鬼身上?
里正点点头:“我们村的陈氏学堂办了多年,也没教出一个有出息的读书人,原先教书的老秀才过世以后,这两年原先读书的几个孩子没得读书,打听一圈就近的学堂私塾都要走十几里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愿意来我们村教孩子们?
当然我们村里给的钱可能不多,每个月也就两三袋米面和一些豆子吃食,只能刚够温饱,若你愿意过来,我这个做里正的带头凑钱,争取发动全村的人,到时候和学生家的爹娘们凑个一两银子的束脩给你可以吗?”
乔荀能感受到陈里正那满满的诚意,他犹豫一瞬如实说道:“里正,不瞒您说,自从六年前我考过府案首成为童生,就一直倒霉不迭,学业也受阻,总会学着学着脑子里浮现一片空白,我怕……我不能胜任学堂的先生一职。”
“那没事,我们村学堂的孩子就学个三百千启蒙,会认字识字写字就成,能再往上学的村里出银子就送去县里的私塾了,这个乔童生你大可不必担心,要说你都不能胜任教书先生,那咱这十里八乡的恐怕就没人能胜任了!”
乔荀盛情难却,只能答应陈里正,说需要回去准备一些教具,等准备好久正式来桃源村的陈氏学堂授课,这可把里正高兴坏了。
……
姜娴从陈朗中手里接过睡得十分不安的姜糖,有些担心:“陈郎中,她一下午都没醒过吗?不会是冻坏身体或者是哪有隐伤吧?”
陈郎中摇了摇头,将一提药递给姜娴。
“这小丫头就是常年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身心饱受摧残,早上伤心惊惧过度突然得了自由,便激动地晕过去,这会子能好好睡一觉,恐怕不睡饱都不愿意醒来,你回去按着我写的方子熬药给她调理喝上半个月就能养过来了!”
话落陈郎中又从家中的柜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白瓷的胭脂盒递给姜娴。
“这里面装着我原先替别人做的消痕膏,这丫头身上新伤旧伤不少,不过好在年纪小,你给她多抹抹,不出一年就能疤痕全消。”
“哎呦,那真是太谢谢陈郎中了,一共多少钱?”姜娴龇牙咧嘴道谢,作势就要掏钱。
陈郎中摆了摆手:“拿这次你采摘的药草和上次未结的钱相抵吧,就不用给钱了!”
他还有些心疼地看了那一盒子消痕膏,这东西在京中一盒子能卖十金呢!
怕自己反悔,他赶紧摆手:“走吧,带孩子回去好好让她休息吧!”
“好嘞,还是陈郎中你爽快,那我带孩子先回家了!”姜娴抱着孩子摆了摆手,便往村西头走去,很快身影没入在夜色中。
陈郎中牵扯唇角无奈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多好的学医料子,偏偏一心钻到山里打猎,哎!
冬日里天擦黑得早,村西头的山脚下,一座二进深的青砖瓦院坐落在山林间,修建得十分简朴又别致,和村子其他人家隔了十几户的距离,连个邻居都没有。
这地方还是姜娴选的,就为图个清静。
姜顺德和钱莲花夫妇俩在屋子等候多时,见姜娴还没回家,夫妇俩脸上不禁浮上担忧。
“孩他爹,要不你去找找闺女吧,她从来没这么晚归家过呢!”钱氏有些坐立不安,苍白消瘦的脸上满是担忧。
姜顺德正要起身出门去迎。
姜娴忽然探出个脑袋,趴在门口望向屋子里的爹娘,身子和姜糖都掩藏在门外面。
“爹,娘,你们要孙女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