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30章宁家悲剧(第1/2页)
“市场上的奴多的是,也非他们不可!”
很显然,陈北的理由并没有打动曹参军。
“人和人有差别,奴和奴亦有差别。”
“什么差别?”
曹参军问道。
“奴死了就死了,没人觉得可惜,可罪奴不能轻易死了,要不然,当初就该直接砍了脑袋,而不是发配到军营里。”
“是啊。”
曹参军放下笔,略有感叹,“罪奴不能轻易死,都是我大乾的罪人,轻易死了,便宜他们了,所以他们才被发配到军营里。”
陈北附和道:“参军说的是,我买他们,也不会便宜了他们,除开制箭,便是让他们戍堡,为国效力!就算是死也死在狄人手里,总比他们待着这里被打死要强。”
“且,他们可以用来抵箭款!”
听到这话,曹参军眉头一挑。
箭是好箭,同样,价格也不便宜。
若能用几个罪奴抵款,他做梦都要笑醒。
说不定校尉回来,都要夸他会做生意。
沉默了一会儿,曹参军问道:“每个罪奴,你准备出多少钱买?”
“参军说多少钱就多少钱。”
曹参军笑了笑,“会做生意。”
“多谢参军夸奖!”
……
翌日,大清早。
晨雾还没散,陈北就带着买来的罪奴,匆匆离开了军营,生怕姓曹的反悔。
“堡长,五个罪奴一千支箭,咱们也太亏了!”
后面赶车的堡兵,纷纷表达不满。
陈北没有说话,只是叫人取了埋在路边的兵器,赶紧离开。
五个罪奴,一千支箭,就目前的行情来说,确实太亏了!
但对于陈北来说,并不亏!
此行,一共买了二十个罪奴,抵了四千支箭。
这二十个罪奴都是精挑细选过的,虽然现在看上去瘦弱无比,风一吹就要倒,但全胳膊全腿,好好休养一阵都是一个个精壮无比的汉子,壮劳力。
而且,这里面不乏宁家俾将之类的角色,他们在罪奴之前,可都是领军一方的将军。
他们的本领,多少支箭也买不到。
“周叔,你醒了?”
马车上,看见周霸醒了过来,宁蒹葭赶紧弯腰将其扶起。
周霸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额前一方刺青,代表其罪奴身份。
举目看了看,周霸才反应过来现在什么处境。
“二,二小、小姐,怎么是你?”
周霸又惊又喜,眼泪差点掉出来。
他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宁蒹葭了。
宁蒹葭简单跟他说了被抄家后的经历,听说三小姐宁采薇也活着,周霸别提多高兴了。
只是时不时眯眼,望向前方驾车的陈北。
自家两位小姐的夫君,当是状元、侯爵公子一类的顶尖人物,怎么会是一个小斥候?
见周霸彻底清醒过来,宁蒹葭忙问,“周叔,我大哥和两个弟弟呢,他们可好?你知道,他们被发配到了哪里。”
顿时,周霸变得支支吾吾,眼睛也浑浊起来。
“周叔!”
“二小姐,你、你别问了,三位公子,已经…”
周霸低着头,不敢直视宁采薇,“大公子来的路上就病死了,连个坟都没有,暴尸野外。四公子为了保护小公子,撞上了官军的刀,小公子哭个没完,被,被活生生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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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手上缰绳一顿,身后的宁蒹葭身子发颤,已有泪水滑过脸庞。
“二,二小姐,我对你不起!”
“我,我去杀了那群狗官!”
说完,周霸便不顾遍体鳞伤的身体,翻下马车。
“彪哥儿!”
一声吩咐,马车边的屠彪伸出双手,一把将周霸捞了起来。
周霸用尽全身力气,也挣脱不开,嚎啕着大哭起来,声音嘶哑。
“堡长,大夫人她……”
“没事儿,有我呢。”
陈北心头发涩,伸手将宁蒹葭揽进怀里。
“死,死了,都死了的!”宁蒹葭强撑着没晕倒,但哭的不能自已。
陈北叹了一口气,他能想象,宁家这一路走来的悲剧!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只是,回堡就别哭了!采薇还不知道,我们都希望她永远不知道,不是吗。”
一句话,宁蒹葭哭的更伤心了,仰着头流着泪,撕心裂肺,闻者动容。
只两辆马车,带着二十个有伤的罪奴,回去的路上,速度大打折扣,时不时就要停下歇歇。
而且,众人没有按原路返回,因为昨天来的路上满是饿急眼的难民,速度慢下来后,两匹老马,或许要被他们围着生吃了。
虽有罪奴帮着护,但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还是绕远一些为好。
“堡长,咱们绕的这条路,沿途所见,尽是地主豪绅的高墙大院,怎的难民比来时走的那条路上还少?”
有人不解地问道。
按理说,这条路上难民应该更多才是。
这混乱世道,别的地方没有粮食,地主豪绅院里有的是,过来乞讨,总能讨点吃的。
可结果恰恰相反,这条路上,难民少之又少,就算是过路的难民,走的也是飞快,像是这地方有吃人的老虎似的。
不等陈北回答,众人很快明白了。
只见几个难民只是过路,甚至没有靠近豪绅大院,那豪绅大院忽然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中年豪绅。
中年豪绅捻着八字胡,笑眯眯地观察一番。
而后一伸手,立刻有打手们殷勤地递来弓箭。
咻咻几箭,便将过路的几个难民射死。
“好!”
“老爷,射的好!”
打手们立刻围着喝彩,惊地其他难民赶紧掉头,连连摆手求饶。
又见豪绅张弓欲射难民,有人忙问,“堡长,咱们要救吗?”
虽说饿急眼的难民可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但在此之前,难民和他们一样,都是普通百姓,
错的不是难民,而是这个吃人的世道。
陈北不说话,用实际行动表达,“咻”地一箭,将豪绅手里的弓箭射落在地。
惊的豪绅赶紧抱头弯腰,打手们则纷纷张开手臂,护着豪绅退回院里,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收起弓,陈北才淡淡开口,“去,把他们都叫过来。”
两人稍顿,去之前,还不忘抽出兵器。
不多时,几个难民战战兢兢地被带了过来,没等陈北说话,便全部跪了下来,连连求饶:
“饶命,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