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德国天才看傻了!(第1/2页)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中方的年轻技术员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托马斯的设计图和机床的状况,只是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不起眼的楔形铁块,在机床的某个底座位置垫了一下,然后又在控制系统里输入了一串奇怪的补偿参数。
“你试试。”那个中国年轻人用不太流利的德语说道。
托马斯将信将疑地启动了机床。一阵平稳的切削声后,新的定位环被取了下来。托马斯用测微计一量,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公差,完美!
“这怎么可能?”托马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中国年轻人,就像在看一个魔术师,“你怎么知道,要在那个位置进行物理补偿,而且补偿的参数,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那个年轻干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啊,是陆工教我们的。他说,每一台旧机器都有它自己的脾气,用久了,你就能听出它哪里不舒服。”
陆工?又是那个陆工!
托马斯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好奇。他看着那台被对方轻松驾驭的老旧机床,再想想自己刚才束手无策的窘境,一种强烈的冲动在他心底升起。
他想知道,那个被爷爷称为“比他父亲还厉害”的东方人,到底还掌握着多少他们闻所未闻的技术和知识。
汉斯·穆勒看着那只被重新封好,贴上最高密级标签的橡木箱,眼神复杂。他感觉自己就像守着一座金山,却不知道它的价值,现在,被外人挖了出来。
“陆先生……”汉斯的声音有点干,“这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陆扬的目光从箱子上移开,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德国老人,平静地说,但语气不许人反驳。
“穆勒先生,它的价值,可能比整个莱卡加起来,还要高。”
这句话,把汉斯心里最后那点骄傲也给砸碎了。
陆扬没再多解释,他转身对身边的技术组长交代了几句,就先离开了这间气氛不对的地下仓库。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他相信,这个聪明了一辈子的德国老师傅,会明白这话的分量。
……
精密调试车间里,托马斯·穆勒正烦躁地抓着自己的一头金发。
他面前,那台老旧的苏式坐标镗床停在那,像一头倔驴。他花了一上午,查了所有能找到的德文和俄文资料,甚至把他爷爷收藏的机械手册都翻了出来,可加工出来的定位环,精度总是差那么一点。
这点误差,对普通加工不算什么,但对莱卡的光学修复,差一点都不行。
不远处,那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中国技术员,正围着一台同样老旧的德制磨床,用他听不懂的中文热烈地讨论着。他们手里拿着图纸和卡尺,时不时在机器上比画,脸上没有一点为难,脸上反倒是很兴奋。
托马斯看着刚才那个只用一块小铁片就解决了自己难题的年轻人,对方现在正手把手地教一个德国学徒怎么通过听轴承转动的声音,来判断润滑油的粘度。
那种自信和从容,让托马斯心里不是滋味。
托马斯攥紧了手里的草图,上面画满了他熬了两个通宵设计的改造方案。他心里很矛盾,骄傲让他不想去请教这帮他眼里的“学生”。可眼前的难题,还有心里对那种未知技术的好奇,又让他实在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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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托马斯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很艰难的决定,拿着草图走了过去。
他走到那群中国技术员面前,停在了他们的组长面前。那是一个看着比他还年轻几岁,戴着眼镜,看起来很稳重的男人。
“你好。”托马斯的声音有点干,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求人,“我……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中方的技术组长张谦抬起头。他看了一眼这个莱卡创始人的孙子,又看了看他手里画满东西的图纸,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
现在是技术交接的敏感时期,任何一个不经意的技术交流,都可能碰到核心机密。
托马斯看出了对方的戒备,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图纸展开,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解释:“关于这台老旧机床的伺服电机闭环控制系统改造,我遇到了一些难题。主要是反馈信号的延迟补偿和……和机械磨损带来的非线性误差。”
他说得很专业,也很诚恳。
张谦的眉头微皱,这个问题很有深度,已经碰到了旧设备现代化改造的核心。他正想用官方的说法拒绝,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不远处的走廊尽头,陆扬正安静地看着这边。
陆扬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对着张谦,很轻的点了点头。
张谦瞬间明白了。
他脸上的警惕立刻没了,换上了一副技术人员聊起技术时的热情。
“哦,这个问题!”张谦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然后笑着对托马斯说,“你的设计思路很棒,理论上完全没问题。但是,你可能忽略了一点。”
“什么?”托马斯下意识地追问。
张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带着他走到了那台苏式镗床前。
“托马斯,你把它当成一个标准的,可以被精确计算的系统。但对一台转了四十多年的老机器来说,它更像个有自己脾气的老头。”
张谦说着,伸手在那台机床冰冷的铸铁底座上轻轻敲了敲,侧耳听了听回声。
“你听,这里的回声比另一边闷。这说明多年的应力没完全放出来,底座有微米级的内部变形。这就是你那个非线性误差最大的原因。”
他没有停,又指着伺服电机和丝杠的连接处。
“还有这里,你设计的闭环控制,是靠电机编码器的信号反馈。但你没算丝杠本身的热胀冷缩和磨损。你的指令没问题,但执行的‘手臂’歪了。”
张谦的讲解,没有一句废话,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托马斯方案的要害上。
“我们一般不这么干。”张谦笑了笑,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小型的传感器和一台手持示波器,“对于这种老机器,我们更喜欢用一种更直接的方式。”
他将传感器贴在机床的刀架上,然后在控制系统里输入了一段简单的测试程序。
“我们直接测量最后执行部件的实际位移,省得去猜中间环节的损耗。然后,用这组实测数据,去反向修正你的伺服控制算法。这叫终端数据逆向补偿。花最少的钱,达到最高的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