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至圣先师 254.惊世与旷世

因为徐永生相关历练的缘故，晚些时候这一战将会公开，但肯定不涉及其中细节。

“林倏华”当然没有帮上忙，这一战是林成煊和徐永生的成果。

也正是在此期间，他徐某人晋升“四品”。

晚些时候做...

晨光微熹，天边泛起鱼肚白，云层如薄纱轻覆苍穹。山间雾气缭绕，青松翠柏间隐约可见一座古庙檐角飞翘，香火袅袅升腾，与晨雾交融成一片朦胧的灵韵。庙前石阶斑驳，苔痕点点，似诉说着岁月沧桑。一少年立于阶下，身着粗布短褐，肩背竹篓，眉目清朗却透着几分疲惫。他名叫杨昭，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猎户之子，自幼随父习箭，臂力惊人，眼力过人，更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

今日他并非为猎物而来，而是奉母命来此上香祈福。母亲昨夜咳血不止，村中老郎中摇头叹气，说怕是肺痨入骨，非寻常药石可医。唯有听闻这“二郎庙”供奉的神明灵验非常，每逢月初九、十九、廿九，皆有信众得赐甘露，饮之可祛百病。杨昭不信鬼神，但母病在床，他宁可信其有，也不愿错过一丝希望。

拾级而上，足音轻响。庙门半开，门楣上“二郎至圣先师”六字金漆斑驳，却仍透出一股威严。杨昭跨步入内，只见殿中供像高坐??那是一位披甲执戟、额生竖目的神将，双目炯炯如电，仿佛能洞穿人心。神像前香炉三足鼎立，香灰积厚，余烟未散。一名老道人盘坐蒲团之上，闭目诵经，鹤发童颜，气息绵长。

杨昭不敢惊扰，默默跪地叩首三记，口中低语：“弟子杨昭，家母重病缠身，恳请二郎真君垂怜，赐一线生机。”言罢，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投入功德箱中。那铜钱落地时发出一声清脆声响，竟引得老道人缓缓睁眼。

“你……见过?？”老道人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不失清明。

杨昭一怔：“见过谁？”

“二郎真君。”老道人盯着他，目光如钩，“你眼中，有?的气息。”

杨昭心头一震，下意识摸了摸眼角。昨夜梦中，确有一道金光贯入眉心，醒来时眼前景象竟比往日清晰十倍，连屋梁上的蛛丝都纤毫毕现。他还以为是熬夜所致幻觉，未曾在意。

“我只是来求药救母，并无他意。”杨昭低声答道。

老道人却不置可否，只起身踱步至神像侧畔，取下一盏琉璃小瓶，瓶中盛着半寸清水，澄澈透明，隐隐泛着淡金光泽。“此乃‘净心露’，每月仅得三滴，今日恰好轮到初九，你既来得及时，便取去吧。”

杨昭双手接过，感激涕零：“多谢仙长相助！”

“莫谢我。”老道人摆手，“若真要说谢，该谢的是你自己。你命中与?有缘，否则纵然踏破铁鞋，也难觅此露。”

杨昭不解其意，还想再问，老道人却已闭目入定，不再言语。只得躬身退下。

归途匆匆，山路崎岖，杨昭却觉脚步轻快许多。心中默念母亲服药后康复之景，嘴角不自觉浮现笑意。然而刚行至山腰，忽闻林中异响????作响，似有巨物潜行。他猛然驻足，右手已按上背后弓囊。

下一瞬，腥风扑面！

一头黑鬃猛虎跃出灌木，獠牙森然，双目赤红，竟是罕见的“血睛煞虎”，传说此兽嗜血成性，常于月圆之夜袭击村庄，咬死牲畜乃至伤人。杨昭父亲三年前便曾与其搏斗，险些丧命，最终以断臂代价将其射杀。如今竟又出现一头？

老虎低吼一声，前爪刨地，蓄势待发。

杨昭迅速摘弓搭箭，屏息凝神。可就在此刻，那枚琉璃瓶中的净心露忽然微微震动，一道金光自瓶口溢出，直冲他眉心而去。刹那间，世界变了。

他的视野骤然拉远，又能缩近至虎毛根部；耳中不仅能听见虎啸，还能捕捉到远处溪流落石之声；鼻端嗅觉灵敏无比，竟能分辨出虎口呼出的气息中含有腐肉与毒草混合的味道。更诡异的是，他脑海中浮现出一段陌生记忆??

*手持三尖两刃刀，脚踏祥云，俯瞰万妖奔逃。一声冷喝：“孽畜，还不伏诛！”*

“轰”地一声，杨昭头痛欲裂，几乎跪倒。而那头猛虎似乎也被某种无形威压震慑，竟停住扑势，畏缩后退，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杨昭强忍剧痛，拉开长弓，一箭射出！

箭矢破空，正中虎颈。血花四溅，猛虎哀嚎翻滚，挣扎数息后终于毙命。

他喘着粗气，望着尸体久久不能回神。方才那一箭，速度与准头远超平日水准，仿佛有人在他手中校准了轨迹。而那段突如其来的记忆，更是令他脊背发凉。

回到村中，已是正午。家中炊烟袅袅，邻居王婶正在门口张望。“昭儿回来了？你娘刚才又咳了一阵，脸色很差啊。”

杨昭心头一紧，急忙进屋。母亲躺在土炕上，面色蜡黄，唇无血色，呼吸微弱。他小心翼翼打开琉璃瓶，将那滴净心露喂入母亲口中。片刻之后，奇迹发生了??母亲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脸颊竟泛起一丝红润，咳嗽也止住了。

“昭儿……”她睁开眼，虚弱微笑，“我梦见一位金甲神将，对我说：‘汝子承我因果，当享一线生机。’这是真的吗？”

杨昭浑身一震：“您……也见到了?？”

母亲点点头，随即沉沉睡去。

当晚，杨昭独坐院中，仰望星空。脑中不断回放今日种种异象：老道人的话语、净心露的金光、猛虎的退避、母亲的梦境……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忽然，一道清冷女声自院墙外传来：“你在找答案？”

杨昭霍然起身，只见一位素衣女子缓步走入月光之下。她容貌绝美，眸若寒星，衣袂飘飘，宛若谪仙。最令人惊异的是，她额心有一点朱砂印记，形状竟与二郎神像额上竖目极为相似。

“你是谁？”杨昭握紧腰间短刀。

女子轻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自然是杨昭，猎户杨大山之子。”

“错。”女子摇头，“你是?留在人间的一缕残魂转世，因劫数未尽，封印于凡胎之中。今日净心露开启灵窍，唤醒部分神识，故能震慑妖物，窥见前世片段。”

杨昭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不可能！我从小在这村子长大，父母俱在，怎会是……神仙转世？”

“你以为凡人就能轻易驾驭神念？”女子反问，“那一箭，真是你自己的力量吗？若无?的意志引导，你能射中移动中的虎喉？况且，血睛煞虎本属极凶之妖，寻常猎户靠近百步之内便会心智迷失，沦为食饵。而你不仅清醒，还能激发威压使其退避??这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

杨昭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那……?是谁？”

“二郎显圣真君，司掌天律，镇压群妖，执掌南天门兵权，号‘至圣先师’。”女子语气庄重，“千年前，?为封印‘九幽魔尊’耗尽元神，不得已散魄轮回，等待机缘重聚。你，便是其中之一。”

“还有其他人？”

“自然。”女子点头，“天下共有七道残魂寄于凡躯，唯有集齐七人，唤醒全部记忆，方能重塑真身，重启天罚之剑。否则，待魔尊破封而出，三界浩劫将至。”

杨昭苦笑：“你说这些，我如何相信？”

女子抬手，指尖轻点他眉心。一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昆仑墟巅，雷霆万钧，二郎神独战九尾妖狐，三尖两刃刀斩落狐首；*

*酆都地府，鬼门大开，?率十万阴兵封锁黄泉入口；*

*瑶池宴上，玉帝亲赐“至圣”匾额，群仙俯首称颂……*

而后，是一场滔天大战。黑云蔽日，大地崩裂，九幽魔尊自深渊爬出，身躯高达千丈，口吐混沌烈焰。二郎神浴血奋战，终以自身为祭，化作封印锁链，将魔尊重新镇压。最后一幕，是他破碎的元神洒向人间，化作七道流光，坠入不同方位。

杨昭瘫坐在地，冷汗涔涔。那些画面真实得如同亲身经历，情感、痛楚、荣耀、悲壮，全都刻入灵魂深处。

“我……真的是?的一部分？”他喃喃道。

“你是。”女子肯定，“而且，你已是第一个觉醒者。接下来，我会助你寻找其余六人。但记住，每唤醒一人，魔尊的封印就会松动一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为何是我？”杨昭抬头，“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因为封印周期已至第七轮回，天地气运交汇，灵脉复苏。这也是为何近年来妖孽频出，天象紊乱。而你之所以能在今日觉醒，正是因为昨夜子时，北斗第七星‘破军’移位，对应你命宫开启。”

杨昭深吸一口气，望向屋内昏睡的母亲，心中涌起复杂情绪。若自己真是神明转世，那这一世亲情是否也只是宿命安排？可母亲含辛茹苦养育之恩，又岂能用“因果”二字轻描淡写？

“我可以答应你。”他终于开口，“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确保家人平安。若因我卷入纷争而让他们受害，我宁可永世沉沦。”

女子静静看着他，良久才道：“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当年?亦因动了凡心，才遭天庭贬斥，被迫下界历劫。如今你继承?的意志，也继承了他的软肋。但正因如此，你才有可能超越?，成为真正的‘至圣’。”

话音落下，女子身形渐淡，如同融入月光。临消失前，留下一句低语：

“明日午时，城西废井旁，会有第二个觉醒者出现。去吧，杨昭，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翌日清晨，杨昭悄然离家。临行前，他在母亲枕下留下一封信，只写道：“儿有要事远行，勿念。归来时，必带良药治母疾。”又将家中积蓄尽数取出，藏于竹篓夹层，以防不测。

抵达城西时，日头已高。荒废多年的古井被杂草掩盖，四周寂静无人。杨昭蹲守半晌，正疑心女子戏弄于他，忽见一名少年踉跄跑来，衣衫褴褛，满脸惊恐。身后追着几名恶奴打扮之人，手持棍棒，口中怒骂：“小贼敢偷老爷寿礼！打断你的腿！”

那少年眼看就要跌入井口，杨昭毫不犹豫冲出，一脚踹翻为首恶奴，挡在少年面前。

“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他冷冷道。

“哪来的野种敢管闲事？”恶奴啐了一口，挥棒砸来。

杨昭侧身避过，反手夺棍，顺势扫倒两人。剩下一人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战斗不过片刻，却让那少年看得呆了。待敌人退去，他才结结巴巴道谢：“多……多谢兄台救命之恩。我叫李玄，是个孤儿，在酒楼做杂役……刚才看到他们抬着一只玉匣，说是给城主祝寿的宝物，我就……好奇看了一眼，结果他们说我偷看机密，要抓我去见官……”

杨昭打量着他，忽然注意到他左手虎口处有一道细小疤痕，形状宛如弯月??与昨夜幻象中某位执笔判官的手印完全一致！

“你最近，有没有做过奇怪的梦？”杨昭试探问道。

李玄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梦见自己穿着黑袍，坐在阴曹地府的案前，手里拿着生死簿，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写完后，那人就在现实中暴毙了。醒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杨昭心中震动。此人，极可能就是第二位觉醒者。

“听着，”他压低声音，“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是普通人，你可能是……阴司判官的转世。”

李玄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可不知为何，这句话竟让他内心莫名悸动，仿佛触及了某种深埋的记忆。

就在此时，地面微微震颤。那口废井中，忽然传出一阵低沉吟诵声，古老而晦涩，似来自九幽深处。紧接着，井壁裂开一道缝隙，幽绿色火焰从中窜出，凝聚成一行血字：

**“第七魂已动，吾即将归来。”**

杨昭与李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不安。

而在千里之外的雪山之巅，一座被冰封千年的黑色巨棺，正缓缓裂开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