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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钥 第62章 逃亡与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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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昭樾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10-29 05:04:16 来源:源1

第62章逃亡与牺牲(第1/2页)

南极的暴怒,早已超越了任何气象模型或人类经验所能描述的范畴。它不再是天气,它是天罚,是这颗星球对于闯入其最终秘藏之地的渺小生灵,所降下的、最原始也最彻底的驱逐令。

“真理探寻者号”在这片被纯粹白色与墨黑统治的地狱中,已不再是船只,它是一枚被无形巨手攥在手心、肆意抛掷玩弄的骰子,每一次翻滚、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其钢铁骨架濒临解体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墨黑的天幕低垂,仿佛触手可及,与地面上被狂风卷起的、高达数十米的雪墙融为一体,构成了一个旋转的、封闭的、吞噬一切的死亡囚笼。能见度彻底归零,肉眼失去了任何意义,唯有依靠舰桥内雷达屏幕上那些跳跃不定的光点和曲线,才能勉强感知外部那混乱到极致的世界——那个代表刚刚撕裂冰原的巨大冰裂的、如同狞笑嘴角般的狰狞豁口,以及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的、象征着急速湍流和致命冰雹的混乱信号。

“左满舵!全动力倒退!稳住!给我稳住!”弗里德里希·海森堡博士的吼声在剧烈颠簸、各种警报声凄厉尖啸的舰桥内回荡,却显得如此微弱,几乎瞬间就被风浪那毁灭性的轰鸣吞没。他的身体随着船体的倾斜而摇晃,双手死死抠住冰冷的合金指挥台边缘,指节因极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变得惨白。平日里那份儒雅与冷静,此刻已被一种属于战场指挥官的、近乎狰狞的决绝所取代。

舵手是一位名叫卡尔的老练海员,此刻他拼尽全身力气对抗着失控的舵轮传递来的、如同野兽挣扎般的反作用力,额头和脖颈上青筋暴起,汗水刚从毛孔中渗出,就被舰桥内因设备过载而骤降的温度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引擎舱传来报告,伴随着撕裂般的金属摩擦声,三台主推进器中已有两台因吸入大量碎冰而输出功率急剧下降,仅剩的一台也在过载边缘发出垂死般的咆哮。庞大的船体在如山峦般起伏的浪涌中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扭动、后退,试图避开那道吞噬一切的深渊。每一次转向,都引来船体结构更加刺耳的抗议。

“砰——哗啦!”船尾猛地一沉,一道高度超过十五米的巨浪,如同神话中海神挥出的重锤,结结实实地拍击在船尾甲板和上层建筑上!整个舰桥伴随着令人失重的失控感,猛地向前倾斜了接近四十度!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未及固定的咖啡杯、数据板、工具包稀里哗啦地滑向船头,在冰冷的金属墙壁和地面上撞得粉碎。几名正在试图稳定仪器的船员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离岗位,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在突起的控制台边缘或墙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压抑的痛苦**,防护服上瞬间沾染了斑驳的血迹。

“抓紧!别松手!”艾莉丝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频道传来,冷静得如同南极冰原下万古不化的岩石,在这片混乱中注入了一丝奇异的镇定力量。她早已将自己和身旁的叶舟用高强度安全索牢牢固定在观测位坚固的合金基座上,她的身体如同柔韧的藤蔓,随着船体疯狂摆动而调整重心,双脚仿佛生根般钉在摇晃的甲板上。然而,她的眼神却锐利如锁定猎物的鹰隼,透过那偶尔被狂暴风势掀开一线雪幕的、由高强度复合玻璃制成的观测窗缝隙,死死地捕捉着外部任何一丝可能预示更大危险的变化。

叶舟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离心机,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如同冰冷的海浪,一**冲击着他几乎要崩溃的意识边缘。耳畔是各种噪音的混合体——风的咆哮、浪的拍击、金属的哀鸣、警报的尖啸、还有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如同战鼓般狂野的搏动声。他强迫自己集中正在涣散的精神,目光穿透摇曳闪烁的灯光和空气中漂浮的、因震动而产生的微尘,死死盯住主屏幕上那个代表着冰下巨大结构的、依旧在顽强显示的红色轮廓。

令人心悸的是,在冰震引发的、持续不断的、源自地底深处的沉闷震颤中,那轮廓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甚至,在一些需要极高权限才能调取的、更深层次的谐振扫描波段上,开始浮现出更多细微的、错综复杂的内部结构线条,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舒展它冻结了亿万年的筋骨。更让叶舟瞳孔收缩的是,在那轮廓的几个关键节点位置,亮起了几处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光点!是极度疲劳和应激状态下产生的幻觉?还是那深埋冰下的东西,真的在外部风暴和那道诡异雷霆的刺激下,开始了某种……缓慢而古老的激活程序?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沿着他的脊椎悄然爬升。

“砰!!!”

一声比之前任何撞击都要沉闷、都要深入骨髓的巨响,猛地从船底龙骨部位传来!伴随着的,是令人牙酸的、仿佛巨型金属梁被硬生生拗断的撕裂声!整艘船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上跳了一下,随即失去了所有平衡,不可逆转地向左侧急剧倾斜!角度迅速超过了二十五度,并且还在持续加大!

“报告损伤!立刻报告损伤!”海森堡博士的声音嘶哑,几乎破音,他必须紧紧抓住指挥台才能不让自己滑倒。

通讯频道里传来损管队长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呐喊,背景是汹涌的水声和更多的金属断裂声:“左舷…左舷中后部!撞上隐藏的水下冰脊!船体…船体破裂!裂口超过十米!三号、四号水密舱完全失效,正在大量进水!五号舱压力也在下降!左舷推进器完全丧失动力!总动力损失…超过百分之三十,还在持续上升!”

冰冷的、温度远低于零度的海水,正以每秒数吨的速度,疯狂涌入船体内部!破冰船发出了它生命中最后、也是最沉重的哀鸣,船体倾斜角度越来越大,甲板上的冰层开始成片地滑落,坠入下方翻滚的、墨蓝色的海水中。电力系统开始出现大规模故障,舰桥内超过一半的屏幕瞬间黑屏,剩余的也闪烁着不稳定的雪花。应急灯惨白的光芒取代了主照明,将每一张写满恐惧和绝望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弃船!”海森堡博士当机立断,脸上没有任何犹豫,只有沉痛到极致的决绝,那是一种目睹自己孩子逝去般的痛苦,“启动最高级别应急逃生协议!所有幸存人员,按预定编号,前往一、三、五号救生艇平台!重复,弃船!这不是请求,是命令!快!”

弃船?在这南极腹地、风速超过每秒六十米、气温低于零下四十度的狂暴风暴中?进入那些看似坚固、但在这种天地之威面前如同蛋壳般的救生艇,与直接跳入冰海自杀何异?

然而,理智残酷地告诉他们,没有选择。留在正在不可逆转地沉没、随时可能因结构断裂而翻滚倾覆的“真理探寻者号”上,只有死路一条,甚至连全尸都无法保留。

刺耳的、如同丧钟般的弃船警报,以最高的分贝响彻全船每一个尚且完好的角落。训练有素的船员们,尽管内心被巨大的恐惧和失去同伴的悲伤所淹没,但长期严酷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和纪律性,此刻发挥了作用。他们相互搀扶着,呼喊着同伴的名字,顶着几乎能将人吹飞的狂风和劈头盖脸砸来的冰雹,跌跌撞撞地冲向指定的救生艇平台。每一步都像是在粘稠的、充满恶意的胶水中跋涉,湿滑的冰面和剧烈的摇晃让简单的行走都变成了生死挑战。

叶舟和艾莉丝在海森堡博士和两名身材魁梧的安保船员的协助下,解开了安全索,踉跄着冲向距离舰桥最近的三号救生艇发射口。船体倾斜已经超过了三十度,他们不得不手脚并用,抓住一切可以固定的物体,才能勉强向上攀爬。甲板上覆盖着厚厚的、滑不留足的冰层,狂风如同无形的巨手,一次次试图将他们从船上掳走,抛入下方那沸腾的、冰冷的死亡之海。

“叶博士!艾莉丝女士!这边!快!”海森堡博士亲自守在三号平台的绞盘控制台前,他脸颊上有一道被飞溅碎片划破的血痕,鲜血刚流出就已冻结。他大吼着,试图在狂风中稳定住那艘如同醉汉般剧烈摇摆的、蛋形的封闭式耐寒救生艇。救生艇被钢缆悬吊着,在风中如同钟摆般疯狂晃动,不时重重地撞在倾斜的船体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其高强度复合材料外壳上已经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就在这时,仿佛命运觉得给予他们的考验还不够残酷,异变再生!

“咔嚓——轰隆!!!”

他们脚下原本看似坚固的甲板,因船体结构的过度应力集中和低温脆化,猛然撕裂开一道长达数米、宽达半米的巨大口子!冰冷的、带着海腥味的气息从裂口下方直冲上来!一名正背着应急装备奔跑的年轻船员——负责通讯的汉斯,不过二十出头——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瞬间向下坠去!

“汉斯!”他身边不远处,一个名叫埃里希的老兵——年纪约莫四十岁,脸上带着常年海上生活留下的风霜印记,是船上少数几个拥有极地作战经验的老兵之一——目眦欲裂,想也没想,完全是本能反应,猛地一个鱼跃扑了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死死抓住了汉斯手腕处的防护服束带!

但埃里希自己的身体也因此完全失去了平衡,巨大的下坠力道将他半个身子都拖入了裂口之外!全靠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裂口边缘一根因变形而扭曲凸起的金属栏杆!他的手臂肌肉瞬间贲张到了极限,对抗着船体倾斜、汉斯体重以及下方吸力的三重力量。风雪如同鞭子般抽打在他悬空的身体上,厚重的极地防护服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起一层厚厚的白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62章逃亡与牺牲(第2/2页)

“埃里希!放手!你这样也会掉下去的!放手啊!”汉斯在下方惊恐地哭喊着,裂口下方是黑暗隆咚的、正在快速被冰冷海水淹没的破损舱室,扭曲的金属断茬如同怪兽的獠牙,等待着吞噬生命。

“闭嘴…小子…抓紧老子…别…别松劲…”埃里希的脸因极度用力而涨得发紫,牙关紧咬,从齿缝间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他能感觉到抓住栏杆的那只手臂的肌肉和韧带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痛感,冰冷的金属几乎要冻僵他的手指。

叶舟和艾莉丝见状,立刻想要冲过去帮忙,但倾斜超过三十五度且湿滑无比的甲板,以及依旧狂暴的风雪,让他们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举步维艰。另外两名船员也试图靠近,但都被剧烈的摇晃和不断从裂口掉落的碎冰块阻挡。

海森堡博士看着这揪心的一幕,又焦急地看了一眼那艘在风暴中摇摆幅度越来越大、钢缆发出刺耳摩擦声、眼看就要错过最佳甚至最后释放时机的救生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痛苦的、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挣扎。他清楚地知道,此刻去救援,需要时间,需要稳定,而这两样恰恰是他们最缺乏的。很可能,最终的结果是所有人都赶不上这艘救生艇,一起随着“真理探寻者号”沉入这南极的冰海深渊。但若不去救援……

“博士!放开我!执行命令!带大家…走!”埃里希似乎透过风雪,读懂了海森堡眼中那艰难无比的权衡。他猛地回头,透过结满冰霜的面甲,眼神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卸下重担后的、近乎解脱的决绝笑意,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记得…以后有机会…告诉我女儿莉莉…她爸爸…不是孬种…是…死得其所…”

说完,不等海森堡和其他人有任何反应,埃里希用尽生命中最后一股爆发力,依靠腰腹核心猛地一拧,将被抓住的汉斯朝着裂口相对稳固的边缘方向狠狠一甩!汉斯借着这股精准而强大的力道,惊呼着,险之又险地扒住了裂口边缘一块相对完整的甲板!

而埃里希自己,则因这巨大的反作用力,以及早已到达极限的体力透支,再也无法抓住那根救命的栏杆,他的手,松开了。

他那穿着白色防护服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决绝的弧线,如同断线的风筝,又像一只折翼的孤鸟,瞬间被舰桥内部回旋的狂风卷起,无声无息地,坠入了下方那片黑暗冰冷、充满扭曲金属和咆哮海水的船体裂缝之中。

没有壮烈的呼喊,没有冗长的告别,只有风雪依旧的咆哮,和金属持续断裂的哀鸣。

“埃里希——!!不——!!!”汉斯趴在裂口边缘,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灵魂都呕出来的哭喊,泪水刚涌出就冻结在眼眶周围。他被赶上来的其他船员死死拉住,拖离了危险的裂口边缘。

海森堡博士闭上了眼睛,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深吸了一口冰冷彻骨、混合着血腥和焦糊味的空气,再睁开时,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所有个人的痛苦和挣扎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封般的、属于指挥官的绝对决断。“放艇!立刻!所有人,按顺序,快!”

没有时间哀悼,没有时间悲伤。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救生艇的释放机构终于被启动,钢缆快速滑落,那艘蛋形的救生艇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饺子,重重地砸在汹涌翻滚的海面上,溅起巨大的浪花。它瞬间被浪涛淹没,又顽强地浮起,在波峰浪谷间剧烈颠簸。

幸存者们依次通过湿滑而摇晃的滑索,冒着被巨浪卷走或被救生艇撞伤的风险,艰难地、一个接一个地降落到那艘如同狂风中之烛的救生艇中。整个过程充满了混乱与危险,又有两名船员在转移过程中,因为体力不支或绳索脱手,被侧面袭来的巨浪当头拍中,连一声惊呼都未能发出,就瞬间消失在了白色的混沌和墨蓝的海水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当最后一人——面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依旧坚定的海森堡博士——沿着滑索滑下,重重落入剧烈颠簸的救生艇舱内,艇身猛地向下一沉时,他们身后那艘曾经代表人类智慧与勇气的庞然大物——“真理探寻者号”,发出了它生命中最后一声不甘的、巨大到仿佛能撕裂灵魂的金属断裂哀鸣!

船尾因为进水和失去浮力,高高地、几乎是垂直地翘起,螺旋桨无助地指向墨黑色的天空,仿佛在向这不公的命运做最后的控诉。然后,这艘巨舰带着无数翻滚的气泡、泄露的油污以及内部尚未熄灭的灯光形成的、如同鬼火般闪烁的光晕,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庄严感,不可逆转地沉入了南极那深不见底、冰冷彻骨的幽蓝深渊之中。

曾经象征着探索与希望的移动堡垒,就这样被南极的原始怒火彻底吞噬,只在海面上留下一些迅速被风雪和浪涛抹去的、微不足道的漂浮碎片和一圈逐渐扩散的油污,如同献给这片白色荒漠的、最后的祭品。

救生艇内,一片死寂。只有艇身单薄外壳外传来的、仿佛近在咫尺的风浪咆哮声,小型柴油引擎为了对抗洋流而发出的、声嘶力竭的轰鸣,以及艇内十几名幸存者沉重而压抑的、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的喘息声。汉斯蜷缩在冰冷的舱壁角落,把脸深深埋入膝盖,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声的泪水浸湿了防护服的内衬。每个人都面色惨白,眼神空洞,惊魂未定,沉浸在失去同伴、失去坐船、失去大部分补给和希望的巨大打击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恐惧、悲伤,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他们成功了,以巨大的代价,从即将沉没的钢铁坟墓中逃了出来。

但代价,是数条鲜活的生命,是埃里希那样毫不犹豫的牺牲,是他们赖以生存和前进的移动基地。

现在,他们只剩下这艘小小的、在滔天巨浪中如同玩具般随时可能被撕碎或倾覆的救生艇,彻底暴露在南极这片生命禁区最恶劣的环境之下。而他们的目标,那个藏在数千米厚冰盖下的、刚刚似乎被“激活”的神秘结构,依旧遥不可及,甚至显得更加遥远和危险。

艾莉丝迅速检查着救生艇内极其有限的储备:燃料,最多还能支撑全速航行几个小时;食物和淡水,按最低消耗标准,大概能维持三天;药品,只有最基础的急救包;武器,除了她和大副随身佩戴的紧凑型能量手枪,只剩下几把生存刀……她抬起头,看向脸色凝重、正盯着简陋导航屏幕的海森堡博士,声音平稳但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峻:“博士,我们的位置?以及,我们现在该去哪里?根据最后接收到的信号,那个坐标点还在我们东南方向至少四十公里外。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和艇的性能,强行穿越风暴区无异于自杀。”

海森堡博士的手指在触摸屏上滑动,屏幕上显示着极其粗糙的电子海图,上面标记着风暴的大致移动轨迹(依旧笼罩着目标区域)和那个冰下结构的粗略位置。信号断断续续,精度堪忧。他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而疲惫,但依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支撑着所有人的坚定:

“我们不能停留在这里,艾莉丝女士。风暴的边缘湍流、低温以及随时可能再次出现的冰裂,会很快耗尽我们本就不多的燃料、热量和生命体征。”他指着屏幕上一条模糊的、由古老海图标记出的、未被现代测绘完全证实的虚线,“根据目前的风向和洋流测算…我们或许可以…尝试借助风暴外围的推力,向东南方向漂移。目标区域边缘,在这张古老海图上,标记有一处被称为‘绝望岬’的、岩石裸露的小型岬角。如果它真的存在,或许可以让我们暂时靠岸,躲避风暴最猛烈的正面冲击,为我们赢得喘息和重新规划的时间。”

这是一场赌博。一场将所有人残存的命运,交给无常的风暴、未知的洋流和一张可能早已过时、甚至纯属虚构的古老海图上的标记。

但他们,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甚至连选择的余地,都微乎其微。

叶舟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怀中依旧紧紧抱着那个存储着数据残骸的、经过特殊防水处理的装备包,仿佛那是他与过去、与那些牺牲者之间最后的联系。埃里希坠落前那平静而决绝的眼神,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脑海深处,与特蕾莎教授临终前的嘱托、与在西伯利亚和苏必利尔湖死去的众多面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沉重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的牺牲者画卷。

逃亡的路上,铺满了同伴的鲜血与牺牲。每向前一步,似乎都要踏着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抬起头,透过救生艇那小小的、已经结满厚厚冰霜、视野模糊的舷窗,望向外面那片毁灭性的、却又蕴含着这颗星球乃至人类文明终极答案的、无比残酷的白色世界。

他们的旅程,远未结束。

而南极,这片沉默的、白色的死神,刚刚,或许只是展示了它微不足道的第一面。冰层之下的那个存在,已经苏醒,而他们的命运,正与那未知的苏醒,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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