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波澜,眼皮一掀看向不远处飞快逃离走的女生背影,极其平静地嗯了一声,坦然自若接受了这个事情。
他不太重感情,这点儿是随了父母个十成十,就像刚刚他对着季知野说的那样,喜欢的价值甚至远远不及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
可眼下,祁越在一个怀抱里,莫名感受到了自己略显凌乱的心跳声,那张向来冷然漠不关心的脸上极其短暂地出现了空白神色。
那些一直梗塞着,片段式且没有理由的感受,在此时此刻闪过电光火花,噼里啪啦连着一片,直直通向祁越从来没有设想过的某一方面。
这是怎样一种感受?
黑暗中,祁越身体是僵硬的,他眼珠缓缓挪动着,不聚焦地落在地上某个位置。放大的五感让他觉得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在祁越的专属海域里掀起惊涛骇浪。
祁越有些犹豫着,慢吞吞转过身来,季知野随着他的动作,自然地埋在了他的肩窝,就像宴会厅门口那样。W?a?n?g?阯?f?a?b?u?Y?e?i????μ????n??????2??????????
他脖颈间很烫,因为季知野的呼吸一直打在上面。祁越借着手机荧光的微弱亮度,看着季知野长而密的睫毛,深邃的眉眼和优越的骨相,睡觉的时候那副与生俱来的野性和戾气被藏起来了,只剩下温顺。
他克制住有些凌乱的呼吸,慢慢靠近季知野的脸颊,在鼻尖即将轻轻抵在季知野脸上时,他堪堪收住。
他心跳快得几乎能弹奏一首鬼火钢琴曲,脑海中一片混乱。
祁越撤开一些距离,突觉一只大手摁在他的后脑勺上,把他用力摁回了原位。旁边的人猛地一翻身,双手捉住他的手腕往床头一摁,下一秒就跪坐在祁越身上了。亮起的手机光照在季知野脸上,这人表情带着点疲倦,神情淡淡的,低声问他:“祁越,你刚刚是要干什么?”
季知野眼底清明,不见半分困意。祁越这才意识到,他刚才根本就没有睡着。几分窘迫在心中腾然而起,祁越有些别扭地偏过头去,冷声道:“你起来。”
压着他的人不动。
“我让你——”祁越话音还没落下,柔软的嘴唇就彻底压了下来。
季知野的吻很单纯很直白,只是简简单单的唇部相贴。祁越能感受到温热的唇,能感受到滚烫的呼吸,能感受到季知野的睫毛轻轻扫了下他的脸,却唯独感受不到自己空白大脑中有任何传递着抵抗情绪的迹象。
他可能完了,他可能是心动。
“是这样吗?”季知野挪开嘴唇,一字一顿道。
第十八章
向来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祁大少爷,被这样直白的亲吻弄得有些发懵。他怔怔地看了季知野两眼,猛地把他推开翻身下床,一声不吭地下了床,甚至腿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他回了车上坐着,烟盒里剩的烟寥寥无几,祁越连鞋穿的都是季知野家的棉拖。他不停回味着那个吻和那句话的意欲,反反复复好几遍,彻底抓狂。
“操。”祁越心跳跳得有些过快,不耐烦地狠狠打了下方向盘。
季知野为什么亲他?祁越想不明白。
思来想后,祁越还是启动车子猛地窜了出去,直到他凌晨六点不到出现在赵文家门口,轻车熟路地找出备用钥匙进了他家门。
大概是刚睡下不久的赵文,突然感受到床边似乎站了个人,吓了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定睛一看,是祁越。
“你他妈吓死谁啊祁越!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赵文没忍住,当场破口大骂,反手开了床头的灯。不开灯还好,一开灯就看见祁越这张脸阴沉沉的,更吓人了。
祁越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五点五十九,即将六点,有问题吗。”
这话能从祁越口中说出来,实在是人间奇闻。毕竟祁越向来喜欢熬夜,自从开始接管家里生意之后,隔三差五泡在赌场,要么就是去赛车场开黑赛车。赌和车是祁越匮乏的人生爱好里拔得头筹的两个选项,都是熬夜伤身的项目,以至于祁越经常日夜颠倒,六点起床对于祁越来说比登天还难。
而眼下祁越不仅出现在他家了,而且还衣衫整齐。这听起来比山村老尸更像恐怖片。
赵文寻思除非赌场一夜之间全倒闭了,不然不能有这么大动静。
“越哥,你有事说事儿,别杵这儿这样行吗?”赵文认命半坐起,胡乱抓了两把头发,胡茬稍微冒出来了点儿,让他忍不住摩挲了两下。
看着祁越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凝重,赵文一颗心都忍不住跟着七上八下,他是个急性子,几乎要掐着祁越的脖子催促他快说。
“我好像被强吻了。”祁越一脸凝重。
赵文嗤笑出声:“别开玩笑了,谁能强吻得了你。”他满脸不信,谁知看见祁越表情不变,甚至过于严肃,赵文才认识到,祁越是在说真的。
“……谁啊。”他笑容顿时收了,默了默,呆呆问了一句。赵文的大脑仿佛才刚刚从困意中苏醒启动,不可置信地骂了句脏话:“我靠,谁啊!”
“我认识吗?哪家的女孩儿,这么勇,敢在老虎头上拔毛。”赵文连滚带爬地彻底坐起来,一手拽上祁越的袖子:“到底谁啊,你什么感受,我靠你这不像把人赶出去还连洗三遍嘴的反应,你他妈不会动春心了吧?”
祁越被他嚷得头疼,啧了一声:“你别吵,我一晚上没睡。”
赵文:“……”
搞得好像他睡了一样。
“是谁你别管,问题是他是个男的。”祁越刚想说出季知野的名字,但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圈,别扭地拧开了话题。赵文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用力抿着嘴,张张合合,手指抬起又放下,挣扎好几次直到祁越都有些烦了。
只见赵文飞快拿过扔在床脚的裤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上了,做完一切盘腿坐在床上,手握拳掩嘴轻咳一声:“嗯,越哥你继续。”
“你有病?”祁越皱起眉,面无表情的,看着有些渗人。
“不是,越哥,你仔细说说,我给你分析一下。”赵文满脸认真,仿佛真是个益友附体。祁越甚至懒得翻他一个白眼,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刚才的大致情况。
“而且我好像,不太抗拒。”祁越头疼地皱了下眉毛。
赵文原本还算嬉皮笑脸,听到后面最后这一句话,也没忍住收了几分笑意,他略显复杂地看了眼祁越:“越哥,有些话我不说,但你心里肯定比我清楚。”
祁越幽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何止是清楚。
喜欢这个词放在祁鸣山儿子身上就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男人。从祁越出生那天开始,他就注定身上的一切都要和祁家捆绑在一起。
祁越从来都没有选择权。
在祁越离开后,季知野躺在原先祁越躺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