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辅臣怒吼出声。
手中的马槊寒芒先到,枪出如龙。
在月光下携带无与伦比的气势直击陈成的咽喉。
今夜他就要用陈成的人头来一雪前耻,重振威名。
洗刷被对手生擒的耻辱。
这一刻,时间彷佛凝固一般。
王辅臣目光空灵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缓缓流逝。
他清楚得看到自己的马槊正在接近对手的咽喉。
只要这一枪刺中,陈成绝无活路!
然而就在马槊直击对手咽喉之时。
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涌上这位马鹞子的心头。
因为他的马槊虽然在刺向陈成的咽喉。
然而对手的长刀也在劈向他的脑袋。
这一刻,面对王辅臣的惊世一击。
陈成不偏不倚,不躲不闪。
手中的长刀毫无畏惧直劈王辅臣的咽喉。
若是二人都不变招。
毫无疑问,马槊将刺穿陈成的咽喉,长刀也将劈裂王辅臣的脑袋!
在这场生死较量之中。
陈成选择了以命换命!
这位英王在体力将近的情况下并没有同王辅臣进行寻常打斗。
而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出手就是真正的杀招!
刹那间,面对怒劈而下的长刀。
王辅臣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知道以二人现在的状态。
他手上的马槊绝对能率先刺穿陈成的咽喉。
然而纵使如此,那又如何?
以对手如今的蓄力一击。
哪怕王辅臣刺穿了陈成的咽喉。
这位选择以命搏命的狠人也会提起最后一股气。
用手中的斩马刀携带惯性劈裂自己的脑袋!
此时此刻,恐惧丶害怕等等情绪涌上到王辅臣的心头。
他虽然有马鹞子之名,悍勇无比。
可是说到底王辅臣虽然马术精湛,武艺高强。
但他终究怕死不敢搏命了!
否则他这一生又如何会九易其主?屡屡剃发降清?
所以在这场生死较量中!
「不——!」
王辅臣不甘地怒吼。
散发寒芒的马槊急忙变招。
由刺改挡,试图挡下陈成的蓄力一击!
轰的一声!
昆明街道上,长刀怒劈而下。
陈成双眼血红,凶性大发。
巨大的斩马刀在他的全力劈杀下。
轰然落在了王辅臣的脑袋上。
令这位威震天下的马鹞子目光呆滞,满脸地不可置信。
「我不怕死,你呢!」
看着这位强悍的对手陈成头角峥嵘,怒喝出声。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同王辅臣进行你来我往的寻常打斗绝无胜算。
唯有以命相搏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死中求活,争取一丝生机!
然而陈成清楚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
可王辅臣却不清楚。
或者说这位戎马一生的马鹞子心中同样清楚。
然而恐惧是生物的本能,勇气才是人类的赞歌。
王辅臣的求生本能终究让他在最后的关头退缩。
从而让这场本该你来我往,惊艳众人的生死决斗在一念之间分出了胜负。
斗大的血珠从脑袋落下。
在陈成的怒斥声中王辅臣幽怨无比。
他想要说些什麽可是流逝的生机却让他无法开口。
当着所有亲兵和满洲的面。
王辅臣粗壮的双手无力落下。
挡在头顶的马槊化为两截随手臂脱落。
一条血线沿着头骨裂开。
向众人宣告了这一战的结果。
威震天下,凶名赫赫的马鹞子被陈成一刀劈成了两半!
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这是他一生的句号,也是他怕死的结果!
在这场生死决斗中。
陈成赌上自己的性命终究靠着自己血性和对手的恐惧。
在绝对劣势下斩掉了王辅臣这位大敌!
「大帅死了!」
「大帅死了!」
看着被劈成两半,跪在陈成面前的王辅臣。
他的亲兵们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冲!兄弟们跟我冲!」
对大拜当机立断,手持双刀冲向了敌人。
白旗小子们士气大振。
急忙一拥而上!
王辅臣带到这里的三百亲兵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被白旗小子们冲得七零八落。
陈成见状拖着斩马刀猛然冲向了金蝉寺。
只不过在不经意间。
他的双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
五华山上。
吴三桂一身紫金琉璃甲,身披锦绣山河袍,头顶凤翅黄金冠,脚踩藕丝步云履。
虽然已经年迈不复当年闯阵救父的风采。
可也威风凛凛,霸气侧漏。
令身边的亲卫噤如寒蝉。
「你说什麽?造反的是正蓝旗兵马!两白旗馀孽!」
他双眼瞪得老大,咬牙紧咬。
质问起了逃到五华山的一名两黄旗参领。
「回禀平西王,这种事情奴才哪里敢撒谎啊!」
参领诚惶诚恐,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开口。
「正是两白旗的馀孽作乱杀进了国公府才让我们两黄旗狼狈至此啊!」
他双眼泛红几乎是声泪俱下地控诉。
堂堂的两黄旗竟然被一群多尔衮的馀孽杀成这样。
这真是人神共愤。
吴三桂倒也没有理睬满洲内部的矛盾。
他拳头一攥,强忍下心头的情绪。
质问开口:「那厄尔特呢!厄尔特有没有参与其中!」
城中大乱吴三桂在五华山得知消息后。
也是第一时间担忧起了陈成的安危。
毕竟对于这位认定的女婿。
要是让他死在了乱兵之中吴三桂可不好跟自己的宝贝女儿交代。
如今听说造反的是两白旗馀孽后。
这位平西王也是第一时间询问起了陈成的情况。
如果陈成没有参与造反那麽有他相护一切都好说!
然而参领的回答却让他满脸愕然。
「回平西王,正是这厄尔特率领多尔衮馀孽率先冲击才让国公府告破啊!」
「而且奴才亲眼所见,就是他箭射了征南将军!」
此言一出,吴三桂双眼一黑猛然瘫软在大椅上。
「父王!」
「王爷!」
身边吴应麒和吴国贵二人大惊失色。
然而吴三桂却是森然地开口:「国贵,应麒,你们各率兵马去擒厄尔特!」
「本王要亲自问个明白!」
「我倒要看看他为何要不顾孤的看重,抛弃我吴三桂的女儿,自寻死路!」
话语未落,吴三桂双手颤抖死死地抠住大椅。
显然愤怒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