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碎的拼接起来,虽然针脚丑到没眼看,单穿都要硌得慌的程度,但确实暖和极了。
下山前的最后一日,林星火将吃的穿的用的都归置一新,细细列成了单子放在师祖炕头的簸箩里。老仙姑瞅着塞得满满当当的炕柜、厨房,咧着缺牙的嘴合不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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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九月十五,不咸屯的运粮队背抗肩挑,天将将亮,就把十多个大箩筐送到了不咸观大门口。
林星火听到动静来开门时,就见二十多个壮年男女蹲在门前已点上了旱烟。其中还有七八个妇女。打头的黄大壮见她忙站起来,憨厚笑道:“俺们把小仙姑吵醒了?”
林星火早起了,大灶上熬好了一大锅玉米碴粥,还馏了半筐红薯。她眼一扫人数,就知自己没弄够吃的。边将人让进后院,林星火边说:“先吃口垫垫,我再馏些馒头。”
黄大壮忙拦:“都是才吃饱了才上山的。”说着指指妇女们扔在一旁的火把,“没跑远路,打着火把从南山走小路过来地,小仙姑快别忙了。”
说罢趁林星火没注意,赶紧踹了一脚正盯着二合面馒头看的王胡子:这点出息,丢人!
林星火索性将一簸箩馒头递给身旁分粥的大姐:“您给分分,在炉膛里烤烤吃吧。”
等天光大亮时,社员们已帮着林星火将粮食清点规整好了,林星火没让放进地窖,地窖又黑又陡,不好进出,全搁在厨房左近她住的那间小厢房里。
这时,她与黄大壮并妇女主任魏春凤也熟络了:“大队长、魏大姐,能不能让乡亲们帮忙把柴劈出来?”
黄大壮打量了下柴垛,咂咂嘴:“这柴火堆太小了,再拾些才保险。”说着就喊人:“上后头林子里多拾点经烧的大柴去。”
妇女主任魏春凤拉着林星火的手,自豪道:“他们知道咋弄,往年这柴跺也是我们屯帮忙起的。”她只管打量小姑娘:“小仙姑……不是,星火,老仙姑她老人家真舍得叫你下山呀?以前咱们上山来时,老仙姑可都把你藏起来,不叫扰着了。”
魏春凤厚实的手掌里布满老茧,奇异的不讨厌反而让人觉着踏实,林星火有点儿不自在,脸上忍不住有些烧,却任魏春凤拉着手问东问西,好脾气的说话。
另一边,岑大柱领着青壮们顺手抽出腰里别着的柴刀从后门直接往林子去了。黄大壮带着剩下的人从柴房翻出斧头锤子,几个人劈柴,黄大壮和王胡子霹雳乓啷的挨个修门补窗,检查房顶火炕。
给正殿偏殿供奉神像敬了香,老仙姑带着狐狸崽儿溜溜达达的进了后院,看见地上躺着的三大麻布袋药材,笑的牙龈都露出来了:“哦哟,今年换的这么多呀。”
魏春凤激动的嘴都磕巴了,双手抱拳给老道姑行礼:“仙姑,请您老人家安。”
“无量寿福!都安,都安!”
黄大壮听到动静也忙来见礼,笑道:“金家窑招来那样的事,怕是没脸上山换药,支书就叫都换回去得了,过后金家窑有需要的去我们屯再换就是。”其实老支书和他都怕老仙姑这遭吐口让妙法小道姑下山是因她自己寿数将尽——县里开的西药可都不如老仙姑配的好使,趁这会能换多少就换多少。
日头西斜时,林星火给师祖磕头:“明年山路开了,我再上山来看您。”
随即,黄大壮和妇女们簇着林星火,从金家窑那边的大路下山去。岑大柱王胡子十来个则点起火把、挑上麻袋依旧抄小道回屯。
从金家窑绕路果然远好些,林星火几人到村头时,老支书已经眼巴巴等了许久,一锅旱烟早就抽完了,也没心情再添锅。
林星火背着小包袱朝老支书问好,老支书打量她半晌,是个挺俊挺礼貌的闺女,但心里还是有点小失望:俊是俊,就是忒小了,只怕没学着老仙姑什么本事。
直到道两旁枯叶草丛里簌簌的声音传来,三只肥嘟嘟的狐狸崽儿从草叶里滚出来,在一行人眼皮子底下,连滚带爬噌噌地就往林星火脚边蹭时——
老支书那张鞋拔子一样的老脸瞬间舒展展了,烟杆子猛地一敲大腿:“嘿!有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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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随手把烟袋往腰里一插,老支书搓搓手,满含慈爱的看向三只狐狸崽儿。
慈爱?林星火直觉哪里不对。
“哟,
这么肥!会点啥呀?”老支书笑眯眯的,“听说老仙姑先前救得大黄还会抓兔子报恩呐?”
狐狸崽约莫累的不轻,一只两只团一起就地趴在林星火新布鞋上。
“吃的挺多,壮实。”林星火只能诚实的说,心里有点迷糊,德高望重的老支书和她想的可能不大一样?
“老支书,看您!这些还是小狐狸呢!再说这么灵性的小东西也了不得了。”魏春凤笑道,“天可不早了,都各回各家,咱们明天再给小林安家。”先前她是怕妙法小道姑害怕,这才多喊了几个婶子陪同,这会儿家家都冒炊烟了,谁家不是老老少少一大家子,可还有不少活得做呢。
婶子们说笑几句就散了,留下老支书三人领着林星火往暂时安置她的五保户家去。
许是女人天生就拒绝不了毛茸茸的可爱小动物,魏春凤见三只毛团子累瘫了的小模样,一只只提起来放进大队长黄大壮帮忙提着的小背篓里。黄大壮憨憨一笑,也不在意那点重量。
一行走,老支书一边说:“魏奶奶不仅是五保户,还是烈属:她仨儿子都牺牲了,唯一的孙女去年也嫁了,如今家里就老太太孤零零的一个人。魏奶奶人敞快,最稀罕你这样的闺女。你先住她家,以后要是有需要再另讲。“
先前在路上时,魏春凤已经提前跟林星火提过这事了,屯里倒是有空房子,但都破的很了,不能住人。
“三姑婆可能干呢,一听说你要住她家,高兴的了不得,前儿就把西屋收拾的利利索索。”魏春凤是妇女主任,屯子接收头一个女知青时也是她安排的,就问:“你一个人害怕不?用我今儿晚上陪你不?”
林星火倒是不怕,她本是修行之人,多少年都习惯一个人了。
“你的行礼都让人先给送过去了,只剩下粮食还没拉。明天让人帮你拉过去,魏奶奶家还有两间厢房没人住,老人家说腾出来一间给你放物件儿。”老支书道。
哪儿来的行礼和粮食?没等林星火问,魏春凤握着她的手一重,林星火便把话咽了回去:迎面正走来个穿着绿军装的年轻姑娘,长得挺白净精神,就是头发有点少,齐耳短发薄薄一层,将将盖住头皮——可能是刚洗过头的缘故,一眼看上去特别明显。
“常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