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至圣先师 第二套宝物

宁山呈上自己编制的《水经注疏》给徐永生过目。

徐永生大致浏览后说道：“尚有些粗疏潦草，不过你刚刚才从陇右回来，晚些时候可以再仔细整理一番。

虽说是为完成历练便于习武登上更高境界，但既然自己...

夜色如墨，笼罩着苍茫大地。山风自幽谷深处卷起，带着几分寒意与湿气，在林间穿行，吹动满树枯叶簌簌作响。一轮残月悬于天际，被薄云半遮，洒下斑驳光影，仿佛天地也在屏息，等待一场风暴的降临。

杨戬立于断崖之巅，银甲映月，长枪斜指地面，枪尖犹带血痕。他目光冷峻，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身后百丈之外，尸横遍野，妖气缭绕，那是今夜鏖战所留下的痕迹。九头蛇妖伏诛，其首级已被斩下，封入镇妖壶中，但那一声临死前的嘶吼仍回荡在群山之间，似有不甘，亦似预兆。

他缓缓闭目，体内真元流转，八荒之力自丹田涌出，经奇经八脉而达四肢百骸。这一战虽胜，却非全然无损。那九头蛇妖修为之高，竟已触及地仙境门槛，若非他早年得玉鼎真人传授《玄元控鹤**》第七重心诀，并融合自身血脉觉醒之力，恐怕今日也难全身而退。

“二郎……”一道轻柔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杨戬未回头，只淡淡道：“瑶姬，你不该来。”

来人一袭素白衣裙，容颜清丽，眉眼如画，正是他的亲妹??瑶姬。她手持一盏青莲灯，灯火摇曳，映照出她眸中的担忧与心疼。“我听闻你独闯黑水渊，追杀九头蛇妖三日三夜，连斩其八首，最后一击更是引动天雷降世……哥哥，你何必如此拼命？”

杨戬终于转身，目光落在妹妹脸上，片刻后才低声道：“因为它吞了蟠桃园外那枚坠落的仙核。”

瑶姬瞳孔微缩：“你是说……王母亲赐、本应送往昆仑墟重炼轮回根的那一枚？”

“正是。”杨戬语气沉凝，“此核蕴含一丝先天灵机，若被邪物炼化，可催生出‘逆命妖胎’，届时天地秩序将乱，六道轮回崩塌只在一念之间。”

瑶姬咬唇，声音微颤：“可你也知道，动用天雷引需耗损本源精魄，每用一次，寿元便减十年……你已用了三次。”

杨戬淡然一笑：“命不足惜，道不可堕。”

话音刚落，忽见东方天际一道金光破云而出，随即一声钟鸣响彻九霄，共九响，每一响都震得山河颤抖。这是昆仑墟的“九转通明钟”??唯有重大变故发生时才会敲响。

两人同时抬头，脸色骤变。

“第九响……意味着有大能陨落。”瑶姬喃喃。

杨戬眼神陡厉：“不，不止是陨落。这钟声里夹杂着怨煞之气，分明是有人强行催动钟魂，以魂祭钟，传讯天下。”

话音未落，一道血色符诏自天而降，如火流星般砸入崖边石碑，轰然炸裂！碎石飞溅中，一行猩红文字浮现：

【天门失守，玉帝闭关，七十二洞妖王联袂攻破南天门，勾结冥府叛将，欲夺昆仑墟封印钥匙。凡有志护道者，速赴凌霄殿残垣集结，共御劫难。违令者，视为逆天同罪。】

瑶姬倒吸一口凉气：“七十二洞妖王？他们不是早在五百年前就被镇压了吗？”

“镇压？”杨戬冷笑，“不过是封印松动罢了。这些年，三界灵气紊乱，人心浮动，妖魔蠢蠢欲动。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他拾起符诏，指尖轻抚那行血字，忽然察觉异样??这并非普通传讯符，而是以心头血书写，执笔者早已身死道消。

“写这符的人……死了。”他说。

“谁？”

“李长庚。”

瑶姬震惊：“太白金星？他不是掌管天机阁吗？怎会……”

“因为他窥见了真相。”杨戬眼神幽深，“真正的敌人，从来不在七十二洞，而在天庭内部。”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急促如雷。一匹赤焰驹踏空而来，马上骑士披黑袍，面覆青铜面具，手中紧握一卷泛着紫芒的竹简。

“杨戬！”那人落地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属下拼死从天机阁废墟中抢出此物，乃太白金星临终前藏匿的《天律秘录?终章》。”

杨戬接过竹简，神识探入，不过瞬息，面色剧变。

“原来如此……玉帝并非闭关，而是被困在‘归墟镜’中。有人篡改了天律本源，借七星移位之机，逆转周天星辰大阵，将玉帝意识囚禁于虚妄之境。而主持此事的……竟是……”

他顿住，似不愿说出那个名字。

瑶姬上前一步：“是谁？”

良久，杨戬吐出两字：“元始。”

“什么？！”瑶姬几乎失声，“三清之一的元始天尊？他为何要背叛天庭？”

“不是背叛。”杨戬摇头，“是他认为天庭腐朽太久，需要一场彻底的清洗。他想借妖劫之手，焚尽旧秩序，重塑新天道。”

瑶姬怔住，良久方道：“可这样一来，无数生灵将沦为牺牲品……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有。”杨戬抬头望向星空，“毁掉归墟镜，释放玉帝。但归墟镜位于昆仑墟最底层的‘无相殿’，四周布有十二重混沌禁制，非圣人不可入。”

“那你打算怎么办？”

杨戬沉默片刻，忽然伸手解开胸前铠甲，露出心口处一道陈年伤疤??那是一道闪电形的烙印，隐隐泛着金光。

“当年我违抗天命，劈山救母，触怒天规，被元始亲手打入轮回井，却因母亲遗血护体，侥幸未死。他在我的灵魂上种下‘禁心印’，以为能永远控制我。可他不知道……这印记，也是钥匙。”

瑶姬瞪大眼睛：“你是说……你能反向激活禁心印，借助它的力量撕开混沌壁垒？”

“不错。”杨戬点头，“但代价是，一旦开启，我的魂魄将承受万雷噬心之痛，稍有不慎，便会神形俱灭。”

“不行！”瑶姬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不许你去！就算你是二郎真君，也不能拿命去赌！一定还有别的路！”

杨戬轻轻推开她的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瑶姬，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娘亲当年为护我而死，师父为教我而隐，师父师伯为守天道而战。如今轮到我了。”

他抬头看向远方，那里，凌霄殿的残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座沉没的王朝遗迹。

“况且……”他嘴角微扬，“我还欠师父一句谢。”

瑶姬望着他坚毅的侧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究没有落下。她知道，这个哥哥从小便是如此??沉默寡言，却肩扛千钧。

“那我陪你去。”她说。

“不行。”杨戬断然拒绝，“你得去一趟人间界，找到哪吒。他虽转世为人，但前世记忆并未完全消散。只有他手中的混天绫，才能破解归墟镜外围的‘缚魂索’。”

“可他已经轮回十七世，如今只是一个凡人少年，住在东海边的小渔村……”

“那就唤醒他。”杨戬递给她一枚玉符，“这是我用三昧真火凝练的‘唤灵引’，贴在他额头，念动真言即可。记住，一定要快。归墟镜每过一个时辰，就会吞噬一名天兵的元神，用来加固封印。等到第七个时辰，玉帝的意识也将彻底湮灭。”

瑶姬接过玉符，重重点头。

“还有一件事。”杨戬忽然叫住她。

“嗯？”

“若我未能归来……替我去看看母亲的墓。”

瑶姬鼻子一酸，用力点头：“好。”

风起，衣袂翻飞。兄妹二人在断崖上对视一眼，随后各自腾空而起，分赴东西。

杨戬驾驭祥云直奔昆仑墟，途中遭遇三波截杀。先是五名黑袍妖僧自虚空跃出，手持血幡，口诵邪咒，欲以“五阴拘魂阵”困他；他冷笑一声，长枪横扫，八荒之力爆发，五人当场爆体而亡。接着又有两名冥将现身，乃是昔日被他斩于酆都城外的鬼将复活，携“黄泉锁链”缠绕而来；他运转玄功，眉心天眼骤开，一道金光射出，瞬间将其神魂焚尽。

待接近昆仑墟外围时，天空突现异象??原本晴朗的苍穹竟裂开一道巨大缝隙，从中涌出滚滚黑雾，化作万千冤魂厉魄，齐声哀嚎，形成一片“怨魂海”。

杨戬眉头紧皱：“这是……以百万生灵魂魄炼成的‘噬道之潮’？谁敢如此逆天行事！”

他正欲硬闯，忽听身后有人笑道：“二郎真君，别来无恙啊。”

回头一看，只见一人缓步走来，身穿紫金道袍，头戴莲花冠，面容慈祥，正是平日里最为温和的道德天尊化身??太上老君。

可杨戬却毫不放松，反而将长枪横于胸前：“你不是老君。”

“哦？”那人挑眉，“何以见得？”

“老君炼丹，从不用活人做药引。而你昨夜在兜率宫屠戮三百童男童女，炼成了‘返魂丹’，只为续命三年。”杨戬冷冷道，“你顶着他的皮囊，却是元始派来的傀儡。”

那人哈哈大笑，笑声中竟夹杂着金属摩擦之声，随即身形扭曲，皮肤层层剥落，露出内里一具由青铜铸造的机械躯体，双眼泛着幽蓝火焰。

“不愧是玉鼎门下第一弟子，果然敏锐。”机械人开口，声音冰冷，“但我劝你莫要再往前一步。归墟镜前已有十二尊‘刑天俑’镇守，每一尊都有地仙巅峰实力。你纵然神通广大，又能撑多久？”

杨戬不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旋转的金色火焰??那是他多年积蓄的三昧真火本源。

“你说错了。”他淡淡道，“我不是一个人。”

话音落下，四面八方忽然亮起点点光芒。东南方，一道赤红身影脚踏风火轮疾驰而来，手中火尖枪熠熠生辉；西北方，一条青龙盘旋升空，龙背上坐着一位白发老者，手持拂尘，正是玉鼎真人提前出关；南方，一朵金莲绽放，观音菩萨端坐其上，净瓶杨柳垂落甘露；北方，则传来阵阵梵唱，十八罗汉列阵而至，金光护体。

更有哪吒的声音远远传来：“老杨！等你好久了！”

杨戬嘴角微扬，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现在，我们是一群人。”

机械人脸色（如果它有的话）大变，怒吼一声扑来。杨戬迎上，长枪与青铜拳碰撞，爆发出刺目火花。与此同时，各方援军尽数杀入怨魂海，展开惨烈厮杀。

战火纷飞中，杨戬突破重围，终于抵达昆仑墟最深处的无相殿。殿门紧闭，刻满古老符文，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铜镜??归墟镜。镜面漆黑如渊，隐约可见玉帝的身影被困其中，不断挣扎。

而镜前，十二尊刑天俑静静伫立，手中巨斧高举，只待入侵者靠近便发动合击。

杨戬深吸一口气，解开最后一件护甲，露出心口禁心印。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同时默念真言：

“以吾之血，启先祖之契；以吾之魂，破虚妄之境??开！”

刹那间，禁心印剧烈震动，金光冲天而起，与归墟镜产生共鸣。十二尊刑天俑同时睁眼，齐齐转向他，迈步杀来！

杨戬不退反进，长枪舞动如龙，一边对抗刑天俑，一边引导禁心印的能量冲击镜面。每坚持一秒，他的身体就多一道裂痕，鲜血顺着皮肤流淌，染红银甲。

“杨戬！”玉鼎真人赶到，却被一道能量屏障阻隔在外，“快停下！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来不及了……”杨戬喘息着，“只剩最后一步……”

他猛然将长枪插入自己心脏，借由神器传导，将全部生命力注入禁心印！

“娘……儿子不孝……但这一次，我要替您守护这片天。”

轰??！！！

归墟镜轰然炸裂，黑雾四散，玉帝的身影脱困而出，仰天长啸。十二尊刑天俑在同一瞬间崩解成灰。

杨戬缓缓跪倒，气息微弱，双目渐闭。

就在他即将陨落之际，一只温暖的手扶住了他。

抬头，竟是瑶姬与哪吒并肩而立，身后站着恢复记忆的哪吒前世元神，以及被唤醒的混天绫之灵。

“我说过……一定会回来的。”瑶姬含泪微笑。

哪吒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喂，二郎，你要是死了，谁陪我喝酒？”

杨戬嘴角抽动，想笑，却只咳出一口血。

这时，玉帝飘然而至，伸手一点，一道纯净仙光笼罩杨戬全身。

“你救了三界。”玉帝声音低沉，“这份恩情，朕记下了。”

杨戬虚弱地摇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玉帝凝视着他，许久，轻叹一声：“从今日起，封尔为‘二郎至圣先师’，掌司法天职，统御三界刑律，监察阴阳善恶。赐尔永生之体，不受轮回束缚。”

话音落下，天地共鸣，祥云聚顶，无数花瓣自虚空中飘落。杨戬的身体开始修复，伤口愈合，气息回升，眉心更浮现出一枚金色篆文??“律”。

他终于睁开眼，目光清明如初。

黎明破晓，阳光洒满昆仑墟。残破的殿宇在光辉中显得不再凄凉，反倒透出新生的希望。

杨戬站起身，望向远方。

他知道，这场劫难虽平，但三界的平衡依旧脆弱。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但他已无所畏惧。

因为他是杨戬，是二郎真君，是至圣先师。

天不能拘，命不能束，唯道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