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万般仰慕的姐姐,竟觉眼前一幕魔幻无比,她才想问:我不是刚来吗?怎么就堆那么多政务?
便被人推了肩膀往前,“子君生辰几何?到时候我为你贺寿。”
思绪被打断,罗子君又回归那个腼腆羞涩的少女,“今年的早就过了,姐姐若是闲暇,子君请你明年做主宾。”什么堆积如山的政务,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必须得空。”张庭摸了把额间的细汗,可算糊弄过去。
子君妹妹,还是那样年轻呐。w?a?n?g?址?f?a?布?y?e???????w?ě?n???????????????????
……
从前众人只闻漳州府地缘边陲,经济落后,百姓不堪教化,谁都不愿意来,可自从张庭凭着政绩连升三阶后,众人才惊觉这是块升官进爵的风水宝地。
张庭政绩卓越,将凤仙地基夯得严严实实,这会儿顺着她的路子去干个三五年,不就轻轻松松攒下一番政绩了吗?
朝廷里头因这‘小小凤仙县令’的官职,各方抢得头破血流,打得难舍难分。
高预婕好不容易托了关系,才挤入这炙手可热的凤仙县,如今来了十来天,就坐了十天冷板凳。
难怪京都里头都说,偏远蛮夷之地不堪教化,委实不假!
她试图插手济州府与凤仙的瓜果订单,却被县丞挤兑回去,竟还告诫自己手不要伸太长?
笑话,整个县都在她的管辖之内你一个小小县丞,竟敢对上峰如此说话!
高预婕拂袖而去,气得面红耳赤。绞尽脑汁想要将整个凤仙县收入囊中,可苦苦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她带着一众侍从漫无目的乱窜,倏地看到一户人家正在起一尊神像,子孙围着神像叩拜祷告,虔诚不已。
高预婕只瞥了眼浑不在意,嗤!一群将希望寄托虚无缥缈之物的愚民。
她继续往前走,走的路越多,沿途捧着神像经过的人就越多。
她察觉到不对劲,拉了一个人问:“不年不节,这么多人请神像做甚?”还都是同一尊。
百姓挺直了胸膛,自傲地告诉外乡人,“恁就不晓得了吧?这是俺们县太奶,天上降下守护俺们的神仙嘞!”
旁边的百姓也乐呵呵附和:“俺们要给县太奶立生祠!”
高预婕面色僵硬,很不好看,天上派下来的神仙?给上任县令立生祠?
她觉得匪夷所思,生生气笑了,自己这个现任县令还在呢,这些贱民就要给旁人立生祠?好啊好啊,真是好得很呢!
她身后的侍从也怒了,夺过塑好的神像往地上一摔,吼道:“立什么立!都不准立,县尊大人在此,尔等贱民休得放肆!”
被摔了神像的百姓崩溃大叫,如同自己被摔折了脚一般,跌倒在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没天理啊,王八羔子摔了俺的县太奶!”
闻声赶来的邻居们一听,顿时勃然大怒,拎起锄头镰刀就冲了过来,“千刀万剐的孬货,竟敢欺负俺们县太奶!俺们跟恁拼了!”
乌泱泱的人头黑成一片,将高预婕一行人团团包围,周围还有源源不断冲过来的百姓。
高预婕一行人大惊失色,这群刁民恶民!
起先摔神像的侍从,顶着一群恶狼恨不得将她撕碎的视线,咽了咽口水站出来,“你们之前的县令早就走了,我旁边这位高县令才是你们的父母官。尔等、尔等不要认错了……”
高预婕:“我是……”话才将将起了个头,就被人打断。
“俺们才不管恁是哪个,俺们只认张太奶!她才是俺们的守护神!恁一个小皮子算老几?还敢跟俺们张太奶比?”
“姐妹们上,给她瞧瞧厉害!无法无天了!”
黑压压的人群一拥而上,分不清谁的左右脚,齐齐往高预婕一行人身上怼。
“保护高大人!尔等贱民还不快快住手!”
等来她的,却是更猛烈的拳脚。
高预婕被侍从掩护逃出包围圈,眼睛怒得赤红,心中气血翻涌。
贱民,贱民!她要把这些贱民全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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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一行人狼狈回了住处。
富丽的正堂,一片冷寂。
小厮打了干净的水,小心为主人清洗伤口。
光洁的地面印着其余侍从的脸,她们蔫巴巴站作一团,瞅着主人黑沉的脸色,不敢吭声。
高预婕双目发狠紧盯着一处角落,手指捏的咔吱作响。
看得小厮头皮发麻,一时手失了分寸。
“嘶!贱人——”高预婕怒得一脚踹开他,撒落在脸的发丝衬得她更像个无能狂怒的野兽。
她双目猩红,指着一众侍从,“一群废物!”
今日就是她最耻辱的一天,都怪这些护主不力的贱婢,还有凤仙的那些贱民!
“传令给县里的捕快,把方才那些贱民挨个抓起来!本官要亲眼看着她们人头落地!”
“大人万万不可——”老先生气喘吁吁冲进来,她精通庶务地志,是嫡系派来辅佐高预婕的人,平时深受对方看重。
可高预婕已被怒气气昏了头,“老先生你不要再说了,我主意已定,这些寡恩鲜耻的刁民必须死!若今日不除之后快,他日凤仙县内所有人都知道,我高预婕是个人人可欺的泥人!”
老先生拉住高预婕的手,企图安抚她的暴躁。
苦口婆心劝道:“大人您初来乍到,应当谨慎行事才对,忍一忍风平浪静,日后真正执掌大权,再将冒犯的贱民清算也不迟。”
“再者,前任县令高升知州,如今还在漳州府,您与那帮贱民的争执正涉及到她,若有心之人传到这位耳中,您怕是得吃些挂落。”
高预婕也知应当如此,可心头就像被块石头堵住似的,憋闷得很。
她来回踱步,“那本官的颜面如何是好?”
老先生为她出谋划策,“抓起来,让她们当面给您道个歉。这样既能显得您大度,以理服人,还能收拢一帮人心。”
怕她乱来,特意叮嘱一句:“小人私底下打听过,这位知州不光在凤仙声誉滔天,就是在整个漳州府的威望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小不忍则乱大谋,您切记避其锋芒。”
好半晌,高预婕才点点头,可心头翻卷的怒火怎么都熄灭不了。这个张庭走就走了,还留下这么多烂摊子给她,竟还升任知州?呸!
翌日。
捕快将县民召集到一处。
高预婕独坐高台,眼中略含微不可察的轻蔑,俯视底下的众人。
老先生都看在眼底,在心里叹了又叹,招手让人将昨日闹事的乱民带上来。
“昨日发生了一起性质极其严重的恶事。这帮百姓目无法纪、目无尊卑,竟敢聚众袭击殴打县令,藐视朝廷制度,藐视陛下威严,简直无法无天!”
她话锋一转,“但高大人仁慈,念在百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