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床尾,将整个惨烈现场尽收眼底。
视线从房间左侧缓缓移动至右侧。
摆放整齐的九颗人头,堆砌如小山般的断肢,散落在床边的肋骨。
终于,我发现了想要的东西!
迈步走到床头,将一张拥有乌黑秀发的头皮从枕头旁扯开,拿起压在枕边的女士钱包随手翻了翻,从里面抽出一张超市代金券。
随即转身踩着厚如积雪的苍蝇尸体,返回走廊。
二炮看着我手里的代金券,疑惑道:“江哥,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我指着代金券上的日期:“有效期九月三日到十月三日。”
“呃……这能说明什么?”二炮一脸懵。
我不答反问:“今天是几号?”
“九月一啊,这还用问?”二炮脱口而出:“江哥,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二炮实在不开窍,我也就不再浪费口舌,直截了当道:“代金券发放日就是有效期的起始日,绝大多数商家都不会超期发放代金券。”
“今天是九月一,距离代金券的起始日期还差两天,再结合屋内尸体腐烂程度,基本可以判断,这张代金券是去年发放的。”
“去年?”听到我这话,二炮不由一愣:“这些尸体已经在这待一年了?”
我点了点头,沉声道:“起初我以为,这些尸体是受到现场阴邪之气的影响,导致腐烂速度变快,可现场却只有苍蝇没有蛆虫,意味着这些苍蝇早就断了口粮。”
“再加上这张代金券,可知,早在一年前,长生派就已经跟摩耶**师合谋,在这里大搞献祭了。”
而一年前,我和二炮还只是普普通通的在校大学生,跟长生派无冤无仇。
我当即扭头冲郭金福问道:“那群邪教徒能不能临时更改发愿和还愿内容?”
郭金福脱口而出:“不能。”
“也就是说,早在一年前,长生派就已经将我视为还愿祭品!”我深吸了口气,眼神凌厉道。
我跟长生派之间的恩怨,无外乎是灭掉王家人,拔除了长生派总坛,但这些都是我步入凶修之后发生的事。
说白了,我的存在根本不影响他们求长生,他们也犯不着算计我一个穷酸大学生。
我眼神骤冷:“摩耶**师不仅知道我是安乐的人间护法,也知道我是凶煞转世,将来必定会来追杀他,所以他才未雨绸缪。”
“可是他却没有跟喜丧老头联手,反倒是舍近求远在这里搞邪典献祭,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他必定也是长生派的一员。”
说到这的时候,我转身看向郭安乐。
郭安乐眼神深沉,若有所思:“守夜门叛徒都是我的命劫,我无法感知到他们的气息,因此对他们的近况也知之甚少。”
“至少在摩耶背叛我之前,他与长生派并无任何瓜葛。”
我点了点头:“那就是他在背叛你之后,才加入长生派。”
“但不管怎么说,这场献祭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里面必定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心里反倒一阵庆幸。
要不是在鬼市遇到周玉兰,并且机缘巧合的找到郑春阳,牵扯出了摩耶**师,否则等他的献祭仪式成功了,估计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结果我刚想到这,楼道方向就传来一声大喊。
“夜主!出事了!”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守夜人正站在楼层大门处,神情焦急。
“楼下出现大量特别刑警和身份不详人员!”
身份不详人员?
听到这话,我立刻转身返回献祭房间,推开窗户向下观瞧。
此时楼下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秦沐雨率领的守夜人,列队镇守在大门处,手持黄铜驱魔剑与外面的不速之客对峙着。
几十辆黑色商务车,呈扇形将大楼团团包围。
以李文洋率领的大批特别刑警,依托商务车,严阵以待。
而在守夜人和特别刑警之间,则夹着百余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神秘人。
这些神秘人结成密集人墙,不断往前推进,想要直接冲开守夜人的防线。
就在这时,郭安乐出现在我身边。
她看着那些黑袍神秘人,轻声道:“这些都是长生派信徒。”
“盼什么来什么?”我轻哼一声,冷笑道:“他们是生怕我消灭长生派太费劲,主动送上门来了?”
郭安乐的眼神却流露出一抹严肃:“只有在长生派发布护教令时,这些信徒才会统一换装黑色长袍,代表着主动投身死亡,与长生派同生共死。”
说到这,郭安乐语气一沉:“看来摩耶并非只是长生派一员,他已经成为长生派的新任教主,毕竟只有教主才能发布护教令。”
“不出意外的话,全国范围内的所有信徒,已经全部得到了消息,正在向这边赶来。”
“我之前消灭的长生派教坛,只是个分坛,这栋大楼才是真正的总坛。”
站在门口的二炮,听到这话,也顾不上嫌弃房间恶心了,踩着厚厚的苍蝇跑了过来。
他双手抓着窗台,用力把脑袋探出去,看着聚集在楼下的大批信徒,以及远处不断闪烁的车灯,二炮顿时眉头紧锁。
“要是当初直接把摩耶杀了,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鬼知道长生派到底有多少信徒,要是来个万八千,那可就麻烦了!”
不等我开口,郭安乐就轻声反问:“如果当初杀了摩耶,又如何得知这场邪典献祭?”
“毕竟献祭已经开始,有没有摩耶,献祭仪式都会顺利完成。”
“呃……”二炮一阵语塞,只好岔开话题:“江哥,嫂子,你们看公路那边,星星点点的车灯少说也得有几十辆吧?”
“这还只是刚开始,咱们总不能真把长生派信徒全杀光吧?”
“为什么不能?”我不答反问。
二炮又是一愣:“啊?来一万,就杀一万?!”
“来一个亿,就杀一个亿。”我不假思索道。
“呼……”
二炮长呼了口气,眼神中的担忧瞬间消散:“那我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