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雄也眉头一皱:“你这变化是不是大了点?前一刻还要跟我决一死战,这一刻又变成好大侄了?”
我不答反问:“那林叔是喜欢我刚才的样子,还是喜欢现在的样子?”
林剑雄阴沉着脸,没有回应。
老家伙!
我要是不给你上点强度,你就不知道这声林叔的含金量!
“你还不赶紧通知宜兰馆?”林剑雄沉声道。
“通知宜兰馆什么?”我故作好奇的反问。
林剑雄先是眼睛一瞪,下意识就想要训斥我,不过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显然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林剑雄重新审视我的身份了。
片刻过后,林剑雄叹了口气,平静道:“自然是通知宜兰馆,严加看守玉音真人。”
不出我所料!
林剑雄最忌惮的就是玉音真人。
因为无论是修士,还是邪祟,亦或者凡人,面对玉音真人都处于绝对劣势,想要击败玉音真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依靠足以碾压她的高深道行。
一旦特别行动局成为玉音真人的狩猎目标,就算特别行动局依靠雄厚资源,最终击杀玉音真人,期间产生的损失,绝对是特别行动局无法承受的。
“没问题!”
我无比爽快的回了一句,当着林剑雄的面,通知徐子媚计划取消。
结果徐子媚却语气复杂道:“我已经把计划告诉玉音真人了,她也答应了,结果你又反悔了?”
“江云!你这不是耍她吗?生怕她不够恨你?”
呃……
我哪知道徐子媚嘴巴这么快?
“不用管她!”
“呵呵,行吧……”徐子媚冷笑一声,便不再言语。
这句“行吧”,让我心里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可转念一想,玉音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我还怕她个毛啊?
“少祖……”
我们离开天福厅,前往最后一个天禄厅的时候,春贵童子突然拉了一下我的袖子。
他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林剑雄,小声冲我问道:“你刚才是真打算跟林局长决一死战,还只是在吓唬他而已?”
“重要吗?”我不答反问。
春贵童子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重不重要……”
看着他那副呆头呆脑的模样,我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决一死战也好,握手言和也罢,亦或者单纯的展示实力,都是选项之一。”
“最终选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将主动权攥在自己手里。”
“哪怕林局长是好人,也绝不能让他牵着咱们的鼻子走,这是对整个守夜门的不负责任,懂了吗?”
听到我这番话,春贵童子若有所思。
“好像懂了一点……”
我拍了拍春贵童子的肩膀,轻声道:“那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说完,我便追上林剑雄,与他并肩而行。
林剑雄用余光瞥了我一下,满怀深意道:“这里是八层,上面还有两层,咱们至今连祭坛都没有找到,进度是不是慢了点?”
“照这样下去,三天之内真能清掉所有叛徒?”
我耸了耸肩,不答反问:“你手上就没有一个关于受害凡人的清单?”
“有。”林剑雄不假思索道:“结合已经救下的幸存者,还剩二十七人。”
我点了下头:“那就用不着纠结所谓的进度了,继续救人就是了。”
林剑雄眼神流露出一抹深意:“想不到,你现在居然也在乎凡人的死活了。”
我淡然轻笑:“君子论迹不论心,凡人的生死对我而言,只不过是用来跟地府交易的筹码而已。”
得知我的意图后,林剑雄的眼神却没有丝毫鄙夷之色,相反,他坦然轻呼了口气:“这回我算是彻底明白你的心思了。”
说话间,我们推开来天禄厅的大门。
整个大厅,竟如同一个世外桃源。
地面被绿油油的草坪铺满,天花板则悬浮着一层乳白色的蒸汽,如同天边白云。
而在大厅的西侧,则矗立着三棵十米高的松柏。
林剑雄凭借敏锐的洞察力,第一时间发现了位于西北墙角的凡人。
那里并排躺着足足二十个凡人。
他们全部仰面朝上,半个身体被埋入草坪里,而且还保持着清醒理智,当我们进入大厅时,他们居然还在交谈。
“你们听,好像有人进来了?”
“是长生派的信徒,还是咱们的家人?”
“进来的人很安静,好像是站在门口,没有继续深入,所以应该不是信徒吧?”
“管那么多干什么?继续静修吧,无论这里发生什么事,都与我们无关。”
听到凡人的交谈,林剑雄明显眉头一皱。
“修行?难道说,他们已经被卷入玄界,不再是凡人之躯了?”
“江云,你有没有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我摇了摇头,直截了当道:“这里除了阴邪之气外,什么气息都没有。”
“那二十个凡人,压根就没有任何修为可言。”
林剑雄松了口气:“那就还有的救。”
就在他准备迈步过去时,我连忙伸手将其拽住。
“等一下!”
“怎么了?”
“你看!”
我抬手一指那三棵松柏老树的南侧,只见草坪上有三排长方形的小土丘,土丘上不仅绿草茂盛,而且还长着不少小花和蓝蓝绿绿的蘑菇。
“那是……”林剑雄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我能感受到里面散发出的腐朽气息。”我沉声解释:“再加上地表植被茂盛,明显是得到了养分滋润,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每一个小土丘下面都有一具尸体。”
说到这,再次抬手指向那三棵老树:“这三棵老树精,跟之前遇到的千手鬼树和尸槐虫桑一样,道行都在五百年左右。”
“可它们身上散发出的阴邪之气却很薄弱,而且从表面来看,也没有任何邪狞特征,反倒是整个大厅弥漫的阴邪之气非常均匀,说明那三棵老树只是幌子,真正的树精,就在我们脚下!”
“脚下?!”
林剑雄立刻低头,打量着面前绿油油的草坪。
与之前的天福厅一样,天禄厅也没有窗户,自然也就没有任何风可言,但地上的草坪,却像是有风吹拂般徐徐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