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头给她用自己的茶油。
两人相携来到院外,雨已经停了。径直走向饭厅,绕过假山,还遇到大师姐杨辅臣,眼角带笑,不疾不徐招呼两人:“小四,妹夫。”
宗溯仪听到她唤张庭“小四”,侧目觑身旁之人,眸光晶亮,捂着嘴憋笑。
张庭对他的取笑不为所动,热情地问候杨辅臣:“师姐早,一同去饭厅吧?”
“好。”
“师姐先请。”张庭手臂外伸,做出“请”的姿态。
杨辅臣笑着颔首,这段日子相处下来,自己十分喜爱这个四师妹,她性格温和有礼,处事井然有序,尊师重道。
她率先走在前头,张庭和宗溯仪并排坠在后面,场面十分友爱。
张庭却忽然侧首,无声地朝宗溯仪勾唇,唬得他立即收起笑脸,瞳孔微缩,汗毛竖起。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再说“怎么不笑了?”
宗溯仪浑身紧绷,预感有不妙的事情发生,小心倒退两步,但还没等他踏出一脚,便被人拉到假山后面。
他被抵到石壁上,见张庭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告饶:“妻,妻主,奴知错了。”他往左右看去,皆是石壁,简直退无可退。
晚了。
张庭卷住他柔顺的乌发,捏在手中把玩,低头叼住他的薄唇,齿间蛮横撕咬,宗溯仪想推开却又使不出力气,在行人交汇的岔路,他甚至不敢发出多余的吟声,只能默默任她上下其手,承受她赋予的一切。
倏地,不远处传来:“小四?妹夫?你们哪去了?”杨辅臣走到半路,本来和师妹说两句话,结果回头一看人都不见了,只得满怀疑惑回来找人。
近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宗溯仪心脏都绷住了,怦怦直跳,犹如行走在陡峭的悬崖,他害怕极了。忽而温凉的指腹相触,在他瞳孔骤缩时却又立刻分离,他心间松了一口气,却又在下一刻迅速袭来,反反复复折磨他。
等杨辅臣去了别处,张庭才放开宗溯仪。他出了一身薄汗,衣衫整齐,除了薄唇有些微肿,从外面看着并无大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膝盖发软,正颤巍巍打着哆嗦,身子不上不下,极为难受。
张庭平静地擦擦手指,掀起眼皮挑衅看向宗溯仪,他被看得猛地瑟缩,反手虚虚撑着假山,乖巧地直直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心底里却暗骂张庭衣冠禽兽。
待宗溯仪平复好心绪、恢复些体力,两人才重新前往饭厅。
只不过两人在路上玩闹耽搁不少时间,等到达目的地,连张恕都到了。
杨辅臣见小两口来了,手里捏着馒头,还一脸困惑地问:“小四、妹夫,你们方才去了何处?我走在前面,一回头你们就忽然不见了。”
宗溯仪咬紧薄唇,羞得埋下头,忿忿拿指头在后头直戳张庭。
张庭微笑着一本正经地说:“走在半路发现汗巾忘记拿,怕待会出门多有不便,便先回去取。”左手悄悄背在后头握住宗溯仪作乱的指头。
杨辅臣赞同地附和道:“是该回去拿,小四你别看方才下雨,稍后指不定会出个艳阳,届时汗如雨下,没帕子在手还不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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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恕咬了口蟹壳黄,酥皮掉的渣子落在她的罗衫上,抬眼瞅了两人一眼,感觉不太对劲,但她也没说什么,只叫人赶紧坐下用饭,待会儿朝食要凉了。
张庭拿了个蟹黄包子吃,推了碗糖粥给宗溯仪,她记得他爱喝雪梨银耳羹,这甜口粥应也喜欢。这包子味道真不错,她吃完又拿了个。
宗溯仪见周围还有旁人在,有些放不开,只好凑到张庭耳边道:“我也想吃你这个。”
张庭听了直接将手里的递给他,还复问他:“还要不要?”
宗溯仪端正坐着夹起包子吃,脚尖翘起又微微点地,闻言抿唇一笑,小声回道:“不吃了。”
张恕猛然满脸紧皱,感觉手里的蟹壳黄酸得要死,都快入土的年纪了竟还让她看这恩爱场面。
杨辅臣默默地将臀下的凳子搬得离夫妻俩远些,她虽二十有六,可她还未曾成亲啊!
饭后,听到老师回湖州府的荀晗、邬屏柳纷纷赶来拜见。
“学生荀晗,恭请老师晨安。”
“学生邬屏柳,问老师安好。”
张庭站在张恕身侧,静静打量她的两位师姐。刚入门时听老师提起过,后来大师姐来了,也听她说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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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姐荀晗,二十有一,比她还小一岁,湖州府本地人杰,家财万贯,贯通诗书,原是商贾出身,后家中放弃经商,读了三代才出她这么个举人。只不过单出相貌看,人有些阴郁。
三师姐邬屏柳,二十有四,身长玉立,风姿卓卓,锦衣美玉加身,才气出众,去岁高中湖州府乡试经魁,听说性子温吞,沉默少言,是从济州府迁居到此地的。
张恕大刺刺坐在主位,淡淡地品了口茶,“都起来吧。”
荀晗立马从地上站起身,扫视了一眼周围,目光落在张庭身上一瞬,随即又冷淡地收回视线,站到左侧。
邬屏柳缓了一会才撑着地起身,还慢吞吞道:“多谢老师。”她要站到右侧去,过了会,像是想起什么,又朝旁边的杨辅臣轻轻颔首:“师姐安好。”
杨辅臣也颔首示意,只不过面上淡淡的。
张庭垂眸,她发现三位师姐间的关系仿佛不太好。大师姐性格随和周到,但对三师姐态度平常,对二师姐更是视若无睹;二师姐只对老师恭敬,性子很独,对其余同门毫不理睬;三师姐性子温吞,该有的礼节都不少,但却莫名给人一种距离感。
张恕将众弟子的反应收入眼底,各有各的毛病,顿时觉得头疼,叹了口气,视线不由落到张庭身上,面露欣慰,所幸小徒弟是个好的!
她向二徒弟、三徒弟介绍:“这是你们师妹张庭,张,施弓弦也;庭,稳如厅堂。”
荀晗和众人隔了一排椅子、桌几,漫不经心靠在柱子上,听老师郑重介绍张庭,只扯扯嘴角露出轻蔑的弧度,“不知这位四师妹,如今功名几何?排位几许?”
张庭不过秀才出身,而在场的三位师姐俱都是举人,还有年纪小于张庭的,荀晗这般问张庭就显得别有意味,故意想让她难堪。
杨辅臣拧眉,呵斥一声:“老二!”
邬屏柳沉默地站着,闻言也朝张庭投去目光。
荀晗睨了一眼杨辅臣,嗤笑:“大师姐,师妹我可没和您说话,您急什么啊?”
杨辅臣一噎,本想好好训斥她一顿,却在她冷漠的眸中失去声音,泄气低下头。
张恕左看看暴躁的二弟子,又右看看平静的小徒弟,摸着下巴突发奇想:到底最后是火山被冰山浇灭,还是冰山被火山烧得沸腾?
宗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