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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补牙匠 第78章:前门大街的陈氏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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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汽水鱼深潜中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12-21 18:18:31 来源:源1

第78章:前门大街的陈氏牙行(第1/2页)

前门大街东首第三间铺面,檐下新悬一块黑底金漆匾额。

“陈氏牙行”。

四个字是陈越自己写的,筋骨撑得开,撇捺却收得利落,有点颜体的风范。

铺子门脸三开间,左右橱窗里错落摆着竹柄牙刷、青瓷牙膏罐、牛骨义齿模型——都是磨得光润的样品,不卖,只给看。正门挂细竹帘,帘后隐约能见堂内陈设:一张宽大的诊疗椅,铺着素色棉垫;墙边多宝阁上,器械在锦盒里泛着质感的光芒。

辰时正刻,鞭炮噼啪炸响。

街面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声嗡嗡地汇成一片。

“牙行?专看牙的医馆?”

“瞧见没,那椅子上头还吊着盏琉璃灯,亮得晃眼。”

“听说宫里太后都戴他家做的假牙……”

正门热闹,后巷却更忙。

一辆青幄小车悄没声停在后门,帘子掀开条缝,露出张圆润富态的脸。成国公府的管家探头看了看,压低嗓子:“国公爷,到了。”

车里“嗯”了一声,带着点不耐烦。

后门开了一道缝,孙配方穿着新制的靛蓝短褂候着,躬身引路:“国公爷这边请,陈大人已在诊室候着了。”

成国公扶着管家下车,步子迈得大,却下意识抬手掩了掩嘴。

他是从侧廊直接进的二楼雅间——这铺子设计得巧,一楼对外接诊平民,虽今日未开,但陈设已显;二楼三间雅室,专供贵客,私密,安静,连熏香都用的沉水。

陈越在靠东那间等着。

他今日换了身天青色直裰,袖口收紧,腰间系条深色汗巾,干净利落得像要上台手术——虽然这年代还没这词。

“国公爷。”陈越拱手。

成国公摆摆手,一屁股坐在那张特制的诊疗椅上。椅子后背能调角度,扶手宽大,他两手一搭,这才打量四周。

墙上挂幅字:“齿健则身安”。

多宝阁旁立着个铜盆架,白巾叠得方正。最扎眼的是椅旁那盏琉璃灯,六面磨得透亮,里头蜡烛点着,光聚成束,正好照人脸。

“你这地方,”成国公开口,声音瓮声瓮气,嘴里像含了块热豆腐,“弄得倒像那么回事。”

“看牙是个精细活,光线不好容易看漏。”陈越说着,从架上取下一个托盘,铺开白棉布,上面依次摆开几样器械:口镜、探针、镊子,还有一把——形状古怪的薄片刀。

刀身窄,头端带个小弯钩,通体泛着钢蓝。

成国公眼睛眯起来:“这什么?”

“刮治器。”陈越用镊子夹起,对着光转了转,“专刮牙石的。”

“刮?”成国公身子往后靠了靠,“怎么刮?硬抠?”

“牙石不是石头,是长在牙上的‘盔甲’。”陈越放下器械,走到椅边,“您张嘴,我先看看。”

成国公犹豫了两息,还是张开了嘴。

一股酸腐气混着隔夜酒味扑出来。

陈越面不改色,左手持口镜伸入,右手探针轻轻划过龈缘。琉璃灯光束照进去,口腔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满口牙,从门牙到臼齿,龈上龈下,黄褐色、黑褐色的硬质沉积物像藤壶一样扒在牙面上。有些地方牙石堆得厚,把牙齿原本的形状都盖住了。下前牙舌侧尤其严重,龈缘红肿,轻轻一碰,就有暗红色血丝渗出来。

“国公爷平日刷牙?”陈越问。

“刷啊!”成国公含混道,“一天两遍,用你家那‘雪齿膏’。”

“刷是刷了,没刷对地方。”陈越收回器械,“牙石最爱长在牙龈沟里,就是牙和肉交界那条缝。普通刷毛进不去,日子久了,唾液里的矿物质一沉积,就成了这‘盔甲’。”

他顿了顿,指着成国公下前牙:“这‘盔甲’不扒下来,牙就要烂在里面。您现在是不是觉得牙龈老是肿?刷牙出血?有时候咬硬物还酸?”

成国公不吭声了,算是默认。

“口臭也是因为它。”陈越说得直接,“细菌在牙石底下繁殖,产酸产臭,刷牙漱口都去不掉。”

成国公老脸有点挂不住,嘟囔:“那……你这刮,疼不疼?”

“分人。”陈越实话实说,“牙石浅的,刮的时候有点酸。牙石深的,裹住了牙根,刮起来可能会有点敏感。但肯定比牙周脓肿、牙齿松动脱落强。”

他从托盘里又拿起那把刮治器。

“这把是特制的,高弹性钢片,厚度只有半张纸。头端这个弯钩,能贴着牙根面走,靠手腕的巧劲把牙石震下来,不是硬撬。”陈越边说边示范手腕旋转的动作,“不用麻药,因为麻了您就感觉不到力度,我容易刮过头。”

成国公盯着那薄薄的刀片,喉结滚了滚。

“您要怕,今天可以先刮一半。”陈越放下器械,“左边刮完,您感受感受。觉得行,下次再来刮右边。”

这话激将了。

成国公眉毛一竖:“瞧不起谁?刮!满口都刮!本国公当年在战场上胳膊中箭,都没喊过疼!”

陈越点头,转身对孙配方说:“准备漱口水,盐水浓度调淡些。再拿个痰盂来,要大号的。”

孙配方很快端来青瓷杯和铜盂。

陈越调整琉璃灯角度,光束聚在成国公口腔左侧。他戴上一副特制的细棉手套——工坊女工缝的,指头部分浸过蜡,薄而贴手。

“您头往后靠,放松,别咬牙。”陈越左手口镜推开颊侧软组织,右手刮治器轻轻探入,“我们先从后牙开始,那儿牙石最厚,您感觉可能明显些。”

刀尖贴着上颌最后一颗磨牙的远中面,探入龈沟。

成国公身体绷紧了。

陈越手腕极细微地一转,刀面贴合牙根,然后一个短促的、向冠方的拉力——

“滋——”

一种类似指甲刮过粗陶表面的声音,从口腔深处传来。

成国公眼睛瞪大。

但不是疼,是一种……奇怪的、酸胀中带着释放感的触觉。

陈越手腕不停,一连串短促、精准的刮治动作。刀尖在牙面上游走,每一次刮擦,都有黄褐色的碎屑从龈沟里被带出来。

“吐。”陈越说。

成国公侧头,“呸”一声。

痰盂里多了几片指甲盖大小的硬块,边缘不规则,表面粗糙。

陈越继续。

左下后牙区,牙石尤其厚重,几乎把牙齿包成了小丘。刮治器头端的小弯钩这时显出用处,它能伸进牙石和牙面之间的缝隙,轻轻一撬——

“咔嚓。”

更大的一块崩落,掉在舌面上。

成国公下意识用舌头卷了卷,吐出来。

这回是块灰黑色的,有他拇指第一节那么大,落在铜盂里发出“叮”一声脆响。

陈越动作没停,口镜不断调整角度,刮治器在牙间隙、龈下、邻面这些死角灵活穿梭。滋滋声、咔嚓声、碎屑落入盂中的叮当声,交织成一种奇特的节奏。

成国公最初的紧张慢慢消失了。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因为真的不疼。酸是有点酸,但那种酸,更像是有人把他牙齿上捂了多年的、又湿又重的苔藓给揭掉了,露出底下清爽的本来面目。每刮下一块,就觉得那个位置松快一分。

陈越刮完左侧下颌,换到上颌。

这时成国公已经彻底放松,甚至含糊地问了句:“陈小子,你这手艺……跟谁学的?”

“自己琢磨的。”陈越手上不停,“牙齿的结构就那样,牙石附着也有规律。顺着规律来,事半功倍。”

“这倒是。”成国公居然有心情接话,“打仗也是,找到敌军薄弱处,一击即溃。”

刮到上前牙区时,陈越动作放得更轻。

这里的牙根细,牙龈薄。刮治器像羽毛一样拂过,只带走薄薄一层淡黄色的软垢。

足足两刻钟,左侧全口刮治完毕。

陈越让成国公用淡盐水漱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78章:前门大街的陈氏牙行(第2/2页)

“咕噜噜——呸!”

吐出来的水是浑浊的褐黄色,里面悬浮着无数细碎颗粒。

陈越递过一面手持铜镜:“您看看。”

成国公接过,对着光张开嘴,朝左侧照。

原本被牙石覆盖的牙齿,露出了本来的颜色——虽然还是微黄,但不再是那种脏兮兮的褐黄。牙颈部清晰了,牙龈虽然还有点红肿,但那种被硬物撑开、压迫的肿胀感消失了。最明显的是牙间隙,原来被牙石塞满的地方,现在露出了黑色的三角缝。

“这……”成国公用舌头舔了舔左侧牙齿表面,光滑了,不再是那种砂纸般的粗糙感。他试着吸了口气,以往那种从齿缝里返上来的酸腐气,淡了至少七成。

“感觉如何?”陈越问。

成国公放下镜子,长舒一口气。

“通透。”他就说了两个字,然后指了指右边,“继续。”

陈越笑了,调整灯位,开始右侧刮治。

这次成国公更配合,有时还会指挥:“哎,那边,舌侧,对,就那儿,老觉得塞得慌。”

又两刻钟。

最后一块牙石从下颌前牙舌侧被刮下时,成国公几乎要哼出小调。

全程结束,陈越用探针检查了一遍所有牙面,确认光滑无残留。然后又用特制的抛光杯蘸着细磨砂膏,把牙齿表面轻微抛光。

“好了。”陈越摘下手套,“三天内避免过冷过热饮食,刷牙温柔些。我再给您开瓶漱口水,早晚用,帮助牙龈消肿。”

成国公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对着痰盂里那堆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牙石残骸看了半天。

“好家伙,”他感慨,“我嘴里居然藏了这么多‘碎石料’。”

陈让孙配方清理器械,自己走到桌边写方子。

成国公跟过来,摸了摸下巴:“陈越,你这刮一回……多少银子?”

“第一次全口刮治,包括检查、抛光、漱口水,五两。”陈越头也不抬。

“五两?”成国公挑眉,“不贵。”

“后续维护,建议每半年到一年刮一次。平时维护得好,牙石长得慢,下次可能就三两。”陈越写完方子,吹干墨迹,“但若不管,再过两年,牙石侵入龈下更深,刮起来更费劲,可能就得十两,还不一定能保住牙。”

成国公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按时保养,其实更省钱。

“成。”他爽快道,“以后每半年来找你报个到。”说着从怀里摸出个银锭,拍在桌上,“不用找了,赏你的。”

十两。

陈越也不推辞,拱手:“谢国公爷。”

成国公摆摆手,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你这手艺,别光伺候我。英国公、定远侯他们,牙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尤其是定远侯家那小子……”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动静。

孙配方在楼梯口探头:“大人,定远侯爷到了,带着小侯爷。”

成国公乐了:“说曹操曹操到。”他压低声音,“那小子,龅牙,自卑得很,你给好好瞧瞧。治好了,定远侯欠你大人情。”

说完,他从另一侧楼梯下去了——贵客通道,彼此不照面。

陈越收拾好诊室,新换了白棉布和器械。刚准备停当,雅间门被轻轻推开。

定远侯是个瘦高个,面容严肃,眼神却透着焦虑。他身后跟着个少年,约莫十四五岁,低着头,肩膀缩着,恨不得把整个人藏进父亲影子里。

少年嘴唇闭得紧紧的,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上前牙明显前突,嘴唇闭合时有些费力,显得下巴后缩。

“陈大人。”定远侯拱手,“犬子瀚文,这牙……您给看看。”

陈越引两人坐下,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语气放温和:“小侯爷,抬头我瞧瞧?”

少年不动。

定远侯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儿子肩膀:“瀚文,让陈大人看看。这位是治好太后牙疾的神医,兴许有办法。”

少年这才极缓慢地抬起头,但眼睛仍盯着地面。

陈越没急着让他张嘴,而是先问:“小侯爷平时是不是不爱说话?吃饭习惯用后牙嚼,前牙很少用?”

少年猛地抬眼,惊讶地看着陈越。

“嘴唇闭不拢,睡觉时可能会张嘴呼吸。”陈越继续,“早上醒来觉得口干,喉咙干?”

少年点了点头,终于开口,声音细如蚊蚋:“……是。”

他一说话,上前牙完全暴露——不仅前突,还伴有轻度拥挤,两颗门牙像要挤出队列。牙弓狭窄,笑起来肯定露一大片牙龈。

定远侯在一旁解释:“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换牙后越来越明显。现在大了,同窗聚会从不去,见了生人就躲。前阵子说了一门亲,对方家里见了人,回头就婉拒了……”他说着,脸上浮现出痛色。

陈越示意少年坐到诊疗椅上。

这次他没急着用器械,而是先取了个软蜡块,在火上略微烤软。

“咬一下这个。”陈越把软蜡递过去,“轻轻咬,留下牙印就行。”

少年照做。

陈越取下蜡块,又用细棉条浸水后,在少年口腔里取了个粗略的印模。然后他拿出早准备好的一个木盒,打开。

里面躺着一件精巧得不像话的装置。

竹木制成的基托,薄而轻,表面打磨得光滑。基托内侧贴合上颚,外侧延伸出几根细铜丝弯成的结构:两颗门牙内侧各有一个“双曲舌簧”,形状像两个并排的小问号;后牙区有固位卡环;还有一根细细的唇弓,横跨在前牙外侧。

“这是……”定远侯凑近看。

“活动矫治器。”陈越托起装置,“基托戴在上颚,固位卡环卡在后牙上,保证它不掉。这两个舌簧,轻轻抵在门牙内侧,利用铜丝的弹性,慢慢把前突的牙齿往后推。这根唇弓,防止牙齿在移动过程中往外飘。”

他边说边把装置在蜡模上比划,演示受力原理。

“牙齿不是石头,它长在牙槽骨里,周围有牙周膜。持续、轻度的力量作用在牙齿上,牙槽骨一侧受压吸收,另一侧受牵拉增生,牙齿就能慢慢移动。”陈越解释得尽量通俗,“这个过程很慢,每月大概移动半个毫米左右。但坚持下去,就能改。”

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装置,喉结动了动:“戴这个……疼吗?”

“初戴会有异物感,说话有点大舌头,三五天适应。”陈越实话实说,“加力调整后,牙齿受力,会有两三天酸软,咬不动硬物。但不会剧痛。”

他顿了顿,看着少年:“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一口好牙就是最好的名片。但更重要的是,牙齿整齐了,咬合正常了,你吃饭更香,消化更好,脸型也会更协调。自信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从里到外舒服了,自然就有的。”

少年沉默片刻,又看向父亲。

定远侯重重点头:“治!多少钱都治!”

陈越估算了一下:“矫治器制作、每次调整复诊、保持器,全程下来大概八十两。疗程可能需要一年到一年半,每半月来复诊一次。”

“一百两。”定远侯直接加价,“只要能治好,钱不是问题。”

陈越也不矫情:“那我先取个精确印模,让工坊师傅按模型定制矫治器。七日后可试戴。”

取模过程细致,少年虽然紧张,但配合。印模膏送进嘴里时他干呕了两下,陈越让他低头深呼吸,缓过来了。

印模取好,陈越又检查了少年全口牙齿情况,做了简单清洁。

送走定远侯父子时,少年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回头小声问:“陈大人,真的……能变好看吗?”

陈越指了指墙上那幅字:“齿健则身安。牙齿整齐了,脸自然就跟着变。三个月,你就能看出变化。半年,身边人都会注意到。”

少年眼里那点微弱的光,亮了一些。

他跟着父亲下楼,步子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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