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两天时间,处理好你的旧东西。”
程时栎不解:“什么旧东西?”
黎辘没绕弯子,直说:“我不喜欢麻烦的床上关系,你那个男朋友,尽早处理掉,后天晚上我来接你。”
对方要是没提,程时栎早就不记得这档子事,不过比起“男朋友”,黎辘话里的“床上关系”倒是更让人揪了把心。
原来“拿自己来换”,是这个意思。
坐在沙发上,程时栎表情无措,他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想不通这人到底图什么,但除了“报复”两字,他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黎辘此番操作。
将曾经看不起自己并且甩了自己的前男友踩在脚下,这便是对方想做的?如此幼稚的行径,程时栎无法共情,至少自己作为即将被踩在脚下的那位,实在无法共情......
但如果时间往前倒七年,作为程小少爷的程时栎,或许可以理解。
在“上层”的世界里,只有“我想要”,和“我不要”这两个选项,他们行事全凭内心喜恶,不问缘由,也不考虑前因后果。
身份调转,黎辘身处生物链顶端,早就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他的去留,只要程时栎有软肋,就永远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
他真傻,天真的以为黎辘会放过自己,心想等月底就辞职,离开津市,这辈子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再见到黎辘,这个世界那么大,程时栎总能找到个活得下去的地方。
恐怕那天夜里的那句“我要结婚了”,也是对方有意为之,黎辘从始至终都知道,程沐灵于他而言,和亲妹妹无异,他不可能放任对方婚姻不幸而不理会,自己总会求到黎辘头上,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黎辘先一步离开套房,这人似乎是真忙,临走前又接了一通电话,匆匆出了门。
继续发了会儿呆,程时栎烦躁地抓了把本就凌乱的发尾,从酒店离开,回医院。
林连溪下午要做术后体检,程时栎全程陪着,他的心思还没收回来,心不在焉。
体检一切顺利,隔天可以出院,等回到病房,林连溪晃了晃手机,问程时栎晚上吃什么,自己点外卖。
程时栎正低头看着屏幕上跳出的好友申请,备注栏那条写着“黎辘”两字,他的手指轻压在手机上,还在犹豫。
林连溪以为对方没听到,于是凑了过来,手臂碰巧撞上,下一秒,程时栎手一抖,点了“通过”。
林连溪凑到跟前,好奇地问:“谁的微信啊,想这么久?”
程时栎赶紧把手机收好:“没谁,卖保险的。”
“那可得小心咯,现在卖保险的没几个是有良心的。”林连溪一脸的正义凛然,“别被骗了。”
程时栎点头,想起黎辘口中的“处理”,虽然和林连溪之间确实没有那层关系,但如今自己“寄人篱下”,还是不要拖累对方。
“出了点事,我可能要提前离开,下个月的房租晚点转给你,同居的室友不好找,万一找不到合适的,你就先一个人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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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连溪正在挑外卖,抬头问:“怎么这么突然,是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程时栎本意不想撒谎,但是如果要解释清楚来龙去脉,就势必涉及以前的事,他想了想,就着对方的话头说道:“嗯,一点小事,后天得回一趟桦县,之后可能就不回来了。”
听到程时栎不会再回来,林连溪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大城市人心难测,他谁也不敢相信,唯独这个从老家一起出来打工的室友,能让自己掏心掏肺。
搭子要走了,又得过上冷冰冰只有一个人的生活,真没意思。
虽说不舍,但林连溪面上还是表现得十分淡然,“房租就免了,这两年也存了一些,我本来就打算自己一个人住,你呢别老瞎操心别人,回桦县了记得微信和我说一声,要我说都怪你那个前男友,要不然也用不着辞职!”
说到后面,林连溪又忍不住想抹眼泪,骂道:“什么狗屁黎总,怎么不来道雷劈死他,分手了还蹦跶个屁。”
程时栎笑了一下,听林连溪骂人,还挺爽,感觉自己找到了最佳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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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行李不多,几件衣物塞进行李袋,提溜着就能走。
两天时间一到,黎辘果然发来信息,问他在哪。
程时栎没再矫情,自己都要沦为对方的“情儿”了,这点面子也无需继续护着,发送完出租屋的位置,埋头收拾屋子去,将那些带不走的私人物品丢进垃圾袋,顺便打扫打扫卫生。
来接他的是黎辘的司机老吴,晚七点左右准时抵达,程时栎往豪车后座一坐,竟有些恍惚,车子很快驶离出租屋,他的视线望着后视镜,直到镜子里的老房子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老吴说黎总还有工作,可能需要他在车里等一段时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程时栎哪还有拒绝的余地,乖乖坐在车里等人。
真皮沙发的舒适感让人昏昏欲睡,程时栎等着等着,眼皮竟然开始打架,他并不知道黎辘要带自己去哪里,约莫是上次待过一晚的别墅。
那地方离市区远,怪不得要在这等黎辘。
程时栎迷迷糊糊地,感觉车子动了,摇摇晃晃,不知过了多久,车门打开,身旁传来声响,他勉强掀起眼皮,又闭上。
一道身影上了车,奔驰重新启动,程时栎一侧眸,发现身旁多了个人,魂都吓出来了,定睛一看,原来是闭着眼休息的黎辘。
搓着眼睛,程时栎觉得自己心真大,这都掉到狼窝里了还能睡得这么死,他吸了吸鼻子,隐约间闻到车内的一丝酒气。
喝醉了?不是工作吗怎么还有时间喝酒。
程时栎瞪着眼睛,肆无忌惮地开始观察身旁的男人,车内播放着舒缓的小提琴曲,不知是那位名师的成名作,倒是挺催眠的。
出乎意料,程时栎醒来不到十分钟,车子重新停了下来,老吴扭过头,低声说道:“黎总,到了。”
到了?
程时栎往窗外看,这似乎是一个地下停车场。
听到老吴的声音,黎辘睁开眼睛,没看程时栎,自顾自开门下车,“嘭”地一声,车门关上,老吴从驾驶座下来,到后备箱拿手提袋。
程时栎跟着下车,他的视线四处转悠,心里没底只能胡思乱想,黎辘腿长,没几秒就走出好几米,
拿过老吴手里自己的行李袋,程时栎暗骂一声有病,喝醉了还能这么健步如飞。
腹诽完又只能不情愿地跟上,乖乖上楼。
和想象中相去甚远,黎辘没把程时栎带回别墅,而是安排在市区的一栋普通商品房里,只不过这地段并不太普通,津市市中心两百多平的大平层,程时栎就算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这儿的一个厕所。
进门。
屋内的装修过于朴素,甚至可以用“空旷”来形容,客厅中央放置一个纯黑色的真皮沙发,除此之外,一件家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