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C苍蓝暮光 OF1C-EP1：荧惑守心（19）

OF1C-EP1：荧惑守心（19）

【最困难的勇气，尤其是对于弱者来说最需要的勇气，就是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承受痛苦的勇气。】——迈克尔·麦克尼尔，2047年。

……

虽然这样说多少有些夸张了——近战对麦克尼尔无疑有利，他不会在近战中畏惧任何对手。凭借着格雷兹型MS的灵活特性和自身过人的驾驶技术，麦克尼尔成功地在无法容纳两架MS并排通行的通道中封锁了敌人的前进道路。后方还有不少敌方MS，不过解放战线终究不可能把对于寻常雇佣兵组织和海盗团而言属于珍贵战争机器的残存MS全部投入到这座地下MS格斗竞技场中，只要麦克尼尔和他的战友们再给敌人多造成些损失，埋伏在此的解放战线部队就会知难而退了。

顺着这条路线一口气杀出去，敌人的阴谋将不攻自破。就在麦克尼尔控制着MS向前步步紧逼、用战斧不停地砍断敌人的兵器、MS外层的纳米装甲甚至是已经残破不堪的MS骨架本身时，从后方传来的警报让他明白自己无法在生死攸关的战斗中全然信赖雇佣兵的能力。得知又有敌方MS突破了封锁，麦克尼尔当即打算返回，他深知只有自己能够处理那架正在和罗根等人周旋的白色涂装盖雷尔型MS。

“……解除敌人对我们的围攻或是找到离开的道路，这更重要些。”但罗根却再一次制止了麦克尼尔的回援，“不要忘记你真正的职责，迈克。”

“你今天有点……奇怪。”麦克尼尔说不出罗根到底有哪些方面表现得奇怪，他只是隐约觉得以前的罗根不会像现在这样频繁地劝自己远离激烈的战斗。“如果你是担心我个人的高度活跃和取得的战绩使得错误的战术、战术思维继续流传下去，大可不必。能把骑士淘汰掉的是火枪，而不是某些骑士自己的观念。”

“那就顶住了。”麦克尼尔嘀咕着说，虽然那些雇佣兵全军覆没倒是能让他节省一大笔佣金，他到底还是不想看到平均年龄没过20岁的年轻人毫无意义地死在这种鬼地方。“在我取得进展之前，尽量控制伤亡。”

“尽力而为。”

罗根·谢菲尔德也许可以说自己擅长许多战斗技能，唯独近战算得上是他的弱点之一，而这种在培训单兵作战技能期间形成的结果最终也不出所料地成为了他驾驶各种人形机甲载具时的共同特征。通常而言这一弱点不会给他带来过多困扰，只要他能够在敌人发现自己之前直接把敌人消灭就够了，但这个平行世界的装甲载具所具备的惊人防御性能导致罗根此前惯用的手段失灵了一大半。无法在相对狭窄的竞技场内拉开距离的罗根只好让钱特中尉和艾因协助自己挡住来犯之敌，他不能让其他通道的敌军MS再涌入竞技场。

在竞技场中央地带，两架格雷兹型MS已经和被艾因认出可能是原第621MS中队成员乔瓦尼·杨准尉驾驶的白色涂装盖雷尔型MS战得难解难分。敌机的右臂装备了一柄体积夸张且钻头部位持续高速旋转的骑士长枪，这一装备扩大了敌机近战时的有效打击范围，钱特中尉两人几次冒险用战斧上前劈砍对手都未能得手，反而被敌机的骑士长枪刮下了纳米装甲外层的大片涂层。

如果罗根没有限制住敌机左臂的动作，那么钱特中尉或艾因之中恐怕已有一人在接近敌机时被藏在盾牌内侧的小口径机炮抵住驾驶舱连续射击而毙命了。多亏了罗根·谢菲尔德的持续精确狙击，敌方MS始终无法全神贯注地对付两架格雷兹型MS，而只能用右臂迎战。即便如此，曾担任过对方MS教官的钱特中尉和熟悉对方平时战术的艾因都没能讨到多少好处。故人的MS驾驶技术似乎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这只有可能是阿赖耶识系统的功劳。

战斗进行了几分钟，其余几名雇佣兵们苦苦支撑着，总算没让更多敌方MS进入竞技场。乔瓦尼·杨后方也不再有解放战线的曼·罗迪型MS或经过奇怪改装的MW出现，看样子众人终于逃过了被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淹没的命运。

“乔瓦尼，放下武器吧。我理解你们的感受……你们在失踪期间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并把这一切归咎于当时只顾着逃命的我们，没什么大不了的。”两架格雷兹型MS一左一右地上前，钱特中尉的MS在竞技场边缘开启推进器向上做了个后空翻、配合下方的艾因夹击目标，但那柄实在碍眼的骑士长枪还是轻松地格挡开了劈来的战斧。无计可施的钱特中尉只得尝试和昔日的战友兼下属、学生交流。“这不是麦克尼尔少尉或艾因他们的责任，要找人算账就找我好了。”

“克朗克，你是个好人，而且你一个人的性命没有任何资格代替整个加拉尔霍恩赎罪。”相比之前几乎神志不清、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的贝洛下士，乔瓦尼·杨的意识应当很清醒。“若想真正忠于我们的誓言、忠于守护人类世界的使命，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彻底打倒让大多数人失去生存资格和希望的加拉尔霍恩。”

“乔瓦尼……你们到底都怎么了？”艾因的头脑已经完全陷入了迷茫之中，他不能理解之前和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们为何会在失踪期间死心塌地投靠解放战线、和人类世界的守护者兵戎相见。“到处杀人放火的是解放战线，你为何要——”

“谢谢你们愿意听我解释。在我们被解放战线俘虏期间，我们……看到了很多。”乔瓦尼·杨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一旁的罗根也停止了射击。“以前我曾经在秘密军官集会里听人说过火星的真实状况、我们驻地之外的情况，但没想到会那样悲惨。然后，当时重伤而且普遍不得不截肢的我们接受了他们的治疗，从而感受到了他人的心灵……完全地理解了那种遍及火星人短暂人生的痛苦。”

罗根停下了手中动作，举起右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墨镜。他还不至于在驾驶MS时戴上易碎品。“这样说，那传言不是虚构的睡前故事而是真相。阿赖耶识系统的机器终端里残存着使用者的灵魂或者说姑且称之为【意识】的能够以某种方式影响下一个使用者的东西……感谢你为我们提供了如此珍贵的情报，如果你能放弃抵抗就更好了。先别急着否定我，朋友。既然你认为我们加拉尔霍恩展现给你的一切和你因此形成的观念都是虚假的、错误的，那解放战线提供的消息又怎会一定真实呢？你能保证他们没有选择性地给你隐去部分事实吗？”

“……也许是这样吧，也许他们把我们当成了工具、用来让加拉尔霍恩动摇和产生内部猜疑的工具。”从那架MS上传出的声音骤然间高昂起来，“但是，麦克尼尔少尉曾经在演讲中说过，加拉尔霍恩的军人最重要的品质是忠诚，这忠诚就是对人类的忠诚……在所有人都已背叛时坚守信仰的忠诚。”

最后一句话成了某种宣言，白色盖雷尔型MS再度开动，攻向罗根。把炮弹多半打在了敌机左臂一侧纳米装甲护盾上的罗根始终无法给这架敌机造成致命伤，他又不敢和敌机进行近战，只能再次躲到钱特中尉两人的MS后方。

必须赶快想办法给这架改装后的盖雷尔型MS造成严重破坏，罗根想着。手头能用的装备不多，而且大概都无法击穿敌机的纳米装甲盾牌。除非钱特中尉和艾因为他创造更多的机会，否则他也只能徒劳无功地继续把更多的弹药打到盾牌上。据说天西贤治手下的专家们研发了一款能够削弱纳米装甲防御能力的电磁炮弹药，可惜那些产品还在测试中，而麦克尼尔和罗根此行并没有携带测试用样品。

不，他其实不见得一定要在竞技场里和敌人周旋。乔瓦尼·杨来时的通道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其他敌方MS拦住他的去路。当然，这种小事是不用通知其他雇佣兵的——在钱特中尉两人上前架住乔瓦尼时，罗根飞快地控制自己的座驾从三架格斗中的MS上空飞过，一眨眼就钻进了通道内。当他发现后方的敌机没有继续追击时，经验丰富的原GDI海军陆战队指挥官不由得怀疑乔瓦尼·杨现在只想和昔日的战友们叙旧而已。

“……别拦我的路！”乔瓦尼·杨可没有罗根想象中的那么淡定，他的MS一直试图避免和钱特中尉两人交战，但他旧日的长官和战友却死死地咬住他不放，“该快点清醒过来的不是我们，是你们！”

“见鬼，你背叛了加拉尔霍恩却还说什么忠诚——”艾因气得怒火中烧，他一时间想不通阿赖耶识系统怎么能做到从源头上改变一个人的认知。这种技术被认为亵渎人类果然是有原因的，它确实就不该存在。

“背叛人类的更不是我，是加拉尔霍恩自己！”敌人的声音也激动起来，“动辄杀死几十万克律塞市民的刽子手却高谈阔论什么保卫人类，不觉得可耻吗！？”

这些话已经被罗根远远地抛到了身后。摆脱了白色涂装盖雷尔型MS追击的他顺着乔瓦尼·杨来时的路向前探索，希望能够找到解放战线在此地灵活调遣部队的秘密。通道比想象中的要更长一些，而通道的尽头连接着一座被悬挂在半空中的金属桥梁。将MS开上了桥梁并谨慎地确认这座桥梁能够承受其重量的罗根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地启动了推进器，而后再度确认周围的情况。

两旁的空旷空间似乎是某种组装工厂，证据是两侧摆放着两排严重受损的MS骨架，最下方的地面上还堆积着许多MS装备残骸。四处挥舞的机械臂正忙碌地工作着，它们尽心尽力地试图让这些早已支离破碎的MS恢复原有的模样和能够威慑敌人的战斗力。

“……迈克，我已经逃离了竞技场，目前处在敌人的MS组装车间内。”罗根马上和麦克尼尔联系，他总算找到了敌人制造MS的工厂。“不管是MS素材的质量还是组装工艺，看上去都没什么特别的。”

“巧了，我也在类似的地方。”影像另一头的麦克尼尔得知罗根也进入了敌人的组装工厂内，并不急于让罗根和他一起破坏这些设施。正如罗根所说的那样，解放战线没有使用多么性能优异的MS骨架和其他装备，就连维修和组装MS的技术看上去也并不比火星本地雇佣兵企业们先进许多。“先别轻举妄动。这里有他们的工厂，就一定还有他们的操作人员。那些人知道的秘密会比战斗人员更多。”

“同意。”有些无力的罗根说，后面那个难缠的对手恐怕还得麦克尼尔亲自对付才行，“……巴特巴亚尔呢？哦，他也去其中一段通道内拦截敌人了。”

只有麦克尼尔单枪匹马地干掉了通道中所有攻来的敌方MS，巴特巴亚尔和阿尔吉等雇佣兵们暂时无缘取得同样的成就。虽然麦克尼尔不介意这时返回竞技场去解救其他人，他同样也不想让可能已经正在转移重要物资的敌人逃跑。于是，麦克尼尔和罗根各自在他们所处的大型车间内搜索起来，成功地找到了人工控制室，然而两间控制室里却没有任何人。不仅如此，当他们返回工厂内重新检查这些仍在自行运作的机械时，麦克尼尔在其中一些机械上找到了加拉尔霍恩贵族们名下企业的标志。

“这个平行世界不该有能够全自动运作的工厂。”麦克尼尔用肯定的语气说，如果禁止过于智能的机械出现成为人类社会牢不可破的共识，那么加拉尔霍恩完全有可能在漫长的三百多年中将其彻底从人类世界中清除。“对，就和4号平行世界一样……”

“但是据你所说，4号平行世界诸如通用银河之类的巨型企业早就在私自研发全自动无人机了。况且，加拉尔霍恩真的全面禁止了全自动智能机械吗？那每分每秒都要时刻自我调整的【阿里阿德涅】航线上的导航中心是怎么回事？相关的严苛管理制度和简直令人联想到鬼故事的各种守则又是怎么回事？”罗根用一以贯之的心平气和态度对麦克尼尔说，认为某个庞大的群体能在某件事上达成完全共识根本就是理想主义的幼稚病发作，“……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们最好承认它就是全自动工厂。”

“好，你说得对……可是加拉尔霍恩既然能够在奴隶制等方面完成其计划，为什么你就一定认为他们在其他方面会退缩呢？地球圈可几乎见不到任何形式的义肢，残疾人一早都被变卖成绝卖人或是赶到地球以外了。”麦克尼尔用古怪的语气说，他承认加拉尔霍恩内部可能有些务实者或仅从功利角度而言愿意保存旧时代遗产的野心家，但倘若那些人能占上风，这个平行世界的人类社会也早不该是现在这副不堪入目的模样了。“工厂可以是全自动的，但驾驶员呢？他们不能批量生产驾驶员……这里的秘密太多了，我们不能轻易放弃任何收获。找个地方会合吧。”

麦克尼尔此前没有去过其他地下MS格斗竞技场，但他现在完全相信了巴特巴亚尔所说的话。这座地下MS格斗竞技场大得惊人，而且还带有很多附属设施，其日常维护成本将会高得惊人，而所有者能够从地下MS格斗比赛以及同来访的各路名流们的生意之中获取的收益或许并不足以覆盖成本。诚然，加拉尔霍恩贵族们愿意做些亏本的事情来维持自己在外人面前的体面，甚至是持续类似行为长达几年……难道这类行为艺术可以夸张到这种程度吗？

两架MS分别从各自所在车间的出口离开，并在另一处隧道中相遇。前方只有一条通道，一直向北方延伸，它无疑通向北方的SAU火星殖民地阿西达利亚自治区。这些地下工程想必是加拉尔霍恩和四大经济圈的本地代理人私下修建的，而且动用了不少人力和其他各种形式资源。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真相……之一。”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让罗根和他一同向前追击。现在不是息事宁人的时候，用捕风捉影的证据把SAU方面助长乱象的罪魁祸首拖下水也算为火星人讨回了一点公道。“新江上尉还没有回应吗？”

“说是已经在和SAU方面沟通了……仅此而已。如果SAU始终拒绝介入，我们就没法插手。”罗根又对麦克尼尔说，先前在围攻战友们的那些敌军MS都开始向着这里撤退了，也许它们想阻止麦克尼尔找到解放战线支援部队的来源。“建造这座地下MS格斗竞技场的人和他们的同伙早就想到这一天了。四大经济圈没有绕开加拉尔霍恩而自行处置麻烦的能力，反过来对加拉尔霍恩而言情况也一样。这双头体系不会妨碍他们的勾结，只会妨碍内部有识之士的自救。”

敌方MS的撤退给了阿尔斯兰中尉等人喘息之机，他们没有前去追击敌人，而是马上返回竞技场内、配合苦苦支撑至今的钱特中尉和艾因对付气势不减的乔瓦尼·杨。

准确地说，这时在竞技场内阻挡乔瓦尼·杨的就只剩下了艾因。坚决不让敌人去追击麦克尼尔的钱特中尉为了避免敌机进入通道，不得不在无法关闭通道的情况下用自己的格雷兹型MS充当盾牌、无法向四周躲闪，结果终于在连续击退了敌人的多次攻击后被实为巨型钻头的骑士长枪正面击中了MS头部、上半身的一小半不翼而飞。

看起来并不想杀死钱特中尉的乔瓦尼·杨犹豫了片刻，而后停止了攻击并将受损的MS撞开，正是他的犹豫给了艾因重整旗鼓、从后方袭击并在乔瓦尼·杨向后挥动骑士长枪反击时顺势回到通道前方继续封锁敌人行动的机会。虽然乔瓦尼·杨刚才似乎也可以从其他通道配合友军消灭被夹在其中的雇佣兵们、而后决定一拥而上围攻竞技场内的敌人或前去追击麦克尼尔，他却并未这么做。相反，他的一举一动无不表明，仍然念着旧情的前加拉尔霍恩军官试图劝降自己的战友们。

但钱特中尉和艾因都十分坚决地拒绝了劝降，而且从激战中脱身的阿尔斯兰中尉和阿尔吉等人也不会给他继续发挥口才的机会。被众人围攻的乔瓦尼·杨全然不惧，他轻而易举地逼退了早已精疲力竭的艾因、绕开了阿尔斯兰中尉和阿尔吉的进攻并顺便击毙了另一名驾驶着半报废的MS艰难地返回竞技场内的雇佣兵。

“你可以嘲笑我现在的决定、诅咒我的一切，但时间会让你不得不面对他们也曾经面对的煎熬时刻。”说罢，乔瓦尼·杨就灰溜溜地逃开了。他所驾驶的MS外层的纳米装甲已经在方才的近战格斗中被破坏了将近一半，继续和艾因等人僵持下去对他没有好处。

阿尔斯兰中尉对凭着剩下的人手追上乔瓦尼·杨和其他撤退的敌人并将其拦截或歼灭没有半点信心。据说乔瓦尼·杨以前的驾驶技术放在第621MS中队里只能算平均水平，就算再考虑这架经过改装的白色涂装盖雷尔型MS的特殊性，乔瓦尼·杨也不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变成能够以一当十的勇士。能够解释这种剧变的只有接受植入阿赖耶识系统人体端设备的手术。

“他就和CGS……和铁华团的那些孩子们一样，灵活得要命。”又捡回了一条命的克朗克·钱特中尉不得不感叹自己已经年纪大了、不中用。他能活下来多半是由于乔瓦尼·杨手下留情。“麦克尼尔少尉和谢菲尔德少尉都已经突围，那些人一定是去追击他们了。”

“所以，不仅这些雇佣兵看起来是多余的，就连我们也是多余的。加拉尔霍恩的敌人要是把阿赖耶识系统手术普及了，吃亏的肯定是我们——偏偏这东西在地球之外还泛滥成灾。”阿尔斯兰中尉有苦说不出，他没想到自己甚至缺少给被解放战线愚弄的战友们报仇雪恨的能力。“达尔顿少尉，你没事吧？虽然我很想叫上你和我们一起去追击敌人，现在这里就只剩我们几个了……麦克尼尔少尉不久之前发来消息说，让我们保留好这里的证据并尽快撤退。”

艾因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他如梦游一般地先把钱特中尉那架受到重创之后失去动力并嵌入墙体的MS拖了出来，并一直自言自语着些什么。害怕世界观和人生观受到沉重打击后的战友当场发疯的阿尔斯兰中尉一连喊了几次，才把艾因从自己的世界中拯救出来。

“不是还有一个人也安装了同样的东西吗？他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得以加入我们的吗？”满腔悲愤的青年军官见长官安然无恙，总算得到了大发脾气的余裕。他首先把矛头指向了在激战之中不见踪影的巴特巴亚尔。“一定是逃跑了，或者干脆投敌了……他是绝卖人，很容易就会被那些自称要给所有人带来自由的解放战线成员说服。”

“我说，他的信号之前在通道里消失了。”阿尔吉试图为巴特巴亚尔辩解，“也许他已经为我们战死了，这并不——”

“刚才看过了，那条通道里没有他的MS残骸，那么他去哪了？对，这是跟你们学的……”艾因勃然大怒，连带着指责起了能力堪忧、除了骗取佣金之外一无是处的雇佣兵们。多亏钱特中尉及时制止，艾因对除了加拉尔霍恩之外各方的声讨才告一段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