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师装扮的刹那,她脚步僵硬在原地,差点以为辛克莱站在了自己面前。
心脏漏跳一拍后又重重跳了一下,让江画萤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
好在不是真的。
只是比较像而已。
调酒师不止戴了猫咪的面具,还有假的猫耳和尾巴。
江画萤看到的是他的背影,可能因为光线和角度的关系,让她错认成了狸花猫的颜色。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杯酒来缓缓。
找了吧台边的一处空位坐下,江画萤细细打量对方。
调酒师的面具很特别,比起其他客人眼睛镂空的部位,他的面具是完全包裹的,严丝合缝地贴在他棱角分明的的下颚线上,只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
不少客人对他的真容非常好奇。
宽肩窄腰的男性躯体包裹在西装马甲下,衬衫袖子凌乱半挽,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手臂。
明明没露什么,却叫人看得口干舌燥。
甚至有人愿意出高价,只为了看一眼他面具下的真容。
他直接无视了对方和周围其他的人,一步步走到江画萤面前,像是盯紧猎物的豹子。
“这位客人,要喝点什么?”通过面具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像是冰块撞上金主杯壁,冰冷中带着刺耳的磨砂感。
江画萤感觉对方有些讨厌自己。
可是他又绕过了所有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明明她这边,还有另外一位更近的调酒师,他明显非常乐意为自己服务。
“我想要一杯……能让人心情变好的酒。”江画萤视线扫过酒单,却没有选择任何一个。
“挑剔的客人。”猫猫调酒师淡淡“扫”了她一眼。
吧台边的女孩单手托腮,兔子耳朵软塌塌地歪向一边,桌下白腻的小腿斜斜交叠,高跟鞋的红色丝带缠绕在上面,绑了一个蝴蝶结,如同一份等待被拆封的礼物。
江画萤习惯了各种打量,目光也大大方方地落在猫猫调酒师身上。
他调酒的样子很好看。
灵巧,轻盈,不像是调酒,倒像是进行某种危险致命的艺术。
“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有些轻佻的话语就这么从红唇中溢出,江画萤觉得一定是因为空气离充满了芳香酒气的关系。
猫猫调酒师身后的尾巴有一瞬间的翘起,但又很快垂下不动。
他慢慢附身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靠近。
背景音乐突然换了一首,变成了迷离慵懒的哼唱,听不真切的歌词柔滑又软哝,勾缠出腻人的情丝。
兔子面具和猫猫面具的鼻尖几乎要贴碰在一起。
“不可以。”
调酒师突然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
他抽身而走,只留下了一杯白色为底,殷红浮动的特殊鸡尾酒。
江画萤好奇地端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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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颜色正在慢慢交融,形成瑰丽的晕染,即纯洁又魅惑,还散发出甜滋滋的草莓果香。
她有些期待地喝了一口。
“咳咳咳……”苦涩和辛辣的酒味直冲味蕾,江画萤的眼角瞬间浮出迷蒙的泪意,“这一点都不能带来快乐!”
女孩控诉的声音像是带着小钩子的蜜糖,却没能让猫猫调酒师有任何心软。
他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当然,这杯的名字叫做,痛苦的爱。”
“是一杯能够让人品尝,愤怒和怨恨,的酒。”
江画萤肯定了。
他就是讨厌自己。
手提包中的震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江画萤低头翻找,发现不是手机,而是暗鸦小队给的检测低等怪物仪器。
“真糟糕……”江画萤低低哀嚎一声,好像午夜十二点的灰姑娘,提着裙摆匆匆离开了舞池。
先前那只不见的低等怪物又出现了。
很明显,它盯上了自己。
真的是太倒霉了。
但为了其他人的安全,她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躲着,然后等待救援。
吧台边的座位又空了下来。
没有喝完的鸡尾酒被孤零零地留在了桌上。
光影转动,音乐变化。
等客人们再次回神的时候,已经不见那位神秘冷艳的调酒师了。
……
江画萤一边走一边给暗鸦小队发去消息。
他们昨天交换了联系方式。
很快手机上就跳出了回复。
暗鸦小队临时接到了别的任务,无法及时赶到宴会,不过他们会让其他靠谱的玩家过来。
[已经通知另外一个队伍赶过来了,三个人,很好辨认,全都带着兽首徽章。]
编辑完消息,沈玦按下发送键。
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号的关系,消息发出去后不断旋转着,一下又一下,看得人心里烦躁。
终于,在沈玦耐心告罄前,消息成功发出去了。
别墅里的江画萤点开消息。
[已经通知另外一个队伍赶过来了,三个人,很好辨认,全都带着兽首]
“兽首啊……那的确是蛮好认的。”江画萤点点头,收起手机。
江画萤逐渐走到了玫瑰园附近。
比起别墅内部的灯火璀璨,这里的灯光显得朦胧许多,只点燃了少数几盏复古油灯。
影影绰绰的光晕将整个玫瑰迷宫笼罩在一种暧昧的氛围中。
还没靠近迷宫入口,江画萤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窸窣的响动和压抑的调笑声。
不止一对小情侣在里面幽会。
江画萤的脚步顿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她本想进玫瑰迷宫里的,但现在这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她倒是可以回别墅里找间没人的屋子。
可是玫瑰迷宫位于别墅的后方,再往前走,灯光就更少了,黑洞洞的阴森吓人。
光是想到自己要一个人走过去,江画萤就不寒而栗。
甚至觉得周围阴风阵阵,好像有恶鬼盯上了自己,随时可能抓住自己的脚踝,将她拖入漆黑的深渊。
江画萤漂亮的祖母绿眼睛因惊恐而微微睁大,被自己的脑补狠狠吓到了!
几乎是受惊般跳起,她用力跺了跺脚,好像这样就可以把鬼给踩死。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突然靠近一抹温暖的热源。
“往右走,有一扇门,打开,进去。”低沉的声音有些模糊,伴着晚风吹到江画萤的耳中,莫名让人心里一安。
江画萤想要回头,却被对方阻止了。
“别回头,走。”身后那人声音压得更低了,仍旧惜字如金。
如果江画萤现在回头,就会直接撞入对方的胸膛。
他们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
带着羊头面具的男人像是一堵墙,直挺挺地站在她的身后,带着非人的压迫感,巨大的影子从上方彻底笼罩下来,将她完全吞没。
柔弱雪白的小兔子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走入了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