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见林寅少有的专注,便想着鼓励他一番,那秋水眼眸,笑眼盈盈夸道:
“原来夫君也是有正经的时候,这要当举子了,真真与以往大不一样了!原还想着,这学完之后,合该讨论讨论,方能长进,只是今日夜已深了,不如早些歇下罢。”
王熙凤那凤眼盯着林寅,放肆笑道:“只怕那小蜜蜂没采着花蜜,是闲不下,也不住的!”
金钗们闻言,也纷纷抿嘴笑了起来。
但见金钗们早已转过身来,将第二排居中的林寅,围了一圈。
林寅见她们个个目含春水,腮染芙蓉,心中不免又生出万千柔情,笑道:“本来府里姐姐妹妹本就极多,我若不勤快些,只怕你们哪个被冷落,又要埋怨起来了!”
探春嗤的笑道:“自家姐妹原不计较这些,只是先前定下的规矩不可废!无论是今夜轮着谁,绝不可超过三次,断不可耽误了夫君的学业!夫君今日在家塾这般长进,赶明儿我教你练笔之时,也该这般专心才好。”
王熙凤推了推探春笑道:“嗳哟,我的三丫头,你这先生还没上任,倒先立起规矩来了!又是三次又是学业的,知道的说是你去温课,不知道的,还当是去温存呢!”
贾探春听得王熙凤调侃,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轻轻拍打了回去。
那俊眼修眉更是瞪了她几眼,王熙凤反倒笑的更张扬了。
黛玉正低头整理鹤氅上的褶皱,听闻此言,?烟眉微微一蹙。
林寅起身,凑近前座的黛玉耳畔,低声道:“夫人,我今夜想陪陪迎春和惜春。”
黛玉闻言,凝了凝秋水眼眸,嗔道:“你就一个身子,如何陪的过来?”
“夫人,你误会我了,我哄着四妹妹睡下,就去陪二妹妹了。”
黛玉闻言,捏着绢子掩唇,冷冷笑道:“嗳哟,偏是在这些个事上,倒是业精于勤了,真真是个身体力行的学问家!”
黛玉说罢,金银们又纷纷笑了起来。
黛玉这病娇的小醋瓶,要她明摆着答应,比较困难。
她没有反对,只是调侃两句,这就是默许了。
林寅牵起迎春的手,轻轻将她那绵软微丰的身子,拉近身来,抱着这温婉小美人笑道:
“我先去哄四妹妹睡下,你是与我同去,还是在屋里等我?”
迎春羞的低下头,软软道:“我......我等老爷来。”
“好,那你洗干净身子等我!”
说罢,林寅牵起惜春的手,带着众姐妹,一同离开了家塾。
穿过东花园,还没到东院,便先到了佛堂小院。
“紫鹃,今夜你来随身伺候。”
“是,主子爷!”
林寅随后一番寒暄,辞别了众人,便与惜春一同回了佛堂小院。
此刻,林寅牵着惜春绵软的小手,只觉温润如玉,柔若无骨。
一路上,惜春紧紧握着,不舍松开,清秀的笑道:“爹~女儿特意为你画的妆,好不好看?”
“好看,像极了我心动的模样!”
惜春闻言,噗嗤一笑,林寅头一回,见清冷的惜春,笑的这般明媚,不觉怔住。
“爹~你回答得这么敷衍!快说那实在的话儿!”
林寅停下脚步,伸手捧起惜春两颊的粉面儿。
但见这身杏子黄金小袄,衬得这小美人真个团绒可爱。
只是颜色有些俗气,反将天生一段清华之气掩去大半。
细端详她那眉眼,原是远山青黛不描而翠,秋水横波不点而明,此刻却被脂粉铅华盖住了本真。
“这金色的袄子,虽能衬得几分娇憨之态,却掩盖了你的清冷之气。何况你的肌肤本就雪白如玉,其实大可不必用这些铅华粉饰,我觉得略略施些胭脂,晕染双颊已是足够。”
“可是若不如此,总觉得比不过姐姐们,我自己瞧着太过素净,也不愿亲近。”
“好妹妹,你平日最是明心见性,怎么偏在此处着了相?你那林姐姐是那白芙蓉,三姐姐是玫瑰花,二姐姐是迎春花,各有各的美,你也有你的美,何必要逐物意移,迷失了自己的本来模样?”
“爹爹,那女儿是甚么花?”
林寅闻言,思忖道:“你若入世,倒像那雪中梅花,清冷脱俗,风骨自成。若是出世,则是那空谷幽兰,自在枯荣,参禅入画。别处再寻不到你这般风采,这也是我爱惜你的理由。正所谓,寒梅何必羡牡丹?”
惜春闻言,凝神半晌,细细思量,忽然抬手拭去额间花钿。
“是了,原是我的痴念作祟。爹~你总能在女儿迷途之时点醒我!”
“是四妹妹你自己有慧根,我们本来就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
惜春闻言,更是欢喜,不一会儿,便一齐迈进了佛堂小院的正房。
一旁侍立的入画见姑娘回来,赶忙上前为惜春宽衣。
惜春倒也坦然,当着林寅的面儿,任由入画褪去那杏子黄金小袄,换了贴身的玉色软绸寝衣。
随后便牵着林寅的手,一同往里间的绣榻去了。
谁知刚掀开帘子,进了里间,才发现另一张绣床上,史湘云正在熟睡。
史湘云原本与众姐妹一同在家塾里,等着林寅回来。
谁料林寅回来的迟,史湘云一时春困袭来,便想着回来小歇一会儿,没曾想这就睡过了头。
这身上的锦被,歪斜的不成样子,想来是春睡之时,被小脚丫胡乱踢开。
如今只见那,海棠红撒花寝衣,松松散散地裹在身上,衣带早已不知何时散开,半遮半敞着,露出里头一痕雪脯和杏红色绣莲花的肚兜。
往下瞧去,那大红绫裤卷到腿根,一双白嫩嫩大长腿,在月光照下,宛若羊脂玉雕就。
右足的足尖套着半褪的罗袜,左足却光滑白嫩,睡梦之中,犹在不时轻轻勾动。
两条藕臂舒舒展展地搁在枕边,那欺霜赛雪的小臂上,还有一点梅花般红艳的守宫砂。
那海棠春睡般的脸蛋,侧贴着绣枕,粉腮潮红,鼻息细细,粉唇犹挂着几分笑意,也不知正做着什么香甜美梦。
满头青丝铺陈枕上,几缕发丝黏在汗津津的额角,更添了不少娇憨之态。
这湘云妹妹,还真不把姐夫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