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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号史诗 第二十章 黑牙的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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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软绵无力的火澄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12-09 06:02:49 来源:源1

第二十章黑牙的毒牙(第1/2页)

堵住裂口后的“平静”,比之前的疯狂更令人窒息。

血锚号像一头被刺穿肺叶、仍在苟延残喘的巨兽,在潟湖相对平缓的水面上下起伏。外界的风暴并未停歇,狂风卷着雨滴,敲打着早已破烂不堪的帆布和舱壁,发出永不停歇的、令人神经衰弱的噼啪声。船体倾斜的角度虽然稳定下来,但那种随时可能倾覆的失衡感,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每一个人的脚步和心跳。

底层舱室的积水被“快嘴”让带人操作的手动泵勉强控制在了腰部以下,但刺骨的寒冷和无处不在的湿气,已经浸透了所有人的骨髓。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木材腐烂的甜腻、呕吐物的酸馊,还有伤口感染的微弱甜腥气——那是死亡在耐心等待的味道。

短暂的、因共同求生而激发的凝聚力,在寒冷、疲惫和持续的不安中迅速消散。劫后余生的庆幸,很快被更现实的恐惧和怨怼取代。食物和淡水所剩无几,分配时爆发出更多的小规模争吵和推搡。伤员的**在底舱回荡,得不到有效救治,只是徒增绝望。

黑牙萨奇,在亨特船长“看紧它”的命令下,解除了临时的禁足(尽管他的亲信被处决),重新开始行使大副的部分职责。他不再像风暴最激烈时那样公然指责,而是换上了一副同样疲惫、但似乎“更负责任”的面孔。他亲自监督水泵的运作,检查所剩无几的物资,甚至偶尔会呵斥那些抱怨声太大的水手,显得格外“公正勤勉”。

然而,毒蛇总是选择最隐蔽的角度出击。

他开始在船员中“不经意”地走动、交谈。对象通常是那些在堵漏时离得远、不甚明了具体情况,或者本就对林海这个“异类”心存芥蒂的普通水手。

“唉,这次真是捡回条命。”黑牙会叹口气,拍拍某个正在啃硬面包的水手的肩膀,“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

水手茫然地看着他。

“我是说,”黑牙压低声音,老鼠眼里带着忧色,“咱们血锚号,以前虽说也遇到过风浪,可什么时候被逼到要拿船硬抗转向,把龙骨都差点扭断的地步?那一阵左满舵加上猛升帆……啧啧,我听着木头响,心都跳出来了。”

水手回想起当时船体可怕的倾斜和那声恐怖的断裂声,脸色发白,点了点头。

“那东方小子,是有点鬼主意,”黑牙继续,语气“公允”,“上次飓风边上是靠他感觉。可这次……感觉过头了吧?那么大的风浪,那种不要命的转法,真是为了甩开‘灰鲭鲨’,还是……”他欲言又止,摇了摇头,“算了,也许他真觉得那样能行。就是苦了咱们的船,还有那些被卷下去的兄弟。”

他的话像滴入清水的墨汁,缓慢而确定地晕染开来。水手们的窃窃私语开始变了风向。

“是啊,当时吓死我了,以为船要翻了。”

“黑牙大副说得对,那转得太狠了……”

“船裂了,就是那时候裂的吧?”

“他是不是故意的?想把船搞沉……”

“我听人说,东方有些巫术,就是靠水和风……”

流言在疲惫、恐惧和闭塞的环境中迅速滋生、变异。渐渐地,在一些水手眼中,林海不再是那个在危机中挺身而出的“读星者”或“船巫”,而成了一个“鲁莽”、“古怪”、甚至可能“带来厄运”的危险因素。毕竟,船裂开是事实,人死了也是事实。总需要有人来承担这份恐惧和损失。

黑牙很懂得分寸。他从不直接在亨特面前激烈指控林海,反而偶尔会说:“船长,那小子虽然鲁莽了点,但堵漏时还算卖力。”或者:“现在船成这样,也没别人有他那些歪点子,暂且用着吧。”这种看似“宽宏大量”实则将“鲁莽”、“歪点子”坐实的说法,比直接的谩骂更有效。

林海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当他走过甲板时,一些原本会对他点头或让路的水手,现在会移开目光,或者在他背后投来含义复杂的注视。当他去检查那处临时修补点时,原本一起干过活的几个人,也变得沉默寡言,动作迟缓,仿佛在避嫌。甚至有一次,一个负责看守水泵的水手,当林海走近想查看排水效率时,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林海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不意外。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人性最本能的自保和推诿便会抬头。黑牙只是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

他尽量保持沉默,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每天数次检查修补点的情况,协助乔尼想办法加固其他薄弱部位,偶尔用自己省下的一点点淡水,帮艾莉西亚冲洗她那些宝贵的药材和工具。他和托马斯、“快嘴”让、乔尼之间的交流也变得更加简短和隐晦,往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一种基于共同经历和现实威胁的小圈子,在无形的压力下悄然巩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十章黑牙的毒牙(第2/2页)

这天下午,雨势稍歇,但天空依旧阴沉如铁。林海在船尾附近清理一些被风暴冲到角落的杂物,试图找出点能用的东西。静水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她蹲在舷边,望着浑浊的潟湖水,手里似乎摆弄着什么。

林海起初没在意。但当他准备离开时,静水忽然站起身,脚步很轻地经过他身边。在她擦身而过的瞬间,林海感觉有什么小而坚硬的东西,被飞快地塞进了他手里。

他不动声色,攥紧拳头,走到一个无人角落,才悄悄摊开手掌。

那是一枚灰白色的贝壳,很小,但形状奇特,边缘有锯齿,像微缩的鳄鱼牙齿。贝壳内侧,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可能是植物汁液混合了黏土)画着一个极其简单的图案:一条弯曲的线,末端分叉,像是蛇的信子,正对着一个扭曲的、类似船锚的符号。

图案粗糙,寓意却清晰得令人心悸:毒蛇,正在觊觎(或已经咬向)这艘船(或船上某个像锚一样关键的人?)。

静水的警告。她用自己的方式,解读着船上无形的氛围,并将危险视觉化。毒蛇——黑牙。船锚——亨特?还是……血锚号本身?抑或是象征“稳定”和“停泊”的东西?分叉的信子,意味着不止一个威胁?还是狡诈的伎俩?

林海将贝壳紧紧攥在手心,锋利的边缘硌得生疼。静水看到了他没有看到,或者不愿去深想的暗流。黑牙的毒牙,不仅仅在散布谣言。

他需要更警惕。不仅仅是对黑牙,也是对亨特船长态度的微妙转变。

亨特这些天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船长室里,偶尔出来时,眼神更加浑浊和阴郁。他看着林海的目光,少了风暴中那一闪而逝的倚重,多了审视和猜疑。他没有再就船体崩裂的事直接质问林海,但也没有制止船上的流言。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林海知道,自己那点“有用”的价值,在亨特的天平上,正与“麻烦”、“不可控”和“可能带来的厄运”进行着危险的权衡。一旦亨特觉得弊大于利,或者需要转移船员的愤怒和恐惧时,自己随时可能被抛弃,甚至成为祭品。

傍晚,黑牙“例行”向亨特汇报情况。林海正好在附近协助乔尼固定一根松动的护栏,能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水泵还能维持,但人手不够,都累垮了。”黑牙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

“……嗯。”亨特沉闷的回应。

“食物……最多再撑两天。淡水更少。几个重伤的,艾莉西亚女士说没药了,估计熬不过今晚。”黑牙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船长,现在人心不稳。好些人在议论……说咱们这次遭这么大灾,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或者……船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招来了祸患。”

舱内沉默了片刻。亨特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放屁!”亨特低吼了一声,但底气并不足。

“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黑牙连忙道,“可是船长,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啊。尤其是……有些人觉得,自从带了那个东方人和他那本怪书上船,麻烦就没断过。先是差点被海军逮到,接着是飓风,然后‘灰鲭鲨’死咬着不放,现在船又……”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看好他。”最终,亨特只吐出这三个字,声音沙哑而疲惫。

“是,船长。”黑牙应道,语气恭顺。

林海的心彻底凉了。亨特的猜忌已经被黑牙成功种下,并且生根发芽。“看好他”,意味着监视,意味着不再信任,意味着他随时可能从“有用的人才”变成“需要处理的麻烦”。

他看了一眼手中那枚画着毒蛇与船锚的贝壳,又望向阴沉沉的、仿佛永远也不会放晴的天空。

黑牙的毒牙,已经悄然刺入,毒液正在蔓延。而亨特这艘“船”,正在风雨和毒液中摇摆不定。

他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但在这孤立无援、强敌环伺、连船长都可能成为敌人的破船上,他能做什么?

也许,是时候真正考虑静水警告中那“分叉的信子”所代表的另一重含义了——除了黑牙这条毒蛇,是否还有别的威胁在逼近?而他又能否在毒牙咬下之前,找到一丝生机,或者……制造一个机会?

他收起贝壳,目光变得坚定而冰冷。

既然毒蛇已经亮出了毒牙,那么,猎人也该准备好他的陷阱了。即使这个猎人,此刻手无寸铁,身陷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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