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一抹冰冷的刀尖,突然压在了脖颈上。
愣了一秒,我心里顿时一喜:“我去!小薇姐!你还活着呐?!”
“呵!”
邵薇冷冷一笑:“怎么?很失望吧?”
“我艹!”
南瓜呲溜一下钻进木椁,死死盯着邵薇,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把刀放下!!”
“站那别动!”邵薇揪住我衣领,用力往后一搂!
嗯……很凶!
“咦?”
留意到南瓜的动作,我赶忙大喊:“南瓜!不要动!”
“我没动!”
“我说你手别动!”
南瓜当场一惊:“艹!川哥你干鸡毛啊?”
经我这么一提醒,邵薇也注意到了,立即跟着大吼:“把手举起来!不然我捅死他!”
犹豫了两秒,南瓜脸一塌,最终还是举起了手。
随着他手掌摊开,一枚青铜箭簇,啪嗒一声掉在了地面上。
南瓜瞟了我一眼,没好气道:“川哥,你摔傻了吧?再拖延几秒,我保证把她眼睛打瞎!”
“我没傻!”
情急之下,我脱口便道:“她是你未来嫂子!”
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南瓜袖口处微微鼓起,明显还塞着一枚箭簇!
当初在天津时,大家闲着没事儿,南瓜曾给郝润我俩展示过一手儿绝活儿,就是袖子里藏半枚刀片儿,无论他手臂什么姿势,都能通过小臂的抖动,瞬间将刀片儿甩进手里。
他说这叫“袖里箭”,是他们荣门“抹子活儿”中的绝技。
这手儿绝技除了方便窃绺,也方便出其不意进行反击,同时还方便在被逮时,偷偷丢掉作案工具。
刀片儿那么轻都能甩动,何况是箭簇?
可真要是把邵薇眼睛打瞎……我嚓,那还特么不如直接埋了呢!
果然。
这么说非常管用,南瓜眼睛不自觉瞪的老大:“靠!川哥!你、你出|轨啦?”
“艹!”
“别特么瞎说!不是我!是泽哥!”
“泽……”
过去这些天当着外人,我一直管小安哥叫泽哥,已经叫顺口了,但南瓜不一样,他还有点不适应,想了一秒才纳过闷儿来,而后,他嘴巴立即变成了O形。
“窝操嘞?!”
“这、这啥时候的事儿啊?”
“就这几天……”
“闭嘴!!”
邵薇又是一声怒喝:“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
“咳~”
清了清嗓子,我说:“小薇姐,别、别紧张,那啥……我是来救你们的,对了,程哥呢?”
“救我?”
邵薇似乎在笑,反问道:“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川哥!”
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她语气骤然变得冰冷:“说!你特么到底是谁?”
“……”
完蛋了,露馅儿了!
砰——!
这时,身后隔板一响,忽然冒出一颗血葫芦一样的脑袋!
是程涛!
“哥!”
邵薇惊道:“你醒了?!”
“哎~!!”
她这一激动不要紧,刀尖又往前抵了抵,我脖颈上尖燎儿的就是一疼,估计被扎破了。
“小薇……”程涛虚弱的说:“把刀放下……”
“不行!哥!他好像是……”
“放下!”
粗粗喘了口气,程涛靠着隔板往起站了站,看向我眯起眼说:“不管他是谁,我信他……”
背着程涛来到竖井下方。
郝润找来一只挑筐,我们将人放进挑筐里,一点点吊了上去。
挑筐知道吧?
就是下边是个浅盆形状的结构,荆条编的,直径能有五十多公分,编的时候会加四条拇指粗细的荆条进去,从四面支棱出来,大概一米二三的长度,顶部栓到一起,用扁担一边挑一只。
这东西北方农村很常见,一般是用来挑粪的。
“平川!”
“你受伤了,咋弄的?”郝润摸了摸|我脖子,惊慌的问。
“没事儿皮外伤,不小心划的!”
我顺手抹了一把,招呼说:“南瓜,赶紧把人弄屋里去,看看情况咋样!”
见从地窖里掏出来个血葫芦,屋里刘大爷刘大娘都是害怕的不行,我赶忙把他们叫到一旁,好生安抚了一番。
怎么安抚?
无他,唯加钱尔……
西屋。
邵薇给程涛仔细擦洗了一番,发现情况还好,程涛脑门上破了个口子,只是血流得有些多,看着比较吓人,实际上并不算重,远远不至于要命。
借着包扎的空档,程涛举目看来。
看了几秒,他微微一笑,问:“我是叫你小萧,还是叫你沈把头?”
我深吸口气,点点头就说:“对不住了程哥,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沈平川,你……你叫我小沈就行。”
“小沈…”
自顾自重复了一遍,程涛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又是一笑,而后他看向院子里说道:“行吧,闲话以后再聊,你先干活。”
干什么活儿?
回填。
张广才家那头儿我是管不了了,也不用我们管,姚师爷肯定会处理,但刘大娘家这条盗洞,还是要抓紧填上的。
好在这边盗洞短,总体工程量不大。
而且我提前嘱咐过,地窖里的土都是用袋子装的,只要将袋子续下去,屯住横井,其余的就事儿往里一倒,整体也就算完活了。
这里说一下,横井都是这么填的,没有直接往里倒土的。
不仅是因为直接倒土速度太慢,更在于土块松散之后,体积会变大,如果打出来的土是十方,直接往横井里填,那么用不了七方基本就满了,因为横井是没有纵向压力的。
这么一来就跟没填一样,时间长了,地面上还是容易出现非常明显的塌陷。
上午十一点。
“嘶~”
爬出地窖,我猛地打了个哆嗦,发现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已渐渐阴沉起来。
风也在呼呼的刮,似乎,是要下雪了。
然而一墙之隔的院外,人们却仿佛浑然不觉,依旧在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听着墙外传来的嘈杂,我扒开门缝,偷偷向外看去。
他妈的!
好几个人都是大包小包装的滚圆,一看就没少捞!
但没办法,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些东西,不再是我的了。
关好门,我立即拨通姚师爷的电话。
“喂。”
听筒那头,姚师爷终于不再是一副懒洋洋的语气,显得十分沉稳。
“师爷,我这边儿完事儿了,接下来咋办?”
“完事儿?啥完事儿了?”他问。
我想了想,隐晦的说:“该办的都办完了,我这边还有一部分土特产,你看是怎么给你?”
“特产?啥特产?你没睡醒吧?说特么啥呢?”
“……”
卧槽?
他、他啥意思?
是现在不方便说话?还是……要直接分货?
卧槽要这样我可占便宜啊!
虽然他把老孙按住,能得到七鼎六簋、错金铜戈、方鼎镬鼎这些个大件,但我手里也不虚啊!
毕竟我这可是成套的编钟编磬、中山铜虎、错金酒器、东胡首饰、宗室玉器、次级礼器,还有个刚挖上来的人头锅儿!
这要是比出货价格,我可真就不一定比他少!
正发懵时,电话里姚师爷又说:“行啦,没事儿挂了吧,天儿要下雪了,走道儿开车啥的注意点儿!”
唔……
听懂了!
就是要直接分货,而且他让我快跑!
于是我立即就说:“等会儿师爷!先别挂!额那个……额……这场雪……会很大么?”
“呵,这我哪知道?”
姚师爷轻笑着说:“再说了,甭管大不大的,这道儿,不都得打滑儿么?咋的?你是想玩儿滑出溜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