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确实很强啊。”
萧禹回去的时候,如此感慨道:“她居然施展出了两种返璞阶道术、一种返璞阶功法和六门神通阶功法……”
季槐充耳不闻,心说前辈出门的时候衣服还穿着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就已经...
金丹的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划,一道细微如发丝的裂痕便悄然浮现,随即迅速蔓延,如同蛛网般扩散至整片空间。他没有动用任何高深功法,甚至连真元都未曾调动,仅仅是以肉身之力撕开了空间的一角??这并非返璞归真,而是早已超越了“术”的范畴,进入了某种近乎本能的领域。
谢明汐终于变了脸色。
她不是没见识过强者,归墟之中卧虎藏龙,连她都不敢自称无敌。但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在如此轻描淡写之间,就破开她以天地为引、云涡为基所构筑的法则牢笼。那一击,本该是锁定时空、禁锢五行、断绝生机的绝杀之招,可在金丹面前,却像是孩童挥拳打向铜墙铁壁,徒留一声闷响。
“你……”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确定,“不是晓云境。”
金丹缓缓落地,脚下尘土未扬,仿佛他本就不属于这片大地。他抬眼看向谢明汐,目光平静得令人心悸:“我说过,别闹了。”
这三个字说得极轻,却像三记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头。萧禹眉头微皱,下意识后退半步;植茂伊则低头不语,手指微微蜷缩??他知道,这位平日里总是一副懒散模样的“金丹”,真正认真起来的时候,连顾飞宸都要退避三舍。
谢明汐咬了咬牙,忽然笑了。
“好啊。”她轻声道,“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强。”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骤然消失。
不是瞬移,也不是遁术,而是整个人彻底融入了天地灵气之中,化作万千气流,散于四方。下一瞬,四面八方同时爆发出刺目的银光,每一缕光芒都蕴含着足以斩断金石的锋锐之意,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对她俯首称臣,任其驱策!
这是她的道??**万灵归寂?银河倒悬**。
一种介于神通与道术之间的禁忌之术,源自归墟古老典籍《九幽录》中的残篇,需以自身精血为引,沟通天地大势,将方圆十里化为绝对掌控领域。在此域中,她即是规则本身,万物生灭皆由她一念而决。
银光如瀑,倾泻而下。
地面瞬间被切割成无数细碎格块,每一块都精确到毫厘,宛如棋盘。而金丹,正立于棋盘中央。
“死。”谢明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刹那间,所有银光汇聚,凝成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剑,剑尖直指金丹眉心!这一剑,已非人力所能抗衡,乃是借天地之势,行诛神之刑!
然而,金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伸手,握住。
那柄足以劈山断海的银光巨剑,在触及他手掌的瞬间,竟如冰雪遇阳,无声消融。更诡异的是,那些消散的银光并未真正消失,而是顺着他的手臂流入体内,最终汇入丹田深处,化作一抹温润光泽。
“你偷我的道力?”谢明汐惊怒交加。
“不是偷。”金丹淡淡道,“是你太蠢,把力量送上门来。”
他说完,猛然张口??
一道银虹自他口中喷涌而出,竟是将刚才吸收的银光尽数反吐!但这银光已非原本模样,其中夹杂着一丝晦暗不明的气息,如同毒蛇潜伏于花蕊之中,悄无声息地侵入四周虚空。
谢明汐脸色剧变:“快退!!”
可惜晚了。
银光触及空气的刹那,骤然爆炸!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冲击波,而是一种更为可怕的力量??**道崩**。
所谓道崩,便是修行者的根本之道遭到污染或逆转,导致体内真元失控、经脉逆行、识海震荡,严重者甚至当场走火入魔,形神俱灭。这种手段极其阴毒,通常只有对敌我双方道统有极深理解的大能才敢尝试,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
可金丹用得却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轰??!!
整片荒野剧烈震颤,仿佛大地也在哀鸣。谢明汐的身影狼狈地从爆炸中心倒飞而出,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墨镜早已碎裂,露出一双充满震惊与不甘的眼眸。
“你……你怎么可能……懂我的道?!”
“我不懂。”金丹缓步向前,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会浮现出一朵淡淡的金色莲花,转瞬即逝,“但我吃过比你强百倍的人。”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可听在旁人耳中,却是惊雷炸响。
比谢明汐强百倍的是什么存在?那是足以踏平归墟、震动十方世界的顶尖人物!而这样的人,竟然被他……吃过?
萧禹瞳孔猛缩,脑海中闪过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你是……那个传说中的……”
“闭嘴。”金丹冷冷扫了他一眼,萧禹顿时如遭雷击,浑身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植茂伊默默站到金丹身后,低声道:“他们还不知道你的事,最好永远别知道。”
金丹没说话,只是望着天空。
那里,原本被搅乱的云层正在缓缓恢复平静,阳光重新洒落,照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竟透出几分荒凉的美感。
“我本来不想管这些事的。”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但你们一个个非要往枪口上撞。谢明汐,你来找我练手,我不怪你。可你动用了归墟禁术,这就越界了。”
谢明汐擦去嘴角血迹,冷笑道:“所以呢?你要杀我灭口?”
“我不想杀人。”金丹摇头,“但我可以让你忘记今天的事。”
“你休想!”谢明汐厉喝,“我可是归墟七使之一,你敢动我,归墟必不会善罢甘休!”
“归墟?”金丹忽然笑了,“当年他们把我关在第九渊底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空气骤然凝固。
植茂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第九渊?你说的是……镇压‘旧神’的那个地方?!”
金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右手,掌心朝上。
一团漆黑如墨的火焰缓缓升起,那火焰无声燃烧,却不散发热量,反而让周围温度急剧下降,连空间都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更恐怖的是,凡是看到这团火焰的人,识海中都会响起一阵低语,仿佛有无数亡魂在耳边哭泣、哀嚎、诅咒……
谢明汐只看了一眼,便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额头冷汗直流。
“这是……‘冥烬’?!不可能!这东西早就随着上古之战湮灭了才对!”
“它没灭。”金丹轻声道,“它只是换了主人。”
他五指一合,冥烬熄灭。
世界重归寂静。
谢明汐瘫坐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全身颤抖不止。她不是怕疼,也不是怕死,而是恐惧??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未知存在的本能畏惧。就像蚂蚁仰望人类,明知对方不会刻意踩死自己,却依然无法抑制内心的战栗。
金丹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语气竟有些温和:“回去告诉归墟,让他们安分点。这个世界还没到他们插手的时候。如果再有下次……”
他顿了顿,没说完,但意思已不言而喻。
谢明汐艰难地点了点头。
金丹站起身,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远处天际忽然亮起一道赤红色的光柱,直冲云霄!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足足九道光柱依次升起,围成一个巨大的圆环,将整座酆渊城笼罩其中!
“不好!”植茂伊脸色大变,“是‘九曜封天阵’!有人启动了远古禁制!”
萧禹也变了颜色:“这是要封锁整个玄胎界的空间通道!谁干的?!”
金丹眯起眼睛,望向光柱来源的方向??正是城南废弃已久的祭坛遗址。
“看来有人比我更等不及了。”他冷笑一声,“想关门打狗?”
“要不要避开?”植茂伊问。
“避?”金丹嗤笑,“我躲了三十年,就是为了今天能堂堂正正走出来。谁拦,我就打谁。”
他说完,一步踏出。
脚下金莲再现,这一次却没有消散,反而迅速蔓延,转眼间便铺满了百丈之地!与此同时,一股浩瀚无边的气息自他体内爆发,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震慑八荒!
萧禹和植茂伊同时感受到一股压迫感,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修士,而是一座横亘万古的巍峨山脉。
“这才是……真正的你?”植茂伊喃喃道。
金丹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前行。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天地的心跳之上。
当他们抵达祭坛时,只见九根石柱环绕中央一座古老祭台,上面刻满了晦涩难懂的符文,此刻正闪烁着血色光芒。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standingatthecenter,双手高举,口中吟唱着古老的咒语。
“汝等凡尘之子,亵渎天机,妄图窥探大道真意,今以九曜之力,封尔等于牢笼之内,永世不得超脱!”老者声音沙哑却穿透力极强,每一个字都如同钟鸣回荡。
金丹停下脚步,皱眉道:“你是谁?”
老者缓缓转身,兜帽下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双眼浑浊,却透着一股诡异的狂热:“吾乃守墓人,奉命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金丹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天行道?”
“你不明白。”老者摇头,“这个世界已经腐朽了。修真者沉迷权势,追逐虚名,早已背离大道本源。唯有重启轮回,才能净化污浊。”
“所以你要毁灭一切?”植茂伊怒道。
“牺牲少数,拯救多数,此乃大义。”老者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金丹忽然笑了。
“你知道我最讨厌哪种人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卷起袖子,露出右臂上一道狰狞的疤痕,那疤痕呈螺旋状,隐约可见内部流动着暗金色的液体,“就是你们这种,打着‘正义’旗号,干着灭绝人性勾当的疯子。”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一点。
“砰!”
老者胸口毫无征兆地炸开一个碗口大的窟窿,鲜血喷溅,染红了祭台。
全场死寂。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老者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脸上竟无痛苦,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了吗?仪式……已经完成了……”
话音未落,九道光柱猛然合拢,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将整片区域完全封闭!
与此同时,天空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庞大到遮蔽天日的眼睛缓缓睁开,冰冷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金丹抬头,神色不变:“哦,原来是请来了‘外神’做靠山。”
他叹了口气,语气竟有些惋惜:“你们这些人啊,总是不懂??真正的力量,从来都不是靠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