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昆仑 一、风起苍西 54．长山郡矿奴案

一、风起苍西54．长山郡矿奴案(第1/2页)

苍西南这一带的私营矿场分为两大类，一类就是雷岭山脉南麓的私营铁矿，另一类则是苍云山脉南麓的石炭矿，这两大类矿场的主人大都是苍西一带的武将世家，因为矿场的利益巨大、存在激烈的争夺，其他人也争不过那些武将世家啊。

曾几何时，就连蓝星上的一些私营金矿、煤矿，也都违法地配了枪，何况这个世界呢！

所以，不难想像，有那些武将世家的庇护，就算是地方官府想要撼动这条利益链也是难度极大的。

本来司马翎是想请玄武卫帮忙、出动高手压阵，但玄武卫也是不愿意得罪武将世家，何况不涉及到武林门派的话，也确实与玄武卫无关。

没有办法，刑道这条线上的捕快们擅长的是破案，但真正的武道高手并不多，这样的大案最好还是得有武道高手的参与。

而玄武卫分堂方面最终还是谢宽看在与司马翎多年的交情上，从属下的三厢中抽人，决定由低阶宗师的三厢厢头黄益牵头，再选了八名高阶武师赶赴长山郡驰援。

至于派出更多的高手，那是不可能了。

而司马翎总觉得面对人手众多的武将世家，这样的力量依然不足，然后他就想到了江昊。

江昊虽然年轻，但在此前的神剑阁之战中展现出来了惊世骇俗的超强武力，再加上他在西北军界的威名，请他来压阵的话，相信足以有镇住那些武将世家的能力。

对于司马翎的请求，江昊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无他，主要是他听到有上千矿奴需要解救之后，就知道这其中必然能够得到不少的功德，那么又何乐不为呢？

而且江昊本身跟胡家为首的苍西武将世家关系不睦，现在有了一个打击他们的机会，当然也是不会放过。

毕竟，就算他现在武力大涨，但对付武将世家却是不同于对付武林门派，尤其是侠义盟的武林门派，杀了也就杀了，灭了也就灭了，反正朝廷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但武将世家不同，这些世家的主要成员大都是边军的重要将领，若是江昊直接以武力干上去的话，那么别的不说，影响了边军的稳定、破坏边防的罪名，直接就会给他扣上！

那么，江昊似乎就不得不离开世俗界、去修真界混了。

但现在他的功德还没有修积够，所以还不能离开世俗界。

毕竟，在修真界里如何修积功德，他还是一头雾水呢。但他相信不会有比在这世俗界修积功德更快的办法了。

听到江昊一口答应，司马翎十分高兴，他立刻表示，自己会通过兵马司办理征召江昊参与此事的公文，这样事后绝对不会埋没江昊的功劳。

江昊倒是无所谓，毕竟他看重的是功德，至于这俗世的功劳，他都不在意。

于是，酒席结束之后司马翎当即告辞返回了苍雷城去办理一应的手续，而江昊则是在约定的时间到来之后收拾了一下，骑上马前往长山城而来。

江昊听到玄武卫那边是从三厢抽调的人手，就想到那个黄杨也有可能被抽中，结果没想到，到了长山城之后，果然在驿馆里就碰到了黄杨。

与黄杨一起的还有几个玄武卫的人，其中就包括了他们的厢头黄益。

原来，这三厢的厢头黄益乃是黄杨的堂兄。他们黄家也是一个参与了玄武卫体系的武林世家，只是没有聂家和谢家那么大而已。

在大类上，玄武卫也算是军方的一部分，而现在江昊在西北军界还是有一定名气的，因此黄杨把江昊介绍给黄益，黄益立刻就请江昊一同用餐。

虽然江昊的修为只是宗师境，但三厢厢头黄益他们都已经知道江昊的战力惊人、斩杀大宗师如砍瓜切菜，加上江昊之前在盘山之战中的战功卓著，所以也是对江昊非常钦佩。

事不宜迟，次日江昊就与黄益、黄杨等人结伙启程，搭乘一艘快船、沿着北川河逆流往西而来。

长山郡也是属于苍西五郡之一，位于苍西五郡的东南部，向南过了北川河就是苍南群山中最北边的雷岭山脉。而这雷岭山脉乃是大夏重要的产铁地，有着很多官营的矿场和冶炼场，还有隶属工部的护矿军的部队驻扎。

由于刚开始的时候，长山郡的刑科曾经与那刘家交涉过，要求前去矿场勘察，结果被刘家给一口回绝了。

所以，现在刘家肯定已经被惊动，黄益认为刘家一定已经加强了矿场的防卫力量，加之这苍南群山山高林深、地广人稀，越往南则人烟越是稀少，就算是刘家的队伍冒充山贼出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现在司马翎已经带着苍州刑道的捕快和长山郡的郡兵已经先过去了，若是不赶快赶去回合的话，就怕对方雇请了什么武道高手，司马翎他们会吃亏。

等黄益一行抵达长山郡对岸的北川河南岸时，就看到这里有郡兵的部队所扎下的营寨，还有部队正在陆续乘船抵达。

看到玄武卫的高手抵达，在这里蹲点的苍州刑道官员便前来迎接，将众人请进了营寨之中，与大帐里坐下，先命人摆上酒席为众人接风。

酒过三巡，黄益便道：“目前事态紧急，还请大人把情况先说一下。”

那官员便一五一十把目前所掌握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原来，根据刑道的消息，前几天一个叫做三刀门的武林门派有不少高手悄悄地进入了雷岭南麓的山林之中，估计是应那刘家雇请而来。

这个三刀门黄益他们玄武卫的人都知道，也是侠义盟的成员，实力应该在神剑阁之下，不过据说其所秘传的刀法有三招绝技威力极大，寻常同阶武夫都不是对手。

另外，根据刑道的侦察，发现这个三刀门似乎与一些拐卖人口的黑帮有着密切的关系，多半拐卖那些矿奴一事中就有他们的黑手。

所以，他们与武将世家勾结，不是没有可能的。

因为三刀门的人来到，所以司马翎亲自带着一些苍州刑道和长山郡刑科的捕快先行向南进山去了。

苍州中西部的武将世家大多都涉及到了采矿业，其一是在雷岭山脉的南麓有一些属于他们私营的铁矿，其二是在北边的苍云山脉一带拥有石炭矿。

大夏朝廷沿用历代的办法，对盐铁实行官营，大部分的铁矿都是由工部开设的官营矿场负责开采的，不过雷岭山脉南麓的情况比较复杂、不易勘探开采，而且那边多有猛兽、盗匪甚至凶兽出没，所以便给了苍州一些武将世家授权，允许他们在南麓勘探和开采铁矿，不过所开采出来的铁矿石都只能卖给工部在雷岭山脉北麓、北川河南岸开设的冶炼场。

而那些官营的冶炼场需要大量的石炭，那些石炭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北边的苍云山脉。

授权的私营铁矿以及苍云山脉的石炭矿，是苍州大部分武将世家最大的利润来源。

而现在估计，这些私营铁矿和石炭矿存在着大量的非法使用矿奴的现象。

按照大夏律，是彻底废除了奴隶制度的，就连那些大户人家的仆从丫鬟也都是雇佣制的，自然更不会允许在生产中使用奴隶了。但是，对于这些世家在矿场中使用奴隶的情况，虽然不可能瞒住所有人的耳目，但地方官府一向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虽然大夏是重文轻武、以文驭武，但文官驾驭武将的办法却是有很大的怀柔成份，虽然朝廷向各军都派遣了文职的监军使，但这些文官毕竟难以下沉到基层部队中去，加之部队的官兵都存在一个地方宗族的纽带关系，所以这些武将世家在军中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因此地方官府一向都不太愿意跟他们撕破脸，免得万一惹出事来被朝廷追责。

自大夏建政以来，地方上的宗族势力开始强势崛起。

本来，在前梁时期祸国殃民的世家宗族势力经过梁末战乱的打击已经式微，但大夏太祖皇帝鉴于前梁的土地高度兼并引发的民乱之祸，因此定下了抑制土地兼并之策，并且将誓书供在了太庙之中，后世皇帝都不能改变。而这个抑制土地兼并之策，主旨就是计口授田、同时严禁土地买卖。

但是，并不是严禁土地买卖就能禁绝土地兼并的。后来，有人便利用“族田”的名义再次开始了土地兼并。这“族田”理论上是属于族中公有的田地，大夏虽然禁绝土地买卖，但却是允许将田地“投族”，于是那些富户便谋求掌握族权、然后利用“投族”的名义来行土地兼并之实，所拥有的土地阡陌相连、一望无际。

而宗族势力便由此再起，甚至还以“收义子”的名义对非本宗族的农民进行兼并。

而随着宗族势力的兴起，那些世代为宦的大家族也开始演变成了势力巨大的新型门阀世族，其具体的做法就是利用所掌握的权力，帮助本族的子弟通过科举考试成为官员，这些官员散布于朝廷与地方上的各个角落，结成了一张张难以撼动的大网。

此风便是从那些开国时期便追随太祖打天下的功臣家族开始，后来滥觞于天下，尤以中部与江南诸州为甚。

相比起中州和江南的那些门阀世族，北方边地的武将世家还算是比较小的呢，毕竟他们的族人子弟大都是走了从军的路子，而未能成为掌握实权的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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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比不了那些门阀世族，但武将世家的势力也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一般的地方官府能撼动的。

所以，对于这些矿场非法使用矿奴的现象，地方官府一向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愿意多管闲事。

一直以来那些武将世家旗下的矿场对于矿奴都有着很大的需求，毕竟矿奴的用工成本要比雇佣的工人低了不知道多少。

而这三刀门及其庇护下的各地黑帮很显然就是长期为各个私矿供应矿奴的。

而这些铁矿本身都拥有以护矿队为名的私人武装，对内镇压矿奴的反抗，对外则抗拒官府的检查，一向以来都是非常强势与嚣张的。

所以，据估计，这次三刀门的高手们进入了雷岭南麓，不用问就是要与刘家的私人武装相勾结，保护刘家在雷岭山脉南麓的矿场，抗拒官府的检查。

根据这个猜测，这次任务的难度不小，搞不好会有一场大战。

苍州刑道的密探已经在南麓的那些矿场中发现了使用矿奴的迹象，但现在一来在那雷岭山脉南麓的山区大军无法征进，二来那些矿场中都有相当的武力，三来则是三刀门的人本身都是一些武道高手、而且是一向与官府此案去敌对力量的侠义盟之人，所以要想轻易越过他们对矿场进行彻查非常困难，估计一战难以避免。

至于这三刀门的实力，其掌门是中阶的大宗师，副掌门是低阶大宗师，其下还有两名高阶宗师的长老，另外就是七名中低阶宗师以及数十名武师。

这样的实力，在武林中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捕吏和郡兵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却是对他们有些难以应付的感觉。

所以，需要有武道高手才能压住他们。

听了情况之后，黄益决定立刻进山、赶去与苍州总捕头他们会合。

这次来的玄武卫虽然只有黄益这十人，但这十人中却是有一位大宗师、两名宗师以及六名高阶武师，高端战力也是不可小觑。

何况，玄武卫的干员却是有一个优势，那便是装备上的优势。他们不但所用的刀剑都是凡器良品以上，甚至还配有专用的轻铠，也是良品以上。这样的装备一般的江湖武林人士可是远远比不上，尤其是铠甲那还是禁品、民间不许私藏的。

另外，玄武卫的干员还都装备了强力的手弩、专门对付高手的带钩丝网等特殊装备，还都掌握了很多特殊武技和用毒之类的手段。

所以，倚仗着这些兵甲之利，加上对于江湖伎俩、武技功法的见识广博，玄武卫的干员不说高挑一个大境界，至少高挑半个大境界是做得到的。

另外，官府这边的苍州刑道和长山郡刑科也有几个高手，其中苍州总捕头司马翎本身也是低阶大宗师，手下还有两名宗师和七八名中武师，长山郡刑科的总捕头也是高阶宗师，另外还有两名高阶武师，高手的数量也是不少。

最关键的是，还有江昊这位看上去只是中阶武师、但其实战力惊世骇俗的大高手！

至于那些州郡两级的捕快里，中低阶的武师合计也有十来人，武者则有上百人。

现在，为了追捕逃犯，这些捕快都给配备了轻铠和强弩。

至于郡兵这边，虽然官兵大都是武者级，但人数却是很多，这次就来了两个屯合计上千人，而且都是装备齐全。

而且，江昊有些惊讶地发现，这支郡兵装备的全部都是新式火铳，而且还携带了至少十门冲天炮。

而统率这上千郡兵的乃是一位步监，名叫卫立，据说也是常胜前军出身的平民派军官，也参加过盘山关之战。虽然这卫立本身不过是高阶武者的修为，但却是久经沙场、作战悍勇，而且精通战术。

步监相当于副的兵马都监，郡兵以兵马都监为首，另外设有骑监、步监和团练使作为副手。

相信这卫立应该是跟雷川相熟的，所以才会受到雷川的影响在军中推行火器。

看来，左都督胡翼龙一心要把平民派军官从边军中排挤出去，而苍西一带的地方官府却是在极力地起用这些受到排挤的平民派军官来取代原先的世家武将来掌握郡县兵，等于是用被世家丢弃的石头来砸世家的脚。

如果长山郡兵依然还是被世家武将所掌控，那么这次长山郡兵也不可能这么积极地参加行动。

所以要论整体的武力来，官府这边依然还是占据了绝对优势的。

这个就是官府为何能够压制江湖武林的原因，也许从高端武夫的总数量上官府未必比得上整个江湖武林中的高手，但官府却是可以击中力量于一点，而且必要时还能调动军队和召唤外援。而江湖武林中的高手虽然总数多了很多，但却是一盘散沙，甚至相互之间经常还是视若仇雠、恨不得弄死对方的关系。

这与朝廷能够压制天下万民的道理一样。

黄益带着玄武卫高手们先行骑马出发，而郡兵则是随后开拔，全部沿着为了运输铁矿石而专门开辟出来的山道穿越雷岭山脉朝向山脉南麓而来。

虽然碍于山道崎岖不能全速奔驰，但也是连连策马跑得飞快，不到一个时辰就穿过了小半个雷岭山脉的南北方向。

忽然，江昊沉声喝道：“黄厢头，少待！”

黄益闻声勒马、停了下来，看向从后策马赶上的江昊，用目光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江昊道：“前面有山贼埋伏，大概五百多人。”

“哦？你能确定？”黄益看着江昊，似有不信。

江昊道：“相信我，这个我有经验。”

黄益道：“大致在什么地方？”

“前面大概十几里处。”江昊道。

“十几里？那么远你都感知到？”黄益有点惊讶，其他人也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不是感知的，是一种对于危险的预感。”江昊道。

“预感？”黄益道：“信你了！那照你说该怎么办？”

“留下两个人赶着马慢慢往前走，其他人全部下马，从道边的山林中快速穿越过去，打他一个冷不防。”江昊道。

虽然现在只有十个人，留两个的话就只剩下了八个人，但却都是高手，在山林之中发起突袭的话，就算是有几百山贼也是不在话下。

“好！”黄益立刻点了两名高阶武师带着马慢慢前行，然后亲自带着其他人下马、各自施展轻功穿越山林飞掠而来。

等前行了十几里之后，黄益也是感知到了前面山林之中的气息。

“果然！”黄益咬牙道：“看来这些贼人是掌握了咱们的行动，肯定有内鬼通风报信！”

江昊冷笑道：“这不奇怪！像胡家他们这种世家在苍西这一带的势力盘根错节，在郡府和郡兵之中都有不少他们的人。而且，苍西这边的所有山贼都是要奉胡家的命令的。”

“哦？有这样的事？”由于苍西相对偏僻，这边没有什么太大的帮会门派，所以玄武卫对于这边的情况不甚了解。

“之前我们在这边剿匪的时候缴获了一些证据，不过只凭那些证据估计搬不倒胡家，所以就都交给了定西郡府没有拿出来。其实，这胡家乃是苍西的绿林盟主，他们的盟主令可以号令整个苍西的山贼！而且，估计那三刀门也是替胡家办事的，胡家在这边和苍云山脉那边都有不少的矿场，听说也用了大量的矿奴。”

“胡家竟敢如此！”黄益咬牙道。

玄武卫镇压江湖武林，最忌讳的就是武林盟主、绿林盟主之类的角色，因为一旦有盟主，那江湖武林就不会听从玄武卫的管理了。

“黄厢头，”江昊道：“胡家的事情后面再说，现在先尽快解决了眼前这伙山贼，然后尽早赶去矿场那边跟苍州的捕快会合才是。”

“对！”黄益立刻下令兵分两路，因为山道的两侧各自埋伏了两三百山贼，都是拿着强弓硬弩，一旦玄武卫骑着马从山道上经过，肯定会被射成刺猬！

虽然玄武卫来的都是高手，但对上过于密集的箭雨也是十分危险，护体罡气撑不了片刻，何况武师还没有护体罡气。如果突然遇袭，就算不会全数覆没但也一定会伤亡惨重、战力大减，在随后的近战搏杀中绝对很难有人活着冲出去。

黄益不禁看向江昊，怪不得这家伙在盘山山脉一线能立下那么大的战功！他的预感这么准确的话，还有什么敌军能够埋伏偷袭的了他？

当下，八名玄武卫兵分两路、身法闪烁地穿过山林朝向正在埋伏的山贼杀去，那些山贼万万没有想到忽然有高手从侧后杀来，一个个宛如凶神恶煞、全无一合之敌，山贼们顿时就乱成了一团！

而他们越乱，就对玄武卫的高手们越有利，不到一刻钟，大部分山贼就已经授首，只有极少数侥幸逃脱。

此时后面赶着马的那两个玄武卫也已经到了，黄益他们顾不上打扫战场，各自上马就继续往南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