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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台湾:海燕的使命 第0079章暴风眼中的方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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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风辰辰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12-23 06:20:55 来源:源1

第0079章暴风眼中的方寸之地(第1/2页)

1953年盛夏,台北。

台风“芙蕖”过境后的台北城,像一只被巨手揉搓过的湿毛巾,空气中弥漫着霉变与花肥混合的甜腻气味。墨海贸易行的百叶窗半掩着,将惨白的天光切割成细条,落在林默涵(沈墨)的办公桌上。

桌上摊着一份《中央日报》,头版赫然是魏正宏陪同美**事顾问团视察基隆港的照片。魏正宏笑容可掬,眼神却像淬了冰的镊子,仿佛要透过报纸刺穿人心。

林默涵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三长一短——这是他此刻心跳的节奏。

一、死局的馈赠

“经理,这是魏处长刚才派人送来的。”伙计阿贵怯生生地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子进来,额头上的汗珠比窗外的雨水还密。

林默涵的心猛地一沉。魏正宏从不轻易送礼,他的“礼物”通常是裹着糖衣的炸药。

他不动声色地打开盒子,里面没有毒蛇,也没有手铐,只有一本崭新的《唐诗三百首》,装帧精美,显然是新近出版的版本。

“魏处长说,他知道您喜好风雅,特意从香港淘来的,说是与您结个诗文之交。”阿贵补充道。

林默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诗文之交?魏正宏那只老狐狸,这是在敲山震虎。

他翻开书页,扉页上空无一字。但当他翻到《静夜思》那一页时,瞳孔骤然收缩。

那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字间距,被人为地拉宽了。这是特制的药水显影纸,只有涂上特定的化学试剂,才会显露出夹在纸缝中的真实内容——那是国民党空军在松山机场的最新调度表,代号“夜枭”的行动计划。

魏正宏在钓鱼。

他故意泄露一份机密,就是要看“海燕”上钩。如果这份情报被传递出去,台湾军情局就能顺藤摸瓜,一举端掉整个地下网络;如果“海燕”按兵不动,魏正宏便会以此为由,证明“沈墨”心虚,进而收网。

这是一个必死的局。

林默涵合上书,指尖微微发白。他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巷口那个假装卖烟的小贩。那是魏正宏的人,已经盯了三天了。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那只老狐狸的监视之下。

二、方寸间的刀光剑影

夜幕降临,盐埕区的公寓里亮起了昏黄的灯。

陈明月正在灯下缝补一件旗袍,针脚细密,仿佛在修补一件易碎的瓷器。她穿着素雅的棉布旗袍,发髻上插着那支藏有袖珍手枪的银簪,整个人透着一股宁静的温柔。

“他送了本书。”林默涵将《唐诗三百首》放在桌上。

陈明月的手顿了一下,针尖险些扎破手指。她抬起头,眼神清澈:“魏正宏?”

“嗯。”林默涵走到她身后,轻轻按着她有些僵硬的肩膀,“他在逼我。这情报,我要是发了,是死;不发,也是死。”

陈明月放下针线,转过身,拿起那本书。她的手指抚过书脊,忽然停住了:“这书……有夹层。”

林默涵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陈明月虽然不是专业的特工,但她天生敏感细腻。他接过书,用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剖开书脊的装订线。

里面果然夹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纸条上不是情报,而是一行娟秀的小字:

“沈先生,若您看到这行字,说明您已陷入绝境。我是魏公馆的侍女小翠,魏正宏已买通‘海燕’身边的‘夜莺’,明日午时,将在明星咖啡馆动手。请速离台。”

林默涵和陈明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夜莺”?组织内部竟然真的有叛徒?而且魏正宏连“海燕”的接头地点都摸清了。

“这是陷阱。”陈明月的声音有些发抖,“这纸条可能是魏正宏伪造的,为了引诱我们去怀疑自己的同志,自乱阵脚。”

“不,这字条是真的。”林默涵指着字迹末端一个微小的墨点,“这是魏公馆特用的‘梅花墨’,只有内眷和亲信才能使用。魏正宏再狡猾,也不会在自己家里用这种墨水写假情报。”

危机,从未如此迫近。敌人不仅在明处,更在暗处,甚至就在他信任的人中间。

三、以身为饵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林默涵坐在阁楼的发报机前,红色的信号灯像一只独眼,冷冷地注视着他。他没有去发那份“夜枭”情报,而是敲下了一段看似无关痛痒的商业电文:

“货已备齐,但买家似有异心,恐有诈。建议暂缓交易,改走海路。——沈”

这是发给香港联络站的“平安电报”,实际上是在警示上级:身边有鬼,切勿轻举妄动。

发完电报,他并没有立刻下楼,而是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女儿林晓棠的周岁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笑得天真烂漫,背景是北京胡同里那棵老槐树。

他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儿的脸颊,低声呢喃:“晓棠,爸爸可能回不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任务中产生如此强烈的无力感。魏正宏太了解对手了,他知道“海燕”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软肋,有牵挂,有破绽。

而他的破绽,此刻正坐在楼下,正用温热的姜茶驱散台风过后的寒意。

四、黎明前的暗涌

第二天清晨,林默涵像往常一样,提着公文包出门。

经过巷口时,那个卖烟的小贩假装低头整理烟盒,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住他的脚步。林默涵视若无睹,径直走向了明星咖啡馆。

苏曼卿正在擦拭咖啡杯,看到他进来,眼神微微一变。

“老规矩?”她低声问。

“不,今天要见客。”林默涵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将那本《唐诗三百首》放在桌角最显眼的位置。

他在等。等那个所谓的“夜莺”出现,等魏正宏的收网时刻。

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他赌魏正宏急于抓到“海燕”,会亲自来收网;他赌那个叛徒“夜莺”会为了立功,迫不及待地暴露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咖啡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每一个推门而入的身影,都可能带着手铐或枪支。

林默涵端起咖啡,轻轻吹了吹热气。镜片后的双眼,冷静得像两口深井。

窗外,乌云再次聚拢,又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他将咖啡杯转了个方向,杯柄正对着门口——这是他给自己,也是给敌人的最后信号。

来吧,魏正宏。

五、咖啡馆里的生死时速

午后的阳光毒辣,透过明星咖啡馆的玻璃窗,在磨砂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烘焙的焦香和一股看不见的硝烟味。

林默涵坐在靠窗的位置,那本《唐诗三百首》像一枚定时炸弹,静静地躺在桌角。他端起咖啡杯,杯柄正对着门口,这是约定好的“危险”信号,也是他发给苏曼卿的暗语——“戏台已搭好,按计划演。”

苏曼卿正在吧台后忙碌,左手无名指上的枪伤疤痕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她瞥了一眼林默涵的坐姿,眼神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她拿起一块刚出炉的牛角包,放在银色托盘里,款款走向林默涵的桌子。

“沈先生,今天的牛角包刚出炉,配您的黑咖啡正好。”她的声音温婉动听,像是在招待一位寻常的客人。

林默涵微微颔首,目光却并未离开窗外。那个卖烟的小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穿着便装的男人,正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假装看报,实则将整个咖啡馆的出口尽收眼底。

“曼卿,”林默涵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身边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

苏曼卿正在倒咖啡的手顿了一下,褐色的液体在杯壁上轻轻晃荡。她抬眼看向林默涵,从他的眼神里,她读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会先确认,那是不是真的背叛。”苏曼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韧劲,“如果确认了……”她的话没说完,右手却在桌下轻轻敲击了三下——那是摩斯密码,意思是“清除”。

林默涵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他欣赏苏曼卿的果决。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仁慈就是自杀。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

一阵风吹了进来,带着门外潮湿的热气。一个穿着淡蓝色旗袍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戴着一顶小巧的贝雷帽,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正是组织里负责文化界联络的“夜莺”——柳如烟。

柳如烟的出现,让角落里的那三个男人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手已经悄悄摸向了腰间。

林默涵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柳如烟,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喜悦:“如烟?你怎么来了?”

柳如烟径直走到他的桌前,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和急切:“默涵,我……我有急事找你。”

“坐。”林默涵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眼神示意苏曼卿上咖啡。

苏曼卿端着一杯卡布奇诺走了过来,奶泡上拉出了一个精致的天鹅图案。她将咖啡放在柳如烟面前,手指在杯碟上轻轻一弹,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柳如烟坐下后,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默涵,魏正宏已经知道了!他知道你是‘海燕’!他买通了我,让我来引你上钩!”

林默涵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想过无数种叛徒暴露的方式,却没想到柳如烟会如此直接地坦白。

“他许诺我,只要我帮你拿到那份‘夜枭’情报,并把它交给他,他就给我一大笔钱,送我去美国。”柳如烟的声音在颤抖,眼泪夺眶而出,“可是默涵,我不敢!我下不了手!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角落里的三个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为首的正是魏正宏的得力干将,张副处长。他手里握着枪,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脸上挂着狞笑:“柳小姐,戏演得不错,不过,钱还是要拿的。”

林默涵瞬间明白了。

这是一个连环局。

魏正宏不仅买通了柳如烟,还利用柳如烟的“坦白”,来测试他的反应。如果他此刻选择逃跑,或者反抗,就等于不打自招。如果他无动于衷,柳如烟就会趁机将那份伪造的“夜枭”情报放进他的公文包,那时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进退皆是死路。

就在张副处长即将走到桌前的一刹那,林默涵动了。

他没有看张副处长,而是深情地看向柳如烟,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猛地抓住柳如烟的手,声音沙哑:“如烟,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

他的话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向前一扑,将那杯滚烫的卡布奇诺撞翻在地。同时,他的身体也顺势撞向了柳如烟。

“砰!”

一声枪响。

张副处长开枪了。子弹擦着林默涵的耳际飞过,打在了身后的书架上,木屑纷飞。

林默涵在撞倒柳如烟的瞬间,手指飞快地在她手腕内侧的穴位上一按。柳如烟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如烟!”林默涵大喊一声,脸上满是惊恐和悲痛。他一把将柳如烟揽在怀里,手指却在她腰间的隐蔽处,飞快地摸到了一个硬物——那是一个微型发报机,里面藏着魏正宏伪造的“海燕”情报。

“张副处长!”林默涵抬起头,愤怒地瞪着对方,眼眶通红,“你们……你们杀了她!”

张副处长愣住了。他没想到林默涵会是这种反应。他看着倒在林默涵怀里,嘴角流出鲜血(其实是林默涵刚才撞翻咖啡时,用指甲划破自己舌尖,喷出的血)的柳如烟,一时有些发懵。

“她……她不是我们杀的!”张副处长辩解道。

“不是你们是谁?”林默涵咆哮着,像一头受伤的狮子,“她只是个无辜的妇人!你们这些刽子手!”

苏曼卿此时也冲了过来,惊慌失措地喊道:“天哪!出人命了!快来人啊!”

咖啡馆里顿时乱作一团。客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林默涵趁着混乱,将柳如烟腰间的微型发报机悄悄取下,塞进了自己鞋底的夹层里。然后,他将柳如烟轻轻放在地上,从她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捂在她的“伤口”上,悲痛地喊道:“如烟!你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他的演技天衣无缝。一个深情、愤怒、无助的商人形象,跃然眼前。

张副处长看着地上“死”去的柳如烟,又看看悲痛欲绝的林默涵,一时间竟有些拿不准主意。他只是奉命来抓人,可没说要当街杀人啊。

“愣着干什么?搜!”张副处长咬牙切齿地对手下喊道。

几个特务立刻冲上前,开始翻箱倒柜。

林默涵抱着柳如烟,任由他们搜查。他的公文包被翻了个底朝天,里面只有商业合同和那本《唐诗三百首》。特务们甚至撬开了地板,也没找到任何违禁品。

“张副处长,什么都没找到!”一个特务报告道。

张副处长的脸色铁青。他走到林默涵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沈墨,算你走运。不过,你最好祈祷你跟这件事没关系,否则,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

林默涵抬起头,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你们……会遭报应的。”

张副处长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带着手下悻悻离去。

六、绝境逢生

咖啡馆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苏曼卿关上了店门,插上了门闩。她转过身,看着林默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林默涵摇了摇头,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柳如烟。柳如烟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充满了恐惧和悔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0079章暴风眼中的方寸之地(第2/2页)

“她……她没死?”苏曼卿惊讶地问。

“没死。”林默涵的声音很冷,“她只是被我点穴晕过去了。”

他将柳如烟平放在地上,从她发髻中拔下那根银簪——那是陈明月的簪子,刚才混乱中他顺手换掉了。他用银簪的尖端,在柳如烟的人中穴上轻轻一刺。

柳如烟悠悠醒转,她睁开眼,看到林默涵和苏曼卿,眼神先是迷茫,随后变成了惊恐。

“你……你们……”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林默涵一把按住她,眼神像冰一样冷:“柳如烟,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如烟浑身颤抖,眼泪again涌了出来:“我……我没办法!他们抓了我的弟弟!他们说如果我不照做,就杀了他!默涵,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林默涵和苏曼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复杂。

他们不是冷血的杀手,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面对一个为了亲人而被迫背叛的同志,他们的心里并不好受。

“你弟弟在哪里?”林默涵沉声问道。

“在……在军情局的看守所里。”柳如烟哭着说。

林默涵沉默了。他知道,救出柳如烟的弟弟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但他也知道,如果不救,柳如烟就会成为魏正宏手中永远的把柄,整个组织都将永无宁日。

“曼卿,”林默涵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照顾好她。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她藏起来。”

“那你呢?”苏曼卿问。

“我去会会魏正宏。”林默涵从鞋底夹层里取出那个微型发报机,冷冷地说道,“他送了我一份大礼,我得回赠一份见面礼才行。”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他知道,魏正宏一定还在某个角落里盯着这里。这场风暴,远没有结束。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女儿的照片,看了一眼,然后坚定地放回胸口的口袋里。

为了回家,为了女儿,他必须赢。

他推开咖啡馆的后门,消失在午后的阳光里。

七、尾声

夜幕降临,明星咖啡馆的灯熄了。

在城市的另一端,魏正宏的办公室里,灯光彻夜通明。

张副处长战战兢兢地站在办公桌前,汇报着下午的行动。

魏正宏静静地听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听完后,他没有发火,反而笑了。

“沈墨……林默涵……”他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出这种花样,不愧是‘海燕’。”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台北城的万家灯火。

“通知下去,撤掉对沈墨的所有明面监视。”

“处长?”张副处长不解。

“他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太紧的网,会让他警觉。”魏正宏转过身,眼神阴鸷,“我要让他以为,他赢了。只有当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才是我们收网的最佳时机。”

“是!”张副处长敬了个礼,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魏正宏一个人。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档案袋,上面写着三个字:“海燕”。

他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默涵在香港时期的照片,以及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他在报告的末尾,用红笔重重地画了一个圈,然后写下了一行字:

“破绽,在亲情。”

窗外,一轮残月挂在天边,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这座充满谎言与背叛的城市。

风暴,正在酝酿。

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林默涵并没有直接回家,也没有去任何一处安全屋。他知道,虽然刚才的“苦肉计”暂时骗过了张副处长,但魏正宏那只老狐狸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此刻,他的“墨海贸易行”、他的家,以及他所有的公开联络点,必定已经被无数双隐形的眼睛死死盯住。

他像一条游鱼,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台北夜晚的霓虹深处。

一个小时后,他出现在了基隆河畔一处废弃的码头。这里臭气熏天,是城市阴暗面的缩影,也是最适合藏匿秘密的地方。他走到一个堆满麻袋的角落,熟练地搬开几块砖石,从里面取出一个防水油布包裹。

包裹里是一部微型电台,以及一小罐显影药水和相纸。

他背靠冰冷的砖墙,借着远处微弱的船灯,打开了那个从柳如烟身上取下的微型发报机。这不是普通的发报机,这是魏正宏精心准备的“礼物”——一个信号发射器。一旦开启,它不仅能发出特定的电波,还能像信标一样,精准地暴露开启者的位置。

魏正宏的算盘打得极响:他算准了“海燕”急于传递情报的心理,只要林默涵带着这个发报机回到据点并开机,军情局的追踪车就能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瞬间扑过去。

但林默涵决定,把这个陷阱,变成送给魏正宏的坟墓。

他从怀里掏出那本《唐诗三百首》,翻到《静夜思》那一页。这一次,他没有用特殊的化学试剂,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截蜡烛头,用火柴点燃。他将蜡油滴在书页上,利用蜡油的半透明特性,配合河面上反射的微光,清晰地看到了纸缝中夹杂的“夜枭”行动计划。

他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瞬间将情报内容过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手指在黑暗中熟练地比划着,将那些复杂的坐标和时间表牢牢记在脑海里。

随后,他拿起微型发报机,拆开后盖。里面的线路复杂而精密,但对于精通无线电的“海燕”来说,这并不难解。他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根极细的银针,轻轻拨动了几根导线的位置,又用焊锡做了一个微小的桥接。

这是一个精妙的改装。原本,这台发报机开机后会发出特定的“海燕”呼号,并暴露位置。但经过林默涵的改造,它开机后发出的信号,将被伪装成一段混乱的背景噪音,而真正的定位信号,则被锁定在了一个林默涵设定的虚假坐标上——那是位于台北郊区的一座废弃雷达站,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废弃了。

请君入瓮。

做完这一切,他将发报机重新装好,藏回原处。然后,他打开了自己的那部真正的微型电台。

红色的信号灯在黑暗中亮起,像一只复仇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按键上飞舞,发出了一段简短却至关重要的电文。这段电文不是发给大陆的,而是发给他在香港的联络站,一个代号为“老K”的情报员。

电文内容是:“货已掉包,真品在旧巢。请转告‘老板’,台风将至,小心着凉。——海燕”

“旧巢”,指的是他们之前的一个已经废弃的联络点,那里现在空无一人,却正好可以用来迷惑敌人。

发完电文,他迅速拆毁了电台,将零件分别扔进河里和垃圾堆。做完这一切,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台北市区的方向,那里灯火辉煌,却暗流汹涌。

九、家,回不去的港湾

凌晨三点,林默涵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盐埕区的公寓。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熟练地攀爬到二楼的阳台。他必须确认安全。他贴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里看。

阁楼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极淡的烟草味——那是陈明月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抽的廉价香烟的味道。但今晚,这股味道似乎比往常更浓了一些,带着一丝焦躁。

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轻轻推开窗户,像一只狸猫般翻身而入。刚一落地,一道寒光便直刺他的咽喉!

是陈明月。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手里却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决绝。当她看清是林默涵时,紧绷的身体才瞬间松弛下来,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是你……”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林默涵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混合了恐惧和汗水的味道。

“你怎么了?”他低声问,声音沙哑。

“有人来过。”陈明月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一个多小时前,一个陌生男人敲门,说找沈先生谈生意。我告诉他你不在,他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走了。但我感觉……他不对劲。”

林默涵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立刻松开陈明月,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锁,仔细检查。

门锁上,没有任何被撬动的痕迹。

但他蹲下身,在门槛的阴影处,找到了一枚极小的、几乎肉眼难辨的金属屑。这是特制的“门钉”,一种高精度的微型感应器,一旦门被打开或关闭,它就会发出信号,通知监视者。

魏正宏的人,已经来过了。他们没有破门而入,而是留下了一个“记号”,在警告,也在监视。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明月,”林默涵转过身,看着她苍白的脸,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现在?”陈明月惊讶地问。

“对,现在。”林默涵走到床边,从床垫下抽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应急背包,里面装着少量的现金、伪造的证件和***枪。“带上你最重要的东西,不要开灯,我们从后窗走。”

陈明月虽然害怕,但她知道情况危急。她没有多问,默默地开始收拾。她只带了一件换洗衣物,然后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那个她珍藏的檀木盒子。

盒子里,是一枚温润的玉佩,和一张她和林默涵的“结婚”合影。

她将玉佩紧紧攥在手里,那是她作为“妻子”身份的唯一信物,也是她对这份假戏真做感情的全部寄托。

“走。”

林默涵背起背包,一手拉着陈明月,从后窗翻了出去。他们顺着排水管滑到一楼,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狭窄的巷弄深处。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到十分钟,几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公寓门口。魏正宏亲自带着人,冲进了屋子。

当他们发现空无一人的房间和那枚被触发的“门钉”时,魏正宏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沈墨,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他轻声说道,“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

十、风暴中心的抉择

林默涵和陈明月躲在一家地下赌场的杂物间里。这里是苏曼卿提供的一个紧急避难所,虽然环境嘈杂恶劣,但胜在鱼龙混杂,不容易被发现。

他们通过一台老旧的收音机,接收到了来自香港的回电。

“老板已收到你的问候,并表示,台风天,正好在家听雨。——老K”

情报,成功传递了。

林默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意味着,大陆方面已经知道了“夜枭”计划的真相,也知道了魏正宏的陷阱。这次危机,算是暂时化解了一半。

但另一半,却更加棘手。

陈明月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看着林默涵。她知道,他们回不去了。那个温馨的家,那个用来掩护身份的“沈墨”夫妇的生活,已经彻底破碎了。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她轻声问。

林默涵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愧疚。他答应过组织,要保护好这个无辜的姑娘,可现在,却把她拖入了更深的险境。

“我会送你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他认真地说道,“然后,我会去解决剩下的麻烦。”

剩下的麻烦,指的是柳如烟,和她那个被关押的弟弟。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夜莺”就永远是组织的一颗定时炸弹。

“你要去救她弟弟?”陈明月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那太危险了。”

“我知道。”林默涵点了点头,“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我不做,魏正宏会一直用这个把柄威胁我们。只有把人救出来,或者……让这个把柄彻底消失,我们才能真正安全。”

他走到陈明月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明月,这次任务,我不能带你去。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我不能冒任何失去你的风险。”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向她袒露心迹。

陈明月的眼圈红了,她反握住林默涵的手,摇了摇头:“我不怕危险。我怕的是,你一个人去面对一切。”

林默涵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说道:“别担心。我可是‘海燕’,风浪越大,我飞得越高。”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台风“芙蕖”的余威还在,狂风卷着暴雨,狠狠地抽打着城市。

他知道,一场比台风更猛烈的风暴,正在向他袭来。魏正宏已经撕开了口子,接下来的招数,必定更加狠毒。

但他别无选择。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女儿的照片,借着窗外微弱的闪电,看着照片上女儿天真的笑脸。

晓棠,再等等爸爸。

等这场风暴过去,爸爸就带你回家。

他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眼神重新变得坚毅而冷酷。他转过身,对陈明月露出了一个安慰的微笑。

“睡一会儿吧。天亮之后,我们就去‘喂’那只老狐狸。”

窗外的暴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这座孤岛彻底淹没。而在暴雨的中心,一只名为“海燕”的孤鸟,正准备迎着风暴,再次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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