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打车去了机场,搭乘的也是去川市的航班。”
离程时栎落地已经过去三十六个小时,这么长一段时间足够两人坐车离开川市。
林秘书此刻根本不敢直视黎辘的眼睛,心想自家老板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如此这般头顶绿帽绿到发光了,对方还能沉得住气。
黎辘没回答,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平板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眸和站在不远处的陈昊说道,“陈经理,如果有林先生的消息,麻烦联系我的秘书。”
“好的好的没问题,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林秘书。”陈昊骤然舒了口气,狗腿地跟上已经起身的黎辘,“您慢走!”
别墅的消息早已经封锁,陈瑛自是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
她今天要出国复查,发现自家儿子出现在机场不免有些诧异。
“没什么,正好不忙,过来送送您。”
黎辘表情冷然,不过他一向如此,陈瑛并未怀疑,“小栎说你在国外,事情忙完了?”
“嗯。”黎辘点头,“前两天他来别墅看您,有说什么吗?”
黎辘说话时那双黑沉沉的眼眸里,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陈瑛瞥见了,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算是吧。”黎辘没说实话。
“他没说什么。”陈瑛回想片刻,“哦,倒是睡觉前问了我一个问题,关于你的,他问你从小到大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你小时候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无论生活还是学习,总是那么一副淡然的模样,或许是因为我,长大后更是少年老成。”陈瑛说,“所以我想不出来你特别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小栎似乎有点失望......”
“有的。”黎辘低着头,双眼有些失焦,他打断陈瑛的话,“有的,妈妈。”
陈瑛似乎意识到什么,拍了拍黎辘的肩膀,“小辘,有喜欢的东西,记得要表现出来,不要让别人去猜,小栎不是你,他怎么会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事,要敢于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这样对方才能明白,知道吗。”
黎辘沉默,他看着陈瑛过了安检,回过头朝自己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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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时栎从车站出来,发现外头在下雪,白茫茫一片。
桦县是极北的城市,虽说才十月,但已经进入冬天,这或许是今年的初雪,程时栎熟门熟路地往公交车站台走。
雪花簌簌落下,很快消融在地面,他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秋季帽衫,一到外头便被冻得瑟瑟发抖。
比不了大城市,这边的公共交通很少出现人挤人的情况。
车上暖和,程时栎找了个后排的位置,拿出在川市新买的手机给林连溪发消息,“我到了,你那边还好吗?”
“放心,我在这儿没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林连溪回。
程时栎发了个ok的emoji表情,他仔细听着播报站点的广播,坐了十几站后,到达目的地。
旧小区没有电梯,爬上一节又一节的水泥台阶,程时栎抬手敲门,冷风从走道呼呼吹过,灌进他的衣领,不知道站了多久,门内终于传来动静。
“支呀”,铁门打开,陈清妍探出脑袋来。
“乐乐!”对于突然出现在门外的程时栎,女人完全懵了头,但她很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快进来快进来,别感冒了。”
她伸手拍了拍程时栎肩膀上的雪花片儿问,“冷不冷?”
程时栎“嗯”了一声,“还行。”
“回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陈清妍边走边说,“我去给你煮碗热汤,你这孩子,咱们桦县这季节什么温度不知道吗,穿这么薄,得赶紧暖和一下身子。”
程时栎把双肩包卸下,放在茶几上,眸光四处看了看,“丫丫呢?”
“屋里睡觉呢。”陈清妍说,“闹腾了一下午,非要出去玩雪,玩累了倒头就睡。”
陈清妍是时方的老婆,两人有一个三岁多的女儿,小名丫丫,程时栎在沙发上坐下,没一会儿陈清妍端来一小碗姜汤,递了过去。
“谢谢舅妈。”程时栎接过,小声说道。
“客气啥。”陈清妍笑了笑,正想同程时栎聊几句,还在睡觉的丫丫忽地在屋里大哭起来,她赶忙转过身,往里走去。
程时栎的嘴唇冰冷,贴上碗口时猛地被烫了一下,他低头对着碗里吹了吹,灌下几口汤,一阵暖意直达心口,四肢总算恢复一些知觉。
哄了半晌,陈清妍抱着丫丫从门内出来,问程时栎晚上想吃什么。
程时栎回说都可以。
丫丫躲在母亲怀里,只露出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偷摸盯着程时栎看,程时栎上次见丫丫还是两年前,尚在襁褓里,小丫头长得快,圆头虎脑,就是认生,见家里有陌生人,赖在陈清妍身上,不下来。
“这是哥哥啊。”陈清妍好声好气地哄着,“丫丫不记得了吗?”
丫丫不说话,将脑袋埋进陈清妍脖颈里,“呜呜”两声,奶声奶气地说,“不要...不要哥哥。”
“你屋里的东西没动,钥匙就插在门上。”陈清妍抱着丫丫左右晃了两下,小丫头没睡醒,窝在肩头上眯了眯眼睛,摇晃之中渐渐接上觉。
程时栎点点头,拎着背包回自己的房间。
时方家不大,六十平不到的两居室,程时栎当年来这儿,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
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张一米多宽的矮床,旁边放着一张长条形的书桌,桌底下垒了几个收纳箱,放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桌面很干净,放着一盏复古造型的台灯。
床上盖了一层大花布,估计是为了挡灰尘,程时栎伸手揭开,弯腰坐在熟悉的床榻上。
晚饭陈清妍包上饺子,做了牛肉烩菜,时间匆忙,她又炒了一盘土豆丝。
时方和陈清妍都是小学老师,俩人在学校有宿舍,两边都住,结婚后说什么死活没让程时栎搬走,程时栎拗不过,他那时在县里的餐厅端盘子,离得近便也一直睡在家里。
程时栎咬了一口饺子,味道不错,这不是他第一次吃陈清妍做的饭,虽然以前是时方做饭比较多,但偶尔,陈清妍也会帮着倒腾几道菜。
丫丫吃的满嘴油,小孩儿虽然认生,但可能是血缘羁绊,不到几小时,就完全接受了面前这个“漂亮哥哥”,眨巴着眼睛,“哥哥喂喂,饺子。”
陈清妍忍不住笑了起来,程时栎无奈地给丫丫的餐盘夹了好几个饺子,“够了吗?”
小丫头嘴巴一撇:“不够不够,要多多的。”
“吃完了再要。”程时栎好脾气,哄着:“丫丫乖,不能浪费食物哦。”
两颊塞的鼓鼓地,小丫头撅了撅嘴,别过头“哼”了一声。
吃完饭,程时栎收拾桌子到厨房洗碗,出来时陈清妍已经穿好羽绒服站在客厅里,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
程时栎看向穿着鼓鼓囊囊的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