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61章本尊示人(第1/2页)
“苏兄莫要往心里去啊,我这帮兵油子,没读过书,粗鄙了一些。”
苏木生尴尬地抽动嘴角:“无妨。”
片刻之后,有人将特勒骠牵了过来,宇文昭朝苏木生拱手:
“苏兄,在下先走一步,多谢苏氏馈赠,若是将来去太原郡,必登门拜访!”
见对方回礼,宇文昭调转马头,挥舞马鞭在空中抽了一响。
啪!
律律律!
特勒骠,四蹄并用,缓缓奔腾了起来。
苏木生面无表情,眼底却闪过一抹惊异。
“苏管事,这马好神异啊!”
苏木生也没看书童,只是转身朝马车走去:
“有点像草原上的马,好像又比草原马要壮硕。
啧啧啧......膘肥体壮、毛光水滑、骨相非凡!”
虽说是在夸马,但是书童却听出了他心里的不悦。
“这个宇文昭好生无礼,不就是一个旅帅吗,与我苏家交好的鹰扬郎将都多如牛毛,这小小的旅帅算得了什么。”
“呸!”
“他若是将来敢到太原郡,我便带人去抽他两鞭子,看他敢不敢在苏氏地盘上撒野!”
苏管事眯着眼,透着阴寒:“他没有机会去太原郡的。”
“嗯?”
书童不明所以,跳上车,转头看向苏木生。
“历县布桩掌柜的事听说了吗?”
书童点头:“听说了,您的意思是...他?”
一个月前,历县布桩苏掌柜送信,说要交给贵人的货物,因为被鹰扬府的人刁难,所以造成滞留,不仅无法按期送达。
而且还出现了大量损毁,当时还隐隐指向西面鹰扬府的一个队正......
“哼!那苏掌柜自己遭到麻匪劫杀,损了货、死了人,还延误了期限。
狗东西竟然还将脏水往鹰扬府身上泼。”
“那...”
书童就有些搞不清楚了,这事苏家倒是没有继续追究,只是话已经在主家传开了,有多少人信,他就不清楚了。
“那苏掌柜,本就是个奸猾之辈,每次回到主家,都会给李元吉张罗几个幼女玩伴。
这事李元吉过问了,也从军中调了三个好手下历县,若按行程看,今晚将至。”
“这...”
书童到底是年轻了些,未经风浪,下一个便是满头大汗,一脸惶恐。
“你以为我有钱没地方花吗?”
“此行献礼,一来释放善意,若真出了事,别把苏家牵扯进来。二来,事情若是闹大,齐郡这边的位置,就该换人坐一坐了。”
书童一定,抬手:“管事英明......”
“哼!这不算什么,今日一见,我才知道,今日确实来对了。”
“为什么这么说?”
“若是这个宇文昭不死...那才是我最佳的机会。”
这一次苏木生没有等他问,直接说道:
“若是宇文昭不死,定然会引起张须陀重视,我便可以夹在齐郡与苏家之间,左右逢源。”
“又或者,直面李元吉,借势,在齐郡张罗除去这个小畜生的事。
到时候不仅李家会高看我,连苏家都要仰仗我,来与唐国公一家交好。”
“哈哈哈!”
书童一懵,缓缓转头看向边路边的树木越来越茂密,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管事,这不是去历县的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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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不回去。
既然已经定好的谋划,便去北面鹰扬府,再找一人,提前布局......”
“提前布局?苏管事是要找谁?”
“这北面还有一个想要宇文昭死的人。
跟着我好好琢磨,什么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书童有些木讷,脑子没有转过来,思绪中飘出几匹鸳鸯红绸布:
这么好的布就这样送给你一个将死之人。要是能给我,那我就去给小桃红做一身红色衣裳,肯定漂亮。
......
这次返回历县,有特勒骠的脚力驮着,一路风驰电掣,两个时辰左右,也就到了。
沿途少了麻匪这道风景,反倒让他觉得有些无趣。
之前居住的破败院落,那堵被大枪砸倒的墙,依旧破败。
自己进院子,将大枪倚在门后,吃了一些干粮,喝了水,又弄了一些草,在院子里喂完马。
便独自一人在院中,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玄铁牌子,静静摩挲其上‘行走’二字。
河岳盟不简单,是很不简单,单单是一个小小行走,基层小干部,一个月就能调配一百贯。
而且通过‘夜枭’,还能获得许多有用的情报。
例如齐郡辖区内,大到王薄叛军据点所在,小到谁家寡妇一月几日开门。
而且之前出城赴任时,罗士信提供的士卒情报,只是载明了籍贯年岁,以及家中几口人。
单是通过夜枭,就能知道士卒近六成生平详情。
好比王虎,为救治老母,被李员外乘机榨取资金。
若不是宇文昭知道这些,并且提前留下还账的钱。
之后发生的事情,估计又是另一个结局。
随着日落月升,街巷渐渐安静了下来。
宇文昭感到气温渐渐降下,凉意渐起:
这个河岳盟从一开始就在释放善意,无论是教了三招霸王枪法,还是给了行走身份,提供的便利。
这些对宇文昭来说,都是实质性的好处。
更别说自家那个傻娘,被对方救了。
亲娘的死,让宇文昭满脑子只有杀戚氏,灭戚家全族这一件事。
若不是恰好当晚得知,亲娘没有死,又给了他希望。
不然现在的他,绝对不考虑任何后果,立誓平生以屠灭戚氏全族为唯一目标。
今日便是约定的一月期限,宇文昭在心中默默念着:
若亲娘无碍,我今生便欠你一条命!
河岳盟要用我,我便赴汤蹈火!
嗒嗒嗒......
轻微的步履声,在门外响起。
轻柔、短促,显然是女人迈着碎步,步步生莲而来。
笃笃笃-
“门没关!”
宇文昭缓缓睁开了眼,瞥了一眼院门。
吱呀-!
下一秒,果然一道身影,提着长裙,迈过门槛,跳了一下,踩了进来。
“你家这门槛可不低啊!”
银铃一般的声音,在宇文昭耳畔萦绕。
惊得他猛地一下站起了身。
“怎么是你?”
女子整了整衣裳,背着手,将胸挺了起来,雍容得体地向前站定:
“怎么不能是我吗?”
宇文昭咽了一口口水,抱拳躬身:
“秦老板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