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说她娇气。
不过她根本不在意。
她只想按自己喜欢活着。
哪怕是为国奉献,那也是用她喜欢的方式为国奉献。
她前世就不是个喜欢上固定班的人。
那种每天几点必须到,哪怕有事也不能随便脱岗,请假还得顾及单位人手够不够的感觉,她听她后世的朋友抱怨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不喜欢那样,即使她也知道这个年代没那么卷,请假没那么难,没那么多奇葩同事,她还是不想。
她喜欢随心所欲。
喜欢一段时间日夜不分地准备国宴上的甜点,过了那段时间就能彻底脱出来。
平时开个无关紧要的小店,找了人看着,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想去的时候就去看看,不想去的时候也不用顾及谁的想法。
兴致来了,就在店里做蛋糕,呼吸着甜蜜的气息直到自己犯困。
没兴致的时候就窝在家里看纪录片,刺激灵感,设计新品。
又自由又充实,收获还很不错。
如果不是出车祸,明香觉得自己命一定会很长。
毕竟每天都是愉悦的,什么乳腺结节、子宫肌瘤、抑郁症那都是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
到了这里也一样。
所以那时候曾易青问她意见的时候,她非常坚定,不去就是不去。
不去当老师,不去当保育员,不去当医护,不去当播音员,不去这边的文艺队,不去工厂帮忙。
别人的眼光她无所谓,说实话,就连曾易青怎么看她她都无所谓。
让她有些惊讶的是,曾易青居然一点也不管这事,真的是一切随她。
明香身处这个年代已经蛮多天了,也见了一些事。
她知道,曾易青这两天在单位肯定顶着很大的压力。
但这个人一回来就是温和的笑脸,连这事提都不提。
明香预料的没错,因为在她做她的薄荷奶冻、薄荷麻薯、薄荷松糕、海盐薄荷椰子糖……的时候,曾易青正在领导的办公室里里挨批。
他的领导,旅长江继东正做他的工作。
江继东一直很欣赏他,这会儿说话还带着兄弟间的义气。
他吸了一口自制的卷烟,眉宇间全是严肃。
“易青啊,你媳妇儿怎么不好好再考虑考虑?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是咱们国家对咱们军人和军属的优待啊!”
他说着,把烟又卷了一支,要给曾易青。
曾易青摆了摆手,说:“我戒烟了。”
江继东一听就来火。
他那时候听说曾易青戒烟,就想着屁!
这小子责任心重,对自己要求高,压力就大,以前抽烟都是往死了抽,还跟他一样喜欢抽本地的自制卷烟,因为这种烟威力大,得劲。
可见曾易青的烟瘾多大!
现在说戒就戒啊?谁信!
于是就带着逗兄弟乐子的心思,老是亲自卷了烟去逗他。
谁想这小子真的一点都不上到当,眼里一点儿对烟的**都没有,冷得很。
江继东没想到自己以前那敌人那儿都没感受过挫败的感觉,这会儿在自己兄弟身上感受到了。
他那个气啊,于是忍不住问他:“你为的什么啊!抽这么多年的烟说不抽就不抽了,搞得老子还有点寂寞,操!”
曾易青淡淡地:“我媳妇儿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是香的,连她待过的屋子、睡过的床都是香的,我不舍得把烟味带过去。”
江继东:“……”
操!
江继东更气了,上下扫了曾易青一眼。
别说,穿军服的这小子,身板看着还是那么养眼。
霸道和秀气在他身上不知怎么就操蛋地融合起来了,不像他们,一个个被老婆骂糙。
江继东:“你小子不是不能生吗?你别以为自己把床干塌了就怎么了,不能生孩子就全不算!你再讨好你那媳妇儿,她早晚不还得嫌弃你?”
曾易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一下。
那笑暧昧得,让江继东眼睛都看直了。
曾易青:“都是误会。”
江继东见不了他那样儿,谁能看得惯一向又冷又凶的曾易青这副儿女情长的样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这样这事儿就好办了。
江继东:“那敢情好,既然你们夫妻和乐,那你就劝劝你媳妇儿,赶紧上班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她原来不是京市文工团的骨干吗,就去咱们的文艺队好了,算委屈她大材小用了。”
曾易青却坚定地看着他:“我尊重她自己的意见。”
江继东有些怒了,冷笑道:“她自己的意见?她自己的意见我们都听过了,说再缓缓,缓个屁,就是哪儿都不去!”
“易青啊,你怎么管的媳妇儿,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有人在怀疑她拒绝为国奉献了,这可不是个好名头!”
曾易青听到这里,心里烦死徐大姩了。
他知道明香不去工作,不止徐大姩会认为她是在偷懒,在逃避,这事儿也不一定是徐大姩传出去的。
可一想到徐大姩以前好几次批评明香的样子,这心里的火就噌噌地。
还有那个李红云,时时刻刻都在明香身边待着,有时候他回去了,她都还在。
让他想亲明香、想抱明香都不好伸手,实在是没眼力见得紧。
曾易青这么想着,完全忘了他先前自己说的话:你们常来找明香玩,我工作忙,怕她一个人在家孤单。
那边江继东见他走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易青!你在发什么愣!我问你话呢!”
曾易青回过神来,还是那句话:“我都听她的,她想做什么都随她。”
江继东:“现在很多军属都自发地去工厂帮忙,不管有工作的没工作的,甚至连工资都不要,争先恐后地要为国做贡献!”
“你再看看你这老婆,正经的工作都不去干,怎么就那么点儿觉悟都没有!”
这时,徐大姩的丈夫吴建国推门走了进来。
他比曾易青高一级,本来就看不惯明香,被老婆徐大姩拿椰壳勺敲了一下后,气得根本在家待不住,假都不休了,就来到单位。
在外面听了那么一耳朵,这会儿也进来劝。
“是啊,易青,这件事看着像是个人意愿的事,其实可大可小。”
“她是你媳妇儿,她被人落了口舌,对你的晋升说不定也要有影响。”
“要是因为这么点事儿你升不上去,那你的脸可往哪里搁!”
曾易青听着他们说。
等他们说得口干舌燥找茶喝,他开口了。
“上头没有文件规定我家媳妇儿必须去工作。”
江继东:“……”
吴建国:“……”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