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忧心。
张庭的反应太真实,惊得宗溯仪原本正常的脸色发白,又听她道:“郎君你近日是接触了什么物什,还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吗?”
吃错了什么东西?
他最近只吃过必孕药,莫非那药有问题?
这般想着,宗溯仪面上瞬间煞白,再去照镜子,脸色果然如张庭所言,越看越惨白。
他怕招来训斥,不敢告诉张庭自己在喝必孕药,眼神飘忽,掩耳盗铃道:“我没有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张庭听他这样说,便松开眉头,“既然没吃过,那应该是为妻看错了。”
宗溯仪点头如捣蒜,连连附和:“对对,妻主你看错了。”w?a?n?g?址?F?a?布?页?ī???u?????n???????Ⅱ???????????
他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缓了缓,片刻后见张庭心神重新投入书本当中,又揪着衣角,若无其事道:“妻主,小容说看到隔街有位郑大夫,专治夫妻多年不孕,有一副药剂为许多男子助孕成功,这该不会是假的吧?”他声线有些抖,隐隐约约透露出深深惧意。
哼哼,这下知道怕了?
张庭顿了半晌,似乎恍然,“嗐!这世上哪有喝了就怀孕的药?而你说那位郑大夫?那顶多算个兜售药剂的小贩。惯爱用噱头开假药赚黑心钱,今儿午时就被官府抓走了。”
卖假药,被、被抓走了?
宗溯仪瞳孔猛地一缩,心尖震颤,这下更怕了,手脚吓得发软,六神无主。
他怀着最后一丝期望问道:“那、那些喝了药怀孕的男子怎么回事?”
张庭眼皮都不掀一下,悠哉游哉回他:“找人假扮的呗,专骗小夫妻的钱。”她唇角悄悄翘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叹道:“可怜那些找她开药的男子,听说有的用过假药,脸都溃烂了,唔……还流脓长蛆。”
流脓长蛆?!
宗溯仪大惊失色,甚至感觉有虫子在他脸上蠕动还咬他,吓得险些站不稳,连忙扶住桌案。他得立马找个正经大夫好生瞧瞧脸!
随口扯了个谎:“我去找小容看看香囊绣好没。”说着软着手脚出门,跨过门槛时差点被绊倒,踉跄两步又着急忙慌往前跑。
张庭抬眼瞅他惊惶失措的背影,眉头一挑,眼中含笑,压住不停往上翘的嘴角,深藏功与名。
卖假药是真的,人也是中午她送进去的。不过烂脸吗?是她编的。
看宗溯仪以后还敢不敢乱吃东西!
……
等张庭回书房看书,宗溯仪请的大夫正好到了。小容还和他保证,这位老大夫是回春堂的坐馆大夫,决计不是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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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刚摸上脉搏,他瞥了眼书房的方向,压低声音惊慌问:“我身子无碍吧?”
见她不答,心凉了半截,又颤着声问:“还有的治吗?”
老大夫拢紧眉毛,有些犹疑。她看看宗溯仪,又再度摸摸脉。不对啊?脉相正常,可脸色怎么白成这样?
宗溯仪在她的沉默与严肃中,以为自己真的脱不开毁容的命运,心头万分悔恨,险些哭了出来。他甚至将自己后半生的凄凉景象都想了一遍。
毁容后张庭定然不会再喜欢他,说不得还要狠心将他抛弃在偏远的角落。而他只能捂着脸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暗自窥伺她的动向,看她将一个个鲜嫩貌美的少年抬进门,看着一帮不要脸的狐媚子围着他的妻主打转,看他们夫妻恩爱、红袖添香,妻主还要和这些个狐媚子,做曾经对他做过的事!
宗溯仪只要一想到这里,牙关就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恨得不行!
贱男人凭什么!
但他又忍不住流下痛苦的眼泪,呜呜呜,他一个毁容的男人,身后还无家族依仗,日后应该怎么办啊?
老大夫收了手,疑惑地看眼前的年轻人簌簌落泪,仿佛明日便是他的死期一般。她这似乎一句话都不曾说?
她摇了摇头,真是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郎君,你身子无碍。只需调节好情志便好。”
“身子无碍,”宗溯仪还捂着脸无声落泪,下一瞬他反应过来,猛然抬头惊道:“身子无碍?”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喜意。
老大夫点点头,收拾好药箱便要出门。
宗溯仪忙叫小容给了赏银,随即捧着脸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又跑去房里对着镜子反复照看。
他眉梢泛着喜意,捏捏自己吹弹可破的脸蛋,摸摸自己流畅的轮廓,骄傲地努努嘴。
有他在,狐媚子通通休想进门!
宗溯仪哼着小调收拾好脸上的泪痕,恢复了愉悦的好心情。心里还庆幸:幸好妻主不知他做的糗事!
随后,他又觉不安心,忙将小容叫来,沉着脸威胁:“今日这个大夫给我瞒好了,千万不能让妻主知晓!”
小容想到小姐的嘱咐直直点头,又有些尴尬。那老大夫都是按照小姐吩咐去找的,他待会还要过去回话呢。
宗溯仪自以为万事扫尾干净,开心地扬了扬眉,像只活泼又得意的猫,翘着尾巴走了。
小容见宗溯仪离去,心中暗自腹诽:就郎君这样的,还想瞒得住小姐?怕是再来十个都不够。
其余事情无碍,宗溯仪便又去找张庭了。他这才经历了一场‘大劫’,正是想她、黏她的时候。
宗溯仪就这样偷偷溜进书房,不由分说扑到张庭怀里。书房的冰盆还没送进来,正是闷热的时候,他也不嫌,非要跟人贴着。
张庭笑声带着气音,呼吸拂过他的发梢,“快起来,待会又一身汗。”她今日耽搁不少功夫,现下真的要温书了。
宗溯仪撇撇嘴,犟劲儿上来非要跟她对着干:“就不!”话音刚落,身子扭了两下跟张庭贴得更紧不说,还强迫她的手环住他的腰肢。
可张庭还找不到法子治他?
只听她问:“郎君方才去哪了?”
此话一出,张庭能明显感觉到掌下之人的脊背一僵。
宗溯仪暗骂一句老狐狸,赶忙埋起头,甚至不敢让她看到自己的脸,生怕又被看出点什么。
他强装镇定:“能去哪儿?不是跟你说过找小容看香囊了吗?”说着他忿忿地扯开腰上的手,撑着她的肩膀爬起身。
张庭戏谑道:“什么香囊要看那么久?”侧了侧头,故作惊讶:“咦,郎君眼眶怎么肿了?”
“就是要看那么久!你是女人你不懂,别乱说。”宗溯仪双眼圆睁,急忙转过身,又怕自己行事过于突兀引起她怀疑,装作口渴走到桌几倒水。
喝过水看到桌几上还摆着一盘鲜美的桃,他灵机一动,转移话题:“你这桃倒是新鲜。”
张庭淡笑一声,顺着他的意道:“是挺不错的,果香绵延,味道脆甜可口。”
宗溯仪忽而看到边缘不起眼处有一颗形状稍小的桃,他拿起细细看看,比盘子里所有的桃都要红,乃至于红得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