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又来流感,感冒太难受了,后背疼的厉害,肺都咳出来了……
……
基地,会议室。
看到王耀堂、苏尔亲王一行人走进来,老人这边也都起身相迎。
寒暄几句,双方坐在会议桌两侧正式开...
夜雨未歇,北斗隐入云层。我收起望远镜,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阳光眼”APP的提交确认页。那条预警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石子,表面无波,却已悄然搅动暗流。
回到书房,我把周叔写的那张纸压在玻璃镇尺下。“修好了。这次,是真的。”七个字笔力千钧,仿佛耗尽他半生执念。东三度的偏差??当年忠记沉船前夜,父亲发现罗盘被人动了手脚,偏转恰好是东三度。而周叔,作为船上唯一的幸存者,被救起时手里死死攥着一块锈蚀的齿轮,嘴里反复呢喃这三个字,却被当成疯话关进精神病院十五年。
如今他醒了,不是因为药,而是因为真相浮出水面。
我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黑色U盘,标签上写着:“备份?仅限最终时刻使用”。这里面不仅有程志安与“远洋评估”的资金往来时间线、陆廷威保镖的身份比对报告,还有那份足以引爆整个司法系统的录音原件:陈伯年临终前打给我的电话,完整版。
之前公开的只是剪辑片段,真正完整的录音里,他说了一句让我彻夜难眠的话:“……志安说,只要赵家没人再碰罗盘,你母亲就能‘安静地老去’。”
他们早就在等我停下。
可我不是为了复仇才走这么远的。我是为了让那些塌陷的桥、断裂的隧道、被遗忘的人,重新开口说话。
凌晨两点,门铃响了。
监控画面里站着徐文康,浑身湿透,怀里抱着一台军用级信号分析仪。他一进门就反锁房门,低声说:“大屿山灯塔的红光不是偶然,是编码信号。我截获了三组脉冲,间隔规律符合莫尔斯电码。翻译出来是??**LH-09-2003ACTIVE**。”
又是这个编号。
LH-09-2003,第一次出现在开曼群岛账户的备注栏,后来我们在“远洋评估”内部邮件中也见过它。现在,它从一座废弃灯塔上传出,像是某种重启指令。
“他们要启动什么?”我问。
“不知道。”徐文康抹了把脸,“但我知道谁可能知道??邓美玲。”
邓天雄仍昏迷未醒,但他妹妹最近频繁出入一家位于调景岭的私人档案馆,名义上是查阅家族族谱,实际行为异常:每次进出都换不同交通工具,且刻意避开摄像头。我们曾派人跟踪,却发现那栋楼地下另有夹层,入口隐蔽,电力供应独立,疑似非法数据中心。
“她不是在查家史。”我说,“她在取东西。”
第二天清晨,我和阿豪伪装成水电维修工潜入档案馆后巷。趁着清晨交接班空档,撬开通风管道井盖,顺着狭窄通道爬行二十米,终于抵达地下夹层外围。透过通风口,我们看到一间布满服务器机柜的密室,墙上挂着大幅港岛基建网络图,数十条红线连接着关键节点:港铁调度中心、供水主干管、变电站、海底隧道监控系统……
而在角落的屏幕上,正滚动播放一段视频:2003年7月15日,廉政公署内部会议录像。画面中,年轻的程志安站在讲台前,身后投影显示一张组织架构图,标题为《长期战略协作机制建议案》,下方赫然标注一行小字:“代号:灯塔计划”。
“果然是他主导的。”阿豪咬牙。
更令人窒息的是,视频继续播放,程志安提到:“未来十年,我们将通过技术性合规手段,逐步实现对城市运行系统的‘软控制’。当公众依赖我们维护秩序时,质疑声自然消失。”
这不是贪腐,这是政变。
我们拍下证据正欲撤离,突然警报响起。有人触发了红外感应。两人迅速退回地面,翻墙逃脱,但阿豪左肩被保安狗咬伤,血流不止。
送医途中,他靠在车窗上喘息:“赵哥……他们已经在系统里埋了‘定时器’。一旦高层被捕超过三人,某些基础设施的自动化控制系统就会触发预设协议??可能是停电、停水,甚至是地铁无人驾驶系统的异常指令。”
我猛然想起那份“灯塔复兴计划”的第三阶段目标:“建立隐性治理网络”。原来所谓“治理”,根本不是服务市民,而是以民生命脉为人质,确保他们即便倒台,也能让全城陪葬。
当晚,我召集核心团队召开紧急会议。地点选在铜锣湾一栋废弃影院的放映室,这里曾是“汇贤会”早期秘密集会点之一,据传周叔年轻时也来过。
“我们现在面临两个战场。”我对徐文康、阿豪及两名技术骨干说,“明面上,中央巡视组正在收网;暗地里,‘灯塔计划’随时可能反扑。我们必须抢在他们激活应急协议前,找到主控终端。”
“会不会就在那座灯塔?”有人问。
我摇头:“太显眼了。真正的中枢一定藏在合法机构内部,比如??发展局数据中心,或廉政公署备份服务器房。”
“但我们进不去。”徐文康苦笑,“除非有人能拿到权限卡。”
话音未落,手机震动。是邓美玲发来的加密消息:
>“想见活的哥哥,今晚十一点,西环码头C3仓。一个人来。”
我盯着屏幕良久,终于回了一个字:“好。”
西环码头早已荒废,C3仓原是用来储存冷冻海鲜的仓库,如今铁门锈迹斑斑,里面漆黑一片。我按约定时间准时抵达,手持强光手电,一步步走入深处。
“邓小姐?”我喊。
灯光扫过角落,邓天雄坐在一张折叠椅上,脸色苍白,眼神涣散,但确实醒了。
“阿雄!”我快步上前。
“别靠近!”邓美玲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他体内还残留着神经抑制剂,情绪激动会引发脑溢血。”
我停下脚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交换。”她说,“你手里的完整录音,换我哥哥的解药配方。”
我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们是‘灯塔计划’的人,给我假情报让我自毁credibility(公信力),才是目的。”
“我不是。”她声音颤抖,“我是唯一想毁掉它的人。因为我爸就是第一个被灭口的审计官。”
我怔住。
她继续说:“1998年,我爸发现‘远洋集团’虚报工程成本三亿,准备上报廉署。三天后,他在办公室坠楼身亡,官方定性为自杀。可我知道,他是被人推下去的。而那天晚上值班记录显示,唯一进出大楼的访客签名??是程志安。”
她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一名中年男子站在政府大楼前,胸前挂着审计员证章,面容与邓美玲有七分相似。
“我花了二十年才查到真相。加入医院工作,是为了监视我哥是否也被盯上。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她说,陆廷威派人在ICU给邓天雄注射的并非普通镇静剂,而是一种名为“SilentMind”的实验性药物,源自国外黑市,能精准破坏海马体记忆区,同时制造“自然昏迷”假象。目前全球只有三个地方掌握解药配方,其中之一就在程志安手中。
“你有录音,我有线索。”她直视我,“合作,才能活下来。”
我沉默许久,最终点头。
交易达成:我在安全屋复制了一份录音交给她,她则提供一条信息??“灯塔计划”的主控终端不在灯塔,也不在任何政府设施,而是在**明心康复中心地下室**。
“那里有一台定制服务器,连接全港十七个关键基础设施的备用通信链路。一旦主系统瘫痪,它会在七分钟内接管调度权,发送伪造指令。”
“为什么是康复中心?”我不解。
“因为没人会怀疑一家慈善机构。”她苦笑,“而且,那里关押着最完美的‘人质’??像你母亲一样,被药物控制、身份注销、彻底消失的老人。他们是系统的‘生物密钥’,心跳频率、脑电波模式都被录入验证程序。只要他们活着,系统就不会关闭。”
我如遭雷击。
母亲……不仅是受害者,更是整个阴谋的**锁芯。
离开码头时,邓美玲递给我一把钥匙:“这是我爸留下的。他曾是康复中心建筑项目的监理,这把钥匙能打开B区负二层的应急通道。但警告你??里面不止有服务器,还有守卫。”
我没说话,转身走入雨夜。
行动定在三天后,趁康复中心夜间检修电路时突袭。徐文康负责切断外部供电并干扰监控信号,阿豪带两名信得过的退役特警队员担任武力支援,我亲自带队进入地下层。
那晚风雨交加,救护车鸣笛声掩盖了我们破窗而入的动静。沿着邓美玲提供的图纸,我们穿过药剂储藏室、废弃诊疗区,终于抵达B区电梯井。按下隐藏按钮,锈蚀的金属门缓缓开启,露出向下的螺旋楼梯。
空气骤冷,霉味中混杂着电子设备散热的焦灼气息。
下到底层,眼前是一扇厚重防爆门,门侧指纹识别器闪烁红光。我插入那把老旧铜钥匙,咔哒一声,机械锁应声开启。
门后是个巨大空间,中央摆放着六台黑色服务器机柜,指示灯规律闪烁,上方悬挂一块电子屏,实时显示着:
>**系统状态:待命**
>**接管倒计时:7:03**
>**生物认证:4/6在线**
四个绿点,两个红叉。
母亲是其中之一。
墙上贴着一张操作手册复印件,标题为《紧急接管协议执行流程》。最后一行写着:“启动条件:三位及以上核心成员失去行动能力。”
程志安被带走,陆廷威被捕,陈伯年已死??三人出局,协议自动触发。
“只剩不到七分钟。”徐文康低吼,“必须物理摧毁服务器!”
我们正欲动手,忽然灯光全亮。
一群身穿黑色战术服的武装人员从两侧通道涌出,枪口齐指我们。
为首之人摘下头盔,竟是那位曾在九龙茶餐厅出现的灰夹克男子??陆廷威的保镖,船锚戒指依旧戴在手上。
“赵先生。”他冷笑,“你母亲的情况很不稳定,刚才心跳停了十二秒。要不要看看实时影像?”
他举起平板,画面中,母亲躺在病床上,胸口起伏微弱,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
“放下工具,否则我们立刻终止她的生命支持。”
我站在原地,拳头紧握。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阿豪的急促声音:“赵哥!我们被包围了!外面来了五辆无标识厢车,全是武装人员!”
退路已断。
保镖逼近一步:“交出你所有的调查资料,包括备份U盘。然后,你可以带走你母亲??前提是她还能活到明天。”
我缓缓抬起手,似要投降。
下一秒,猛地将手中的强光手电砸向头顶消防喷淋头。
玻璃碎裂,警报狂响,高压水流倾泻而下。与此同时,我扑向控制台,凭着记忆输入一串代码??那是破解“阳光眼”系统时偶然发现的后门指令,原本用于紧急关停非法数据采集,没想到竟也能接入这台服务器。
屏幕闪烁,弹出提示: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访问】
>【生物认证中断:3/6】
>【接管协议延迟】
成功了!
“开火!”保镖怒吼。
枪声炸响,子弹擦过我肩膀,鲜血迸溅。阿豪和队员拼死反击,走廊瞬间化作火线战场。
我忍痛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行命令:
>DELETEALLAUTHORIZEDKEYS
>INITIATESYSTEMSELF-DESTRUCT
【确认执行?Y/N】
我毫不犹豫按下Y。
整排服务器红灯狂闪,警报声尖锐刺耳。自动销毁程序启动,硬盘开始物理熔毁。
“不!!”保镖目眦欲裂,调转枪口向我射击。
千钧一发之际,天花板轰然炸裂,数道绳索垂下??是警方特别任务连(SDU)突击队!烟雾弹滚落,强光闪爆,交火声震耳欲聋。
原来邓美玲在交易后立即联系了她信任的一名高级督察,将全部证据匿名提交,并附上精确坐标。警方研判后决定联合国安部门同步收网。
混乱中,我被人拽起,是徐文康:“快走!他们来接应了!”
我们冲上地面,抬着母亲的担架登上直升机。起飞刹那,我回头望去,整座康复中心已被警灯染成蓝红两色,地下服务器在烈焰中崩解,如同沉没的灯塔。
一周后,母亲苏醒。
药物影响尚未完全消除,但她第一次清晰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阿哲……”她流泪握住我的手,“对不起……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我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来得太晚了。”
她虚弱微笑:“但你回来了。就像你爸说的……罗盘总会找到北。”
与此同时,中央调查组公布阶段性成果:
-“灯塔计划”组织架构彻底曝光,涉及政商界高层四十三人,其中十八人已被依法采取强制措施。
-十四项重大工程停工整改,相关责任人追究刑责。
-明心康复中心被查封,二十七名被非法拘禁老人获救。
而那座大屿山灯塔,在一个月圆之夜被人纵火烧毁,塔顶彻底坍塌。无人认领,也无人追查。
我在基金会网站发布最后一篇公告:
>“黑暗从未胜利,因为它从未真正存在。我们所惧怕的,不过是光明迟到的那一刻。
>如今,灯塔已灭,但万家灯火长明。
>这座城市,不需要指引方向的高塔,只需要无数不愿闭眼的眼睛。”
公告末尾,附上一张照片:母亲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膝上摊开着一本《罗盘与水泥》。她手指轻轻抚过封面,嘴角微扬。
风吹起书页,仿佛听见大海的回响。
夜里,我又架起望远镜,不再看向大屿山。
而是对准维多利亚港对岸的某栋写字楼顶层。窗帘未拉严,隐约可见一人站在窗前,手中似握着一枚船锚戒指。
我没有拍照,也没有上报。
只是轻轻说了句:
“跑吧。这一次,我不追了。”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清算,从来不是以暴制暴,而是让规则重新站立,让谎言无处呼吸。
我合上笔记本,熄灯离去。
窗外,晨光初现,照在街角新立的社区检测站牌匾上,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阳光眼?永不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