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玄幻 > 镜主 > 第214章 你胆子不小

镜主 第214章 你胆子不小

簡繁轉換
作者:雪满弓刀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0-11 04:42:26 来源:源1

石、墨两国的亡命徒见势不妙,还想逃,却感觉被定住一般,根本动弹不得,眼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一拥而上,将自己绑了。

这些侍卫的拿人手法极为专业。

除了封住几处大穴,阻止血气运行,还用特制的...

脚步声轻而缓,像是怕惊扰了晨光里悬着的那一只琉璃蝶。阿昭拄着一根乌木拐杖,一步步走向院门。风穿过梅枝,花瓣簌簌落下,每一片都映着微光,仿佛昨夜绽放的奇迹仍未散去。

门外站着一个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衣衫粗布缝补,脚上草鞋磨得露出了脚趾。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卷发黄的纸,手指因寒冷与紧张而微微颤抖。看见阿昭,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进来吧。”阿昭轻声道,侧身让开。

少女迟疑地跨过门槛,目光落在墙上的镜屑??那七彩光环正缓缓流转,像一条无声诉说的河。她忽然跪下,将怀中纸卷高举过头。

“我……我是从北荒来的。”她的声音干涩,带着沙哑的哭腔,“我爷爷临死前,把这交给我。他说,只有‘听见声音的人’才能收下它。”

阿昭接过纸卷,指尖触到的一瞬,竟有细微刺痛,如同被针尖划破记忆。他缓缓展开,发现并非书信,而是一幅手绘地图,边缘焦黑,似曾遭火焚。图中央画着一口井,井口倒悬一面残镜,四周九峰环列,正是“九峰环井,倒悬破镜”的格局。但与之前所见不同的是,这张图上多了一条红线,蜿蜒穿行于山峦之间,终点标着两个字:**归墟**。

而在地图背面,用血书写着一行小字:

>**“吾族以铁链锁魂,以谎言筑塔,毁镜之日,亦是心死之时。今传此图于后人,非为赎罪,实为求一声回响。”**

落款是:**陆氏遗孤,陆明烛**。

阿昭心头一震。陆白……那个在雨夜中递给他半块陶片、最终沉入归墟湖底的青年,原来并非无名之辈。他是陆氏后人,而陆氏,正是千年前参与摧毁镜核的九大世家之一。

“你叫什么名字?”阿昭问。

“念奴。”少女低头,“我爷爷说,取‘不忘’之意。我们一族世代守在这张图旁,不准遗忘,也不准说出真相。直到昨夜,我梦见一口井里浮出无数眼睛,齐声问我:‘你们还要藏多久?’”

她抬起头,眼中已有泪光:“我知道错了。我的高祖曾亲手砸碎镜面,还烧死了三位不愿同谋的族老。他们说那是‘斩断虚妄’,可现在我才明白,那只是斩断了良知。”

阿昭沉默良久,起身走入屋内,取出《影录?贰》。书页早已泛黄,边角磨损,却依旧温润如初。他将地图轻轻贴在空白页上,墨迹尚未渗入,血字却忽然开始蠕动,如同活物般游走重组,最终凝成一段新文:

>**【陆明烛,归墟历三年冬,代先祖陆承业致歉于天下】**

>

>“吾祖执斧劈镜,谓其惑乱人心。然今日方知,真正惑乱者,非镜也,乃惧见己心之人。镜碎之后,陆氏三代癫狂,五房绝嗣,非天罚也,乃心狱自囚。今以血绘图,愿后人持此寻回起点,亦寻回良知。”

话音未落,窗外那只新生的光蝶猛然振翅,飞至书页上方,轻轻一点。刹那间,整本书泛起柔和金光,仿佛有无数低语自纸间升起,交织成一首无人听过的安魂曲。

念奴伏地叩首,额头触地,久久不起。

阿昭扶她起身,从药柜中取出一小瓶青绿色粉末,递给她:“这是墨棠留下的‘醒梦散’,服下后,你会梦见所有被掩盖的记忆。别怕,若你愿意面对,它们终会成为你的力量。”

少女含泪接过,颤声道:“我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吗?我想等梦醒了,再决定要不要回去。”

“当然。”阿昭微笑,“这院子本就是为等人而建的。”

当晚,风雪忽至。

茅屋外,枯枝被压弯,梅树轻晃,花瓣再次飘落。阿昭坐在灯下,翻看日记本最后一页那句“对不起”,忽然觉得掌心印记微微发烫。他抬头望向墙上镜屑,七彩光环竟开始逆向旋转,如同时间倒流。

梦境再度降临。

这一次,他不在镜海之上,而是置身一座古老殿堂。四壁皆为铜镜,映出无数个“阿昭”:有的手持利刃,杀伐果断;有的披袈裟诵经,面无悲喜;有的蜷缩角落,满脸悔恨。中央石台上,摆放着一面完整的古镜,镜面漆黑如渊,却隐隐有心跳之声传出。

一道身影缓缓浮现??谢七。

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疯癫旅人,也不再是地宫中消散的光影。此刻的他,双目清明,衣袍洁净,腰间挂着那枚五帝钱串成的铜铃,铃声不响,却让整个空间为之震颤。

“你终于来了。”谢七说。

“这是哪里?”阿昭问。

“归墟之心。”谢七抬手指向古镜,“真正的镜核从未毁灭,它只是沉睡。而唤醒它的,不是神通,不是法术,不是星图或符纹,而是??**足够多的‘对不起’**。”

阿昭怔住。

“千年来,人们以为镜主是掌控镜子的人。”谢七轻笑,“其实恰恰相反。镜主,是第一个被镜子照透、照碎、照醒的人。你走了十年,听万人忏悔,记录万罪,却始终回避自己的。直到昨夜,你终于说了出来。”

他走近一步:“你知道为什么墨棠选中你吗?因为你八岁那年犯下的错,虽小,却纯粹??那是第一次,一个人为了逃避惩罚,选择伤害更弱者。而这,正是所有大罪的源头。”

阿昭闭上眼,脑海中又浮现那只跛脚小狗哀鸣的画面。

“我不是完美的引路人。”谢七继续道,“我曾为复仇点燃战火,害死无辜百姓。所以我必须死一次,才能重生。而你,必须活着,才能完成最后一步。”

“哪一步?”

“**让镜子重新睁开眼。**”

话音落下,古镜轰然震动,镜面裂开一道细缝,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穿透殿堂穹顶,直射苍穹。

阿昭猛地惊醒,发现屋外风雪已停,天地一片银白。而院中老梅树下,竟凭空出现了一座小小的祭坛??由碎石堆砌,形状残缺,却与归墟遗址中的祭坛轮廓完全一致。

念奴站在祭坛前,脸色苍白,双眼通红,显然刚从梦中醒来。

“我看到了……”她喃喃道,“我看到高祖挥斧劈镜时,镜中映出的是他自己母亲的脸。她被活埋在地基之下,只因她反对毁镜。可他还是动手了……他说:‘为了家族清净,一人污名足矣。’”

她转身看向阿昭,泪水滑落:“我不想再背这个‘清净’了。我要把地图公之于世,哪怕被人唾骂,哪怕被逐出家乡。”

阿昭点点头,从屋内取出那枚青灰玉簪??裴仲言托付之物。他将其轻轻插在祭坛中央,低声道:“每一个新的开始,都需要一个见证。今天,这里就是新的归墟。”

话音刚落,祭坛骤然亮起微光。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光蝶,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召唤,纷纷振翅起飞。东海孤岛上的珊瑚林中,一只光蝶离海腾空;北境雪原的冻土下,一只沉眠多年的蝶破冰而出;南方密林深处,巫祝祠堂里熄灭百年的灯芯突然复燃,飞出第三只……

它们跨越山河,穿越风雪,向着南岭汇聚而来。

三日后,第一只抵达。接着是十只、百只、千只……到最后,天空被光点填满,宛如银河倾泻人间。

当最后一只要素出现在空中时??那正是当年在村中学堂,由孩子们琉璃片引动的第一只光蝶??整片光群骤然下沉,环绕祭坛盘旋九周,而后齐齐俯冲,融入玉簪之中。

霎时间,玉簪迸发璀璨青光,残莲雕纹缓缓绽放,竟生出真实花瓣,随风飘散。每一瓣落地之处,便有一株药草破土而出,散发清香。

紧接着,大地轻颤,一道裂缝自祭坛底部蔓延而出,深不见底。从中升起一团幽蓝火焰,悬浮半空,静静燃烧。

阿昭知道,这是“承愿之火”??唯有集齐百种真心悔悟,且有一人愿为众人立誓,方可重燃。

他跪在火前,双手合十,朗声道:

“我,阿昭,生于南岭,长于山村,曾嫁祸无辜,藏匿私心。今以残躯为契,以余生为誓,承接过往之罪,照见未来之光。若有谁愿开口言悔,我必倾听;若有谁愿提笔认错,我必收录;若有谁愿重建归墟,我必同行。”

火焰应声暴涨,化作人形轮廓,赫然是墨棠的模样。

“够了。”她说,声音温柔如昔,“你不必独自承担一切。从今往后,**人人皆可为镜主**。”

说罢,火焰散作万千火星,洒向四方。凡是被触及之地,墙壁、井沿、溪石、树皮……凡能反光之处,皆浮现淡淡镜纹。有人对着水洼洗脸时,忽然看见自己多年前欺师灭祖的画面;孩童玩闹打破邻家窗户,当晚便梦见受害者哭泣的脸庞;甚至一头野鹿饮水时,也映出了它曾撞死幼兔的瞬间。

世界,开始自我照见。

一个月后,第一批访客到来。

他们是来自西域的医者,听说南岭有座“醒心坛”,便跋涉千里而来。他们在祭坛前写下对病患误诊致死的忏悔,离开时眼中含泪,却步伐坚定。

接着是东海水军将领,曾下令焚烧敌国渔船,导致数百渔民葬身火海。他在坛前跪了一整夜,天明时,手中紧握的刀剑自行断裂。

越来越多的人循光而来。有人带着祖先遗书,有人捧着家族密卷,还有人仅仅攥着一张写满“我不该”的草纸。他们不再需要阿昭引导,只需站在这里,看着玉簪莲花,听着风中铃响,便会自然而然地开口。

念奴留在了这里,成了第一位“守坛人”。她学会了辨识不同颜色的光蝶??金色代表宽恕,蓝色象征觉醒,紫色则是传承。她还在院子里建起一间小屋,专门存放人们留下的信件、遗物与血书。

阿昭则越来越安静。

他每日清晨扫院,午后晒药,傍晚喂猫,夜里读书。孩子们依旧来找他讲故事,但他讲得最多的,已是别人的故事。

直到某个春夜,雷雨骤降。

一道闪电劈中梅树,整棵老树轰然倾倒,却在倒下的瞬间,根部爆出一团奇异光芒。泥土翻涌,露出一块青铜残片??上面刻着半个符纹,与北斗星轨完美契合。

阿昭冒雨挖出残片,带回屋中烘干。当他用布擦拭表面时,忽然发现背面有一行极小的铭文:

>**“镜未成时,人为镜;镜既碎后,心为镜。待万心归照,自有新核生。”**

他愣住,随即大笑,笑到咳嗽不止。

原来如此。

从来没有什么终极神器,也没有什么命定之人。所谓镜核,不过是人类集体良知的凝聚。它毁于贪婪与恐惧,也将重生于忏悔与勇气。

第二天,他召集所有守坛人,在祭坛前宣布一件事:

“我要走了。”

众人震惊。

“不是死去。”他笑着摇头,“是去走最后一段路。这十年,别人来寻我;接下来,我要再去寻那些还没准备好开口的人。”

他指着远方:“北方有个村落,全村人集体遗忘了一场屠杀;西方有座城池,权贵们至今否认百年前的饥荒真相;南方海岛,渔民代代相传‘海神需童男祭祀’的谎言……这些地方,光蝶飞不到,因为那里连悔意都不敢萌芽。”

“所以您要亲自去?”念奴问。

“是啊。”他说,“毕竟,我还是有点力气的。”

临行前,他将《影录?贰》交给念奴,又把谢七留下的铜铃系在她手腕上。

“记住,不要强迫任何人说话。只要让他们知道??**总有人愿意听。**”

启程那日,晴空万里。

他背着旧竹篓,拄着拐杖,身影瘦削却挺拔。走出十里,回头望去,只见云隐桥畔,那间茅屋已被晨雾笼罩,唯有祭坛上的玉簪莲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路上,他遇见一位瞎眼老乞丐,蜷缩在路边石墩上。

他停下,递上干粮和水。

老人摇头:“我不饿。但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种光,很暖。”

阿昭一笑:“那你愿意说说心里最重的事吗?不一定对我说,可以对着风,对着石头,甚至对自己。”

老人沉默许久,忽然哽咽:“三十年前,我为了活命,把我妹妹推进了井里……我说是她失足……可我知道,她是想让我活下去才自愿下去的……”

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阿昭静静坐着,陪他哭了很久。

待老人平静,他从袖中取出一片琉璃碎片,放在对方掌心:“下次你想她的时候,就看看它。也许某一天,你会梦见她对你笑了。”

起身离去时,身后传来微弱却清晰的声音:

“谢谢你……听见了我。”

阿昭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摸了摸鬓边白发,低声呢喃:

“我也终于,听见了自己。”

风起了,吹动衣角,铃声轻响。

前方山路蜿蜒,不知通往何方。

但他知道,只要还有人在黑暗中挣扎着想说出那句话,他的脚步,就不会停。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