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毒的蛇,但京都从没听说过啊?
张庭让夫郎先出去,她将蛇给叉出来。
宗溯仪怎么都不肯,紧紧抓着她,呜咽啜泣:“我不敢。”他感觉除了妻主身边,阖府上下哪里都像是被那东西爬过似的。
张庭让夫郎稍安勿躁,听自己指挥不要乱动,然后做好防护,找了个叉子小心靠近床边,精神紧绷到了极点,脑中反复演变待会发生的变故。
宗溯仪揪着她的衣服,呼吸几乎停滞。
张庭趁机掀起被褥,然后见到了——
额,一条扭动的小蚯蚓。
就这?
张庭无语凝噎,单手捏起小蚯蚓递到宗溯仪眼前,“就它?”
宗溯仪四肢乱跳,马上撤离她身边,无助哭咽,“你拿我远点!!不要过来!”
张庭撇撇嘴,跟手里的小蚯蚓对视一眼,忽然冒出一个坏主意,勾起玩味的笑。
她一派轻松走过去,“郎君别怕嘛,小红很可爱的。”
宗溯仪躲在柱子后边,边哭边骂:“混蛋,你快走开!”
“小红长得红润圆胖,又乖又活泼,只是与我们不是一个物种,你不要歧视它。”张庭觉得自己说的十分在理,就连小红都感动地向她弯腰敬礼,虽然张庭也分不清它的头在哪里。
维护众生平等从她做起,谁叫大家都说她善良仁厚呢?
或许这就是好人艰辛的道路吧,即使不被夫郎认可,也要一往无前。
宗溯仪哭得好不可怜,跺着脚求饶说:“好妻主,你别这样,人家真的好害怕。”
劝服也要适可而止,否则有碍家庭和谐。
张庭遗憾地将小红放到帕子上,“既然夫郎无意,那为妻下回再与你介绍小红。”尾音上扬,语气抑制不住的轻快。
宗溯仪显然瞧出她的不怀好意,雪白的脸气得泛起一层红晕,走过去忿忿抽了坏蛋手臂一下,鼻尖喷出一个‘哼’字,“叫你胡乱吓我。”
张庭摸了蚯蚓手还没洗,伸到他面前,果然人迅雷不及掩耳又缩回柱子后面了。
她不禁笑出声,笑声满室回荡,宗溯仪气得咬牙,讨厌这个坏人!生气扭过头,“晚上我不要跟你睡,你去书房或者我去偏房。”
张庭霎时回正神色,那不行。
想好好睡觉,夫郎就要哄。
但还不待她倒出满肚子的甜言蜜语,没眼色的小东西溜了进来,“娘,崽的朋友呢?你看到了吗?”蹬着小短腿哒哒哒跑过来。
张庭捏起手边的东西,“你说这条小蚯蚓?”
豚豚不满,双颊气鼓鼓,“这是崽的朋友,才不叫小蚯蚓,叫小美!”
张庭心说:小崽子脾气见长,那就别怪为娘为你请罪了。正好需要有人消解你爹的怒火。
张庭无奈看了眼夫郎,“郎君,蚯蚓是孩子的。你看这……”
宗溯仪简直要被熊孩子气死,撸起袖子,“张小猪,你做什么把那种东西放床上!是不是皮痒了?”
豚豚仰头叉腰,人小气焰高,振振有词:“朋友要跟崽睡最好最暖和的被窝!”还扭着屁股做鬼脸。
父女两个各不相让,叽叽喳喳吵了起来。
小屁孩不知哪里学了一套歪理,挤兑地老父亲气血翻涌,哑口无言,只好求助妻主。
美人朱唇轻咬,生生将万般委屈都凝在一双如水的眸中。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张庭身为一家之主,自然选择帮理不帮亲。
顺手从墙角抽出一根细长的竹枝,这种东西原本很少,但由于某只狡猾的小猪喜欢拱着竹条到处藏,以至于阖府上下泛滥成灾。
她手执竹枝晃了晃,笑道:“张小猪小朋友,请撅起您的尊臀。”
第229章
关于一个小孩究竟能闯多少祸,张小猪小朋友是很有经验的。
否则也不会逼得老母亲老父亲在家里塞满竹条。
那天以‘礼’服人之后,小崽子果然乖巧许多,早上都不来搅扰爹娘清梦。
宗溯仪甚感幸慰,安眠到晌午,徐徐睁开迷茫的眼睛,却不期然与一条扭动的环形生物对上,只要它再往进一点,就能扭到他脸上。
“啊——”石破惊天的尖叫瞬间炸响。
宗溯仪往后躲,险些四脚朝天摔到地上,几个慌忙赶来的小厮扶着他,又摘去床榻上的小蚯蚓。
他抚着胸膛轻喘,心有余悸,“哪……哪来的?”
小厮们眼神交流一圈,决定出卖可爱的小小姐。
他肩上披了件外袍,被仆役搀扶着坐下,咬牙:“给我把那小兔崽子抓来!”
“是,公爷。”
走了两个健壮的小厮,剩下的伺候男主人洗漱,更衣,绾发。
他今日穿了身墨绿的长衫,仅用一根织金的腰带系好,外罩一件青色流光的宝相纹大袖衫,墨发如瀑披散在身后,肌肤白皙如玉,炽烈的阳光洒了进来,照得铜镜里边的人是如此尊贵美丽。
小厮捏着象牙梳为他理顺每一缕青丝,再细致抹上名贵的香露,一身乌发便如柔顺滑腻的绸缎般,在明亮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都说公爷当年被废,一夕之间跌落谷底,受了不少折磨与苦楚,可真正受苦的人,哪里还能保持这一头润泽美丽的青丝,十来年青春如旧,性子也如未嫁的小公子般骄横?
小厮说主君对公爷上心,很是爱重他。
宗溯仪翘了翘嘴,盯着镜中华贵貌美的男子满意不已,“妻主极其爱我,这么多年都不曾丝毫变心。她说,外头的男人根本比不上我半个手指头,她都懒得看一眼。”后一句虽然是宗溯仪杜撰的,但他相信张庭肯定是这样想的。
小厮连忙称是,“京中谁人不知,主君院里只有公爷一人。”
把宗溯仪哄得高兴极了,随手赏了小厮小把银豆子。
待更衣完毕,他坐到外间小榻上,正好某只顽劣的小猪被人押解进来。
“放开崽!放开崽!!”四脚齐用挣扎,中气十足又叫又喊,就跟要被丢下油锅炸了一样。
茶盏“嘭”得一声掷下,水花溅起,豚豚小身子一颤,大眼睛与前面的人对上,缩缩脖子,瞬间停止挣扎,抱着手手安静如鸡。
“爹……”
宗溯仪让小厮们把罪犯压过来,他要亲自审理。
满室的仆役捂嘴憋笑,轻推着小孩过去接受老父亲的拷问。
小屁孩对危险的识别能力堪称登峰造极,脚像是粘在地上似的,不肯挪动分毫。
宗溯仪等得不耐烦,“一、二……”还没数到三,小屁孩就蹬着短腿跑过来,“别数别数,崽来了崽来了!!”
老父亲冷哼一声,“张小猪我问你,床头那只脏东西是不是你故意放的?”
小屁孩精得很,拒不认罪,还昂首挺胸叉腰:“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