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咕咕叫声从越金络肚子里传来,越金络抬起头,擦着脸上的鼻涕眼泪:“谢谢两位军爷,我我我,我饿了,军爷有吃食吗?”
秃头北戎军拍了拍手:“你问我要吃的,我也饿得厉害呢。”
越金络站起来,左右望了望,忽然指了指门口那匹压在车下的马:“军爷,那有匹死了的马,咱们把它烤来吃了如何?”
有痦子的北戎兵抚了抚自己的便便大腹:“你这小子怂是怂了点,脑子却很好啊。”他几步迈出门,掏出佩刀斩下一条马腿,又掏出一个火石和一小袋盐巴丢在越金络面前,“生个火,给爷爷们烤了马肉吃。”
越金络捡了马腿,用火石火蕊生了堆火。在他忙着收拾马肉时,两个北戎人坐在火堆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了天。
有痦子的那个说:“听说寰京城里跑了个栎朝的小皇子。”
秃头的那个说:“我听阿日松参领说过,那个小皇子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纨绔子弟,不足为惧。倒是阿日松参领防守周密,还能被那个小皇子跑走,都是因为救他的是栎人的天倚将军纪云台。”
提到纪云台的名号,有痦子兵不由得啧舌,过了半晌,又压低了声线:“依我所见,乌吉力二殿下也是个废物,五万大军拦不下一个小皇子,这二殿下嘛……不如咱们朗日和大殿下聪明谨慎,可惜了,咱们大汗偏偏要带二殿下出来打仗,看来以后皇位也要传给二殿下了……”
他话说了一半,被秃头兵踹了一脚:“二殿下的事儿也是你我能说得吗?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有痦子兵被秃头兵骂了,讪讪地住了嘴,又硬邦邦地换了个话题,不再聊两位北戎殿下的闲事。
越金络在他们攀谈时,悄悄地背过了身,背对两个北戎兵,面对着白九,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
白九的眼睛瞪大了。
那个纸包是离开村子时,绿腰塞给越金络的下作迷药。越金络无声地冲白九做了个保密的口型,把纸包里的药粉全倒在手上。越金络虽然看着冷静,但是手上的颤抖已经出卖了他,他倒了迷药之后,险些把北戎兵丢给他的盐巴弄洒。好在两个北戎兵此时正聊得兴起,又对这位“怂货”栎人十分轻视,才没注意到他这边的动作。越金络和着方才北戎兵丢过来的盐巴,混着马腿上的马血,把那一把迷药在马腿上抹了个匀称。
马肉里的脂肪被火烤化,噗嗤噗嗤的掉落在火堆上,很快勾得两个人北戎兵食指大动,有痦子的北戎兵率先割下一块烤肉丢进嘴里,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肉上还带着焦脆的外皮,痦子兵越吃越高兴,冲着越金络拍拍胸口:“你这个栎人会做饭,以后给我当仆人,你的仇我帮你报,那个栎人我帮你杀。”
秃头兵说:“伍长让咱们继续往南搜寻那对兄妹的事儿,你真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痦子兵摆摆手:“不差这一时半刻。”
越金络听着他两个的对话,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缩在墙角,忽然之间,心口一紧,四肢百骸漫过一阵刺痛。
极乐天女毒素竟然在此刻发作起来。
如同溺水一样的窒息感涌上来,全身滚烫,越金络张开口,却无法呼吸,身体一阵痛麻,摔倒在地。那两个正在啃马肉的北戎兵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秃头兵走了过来,踹了他一脚。见他双目涣散,额头满是汗珠,秃头兵一口唾沫啐了出来:“真是晦气,原来不但是个怂货,还是个沾了极乐天女的废物。”
有痦子兵嫌弃地皱着眉:“亏我一开始觉得他有仇必报,和咱们北戎人一样,都是血性汉子,还想教教你武功,没想到你沾了极乐天女,是个肮脏的东西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看着越金络毒发,一条马腿很快被吃了个干净。有痦子兵啐掉嘴里的骨头,嫌弃道:“看你毒发难受得很,不如我一刀结束了你的痛苦吧。”
第37章大仇得报
有痦子兵啐掉嘴里的骨头,嫌弃道:“看你毒发难受得很,不如我一刀结束了你的痛苦吧。”
秃头兵冲他挥挥手:“要杀就快去。”他说着站起身,往那具马尸边走去,“这马腿好吃得很,咱们再烤一块。”
有痦子兵扶着膝盖站起身,脚下晃了一步,讷讷道:“今天走得累,吃饱就犯困,连脚底下都不听使唤了……”
“不对。”秃头兵忽然出了声。
有痦子兵奇道:“哪里不对?”
秃头兵皱着眉头:“咱们伍长杀的那个栎朝车夫,死得时候明明是睁着眼的……怎么此刻闭上眼了?”
有痦子兵的目光一下子落在越金络的身上:“这小子同车夫认识!”
秃头兵看着因为疼痛蜷缩在地的越金络,皱眉道:“我想起来一个事……二殿下给栎人的小皇子下了极乐天女散。”
两个北戎兵四目相对,同时拔出了刀。
秃头兵站在院子里,只走了两步,居然被破屋的门槛绊倒在地。他扶着门框站起身,却感觉身体越发瘫软,只走了一步,又跪在地上。有痦子兵本就站在越金络身边,此刻正好提刀往越金络身上斩落,一直躺在地上的白九忽然扑了过来,用他的身体狠狠压住了有痦子兵。有痦子兵反手挥刀向白九斩去,白九挥臂格挡,叮的一声,有痦子兵的佩刀落在地上。
迷药终于起效了。
白九拖着一条伤腿,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刀,转头向越金络道:“殿下回避一下,我要给老李报仇了,我这不算是光明正大,是下作手段滥杀无辜,殿下莫看。”
越金络点点头,却不离开。
白九见他站在原地不走,便不再犹豫,举起刀狠狠向有痦子兵斩乱,血水溅了白九一脸。越金络恍惚间只觉一些腥热的水滴落在了自己脸上,北戎兵的脑袋已经咕噜噜在地上滚成一团。
被这献血一泼,极乐天女毒一下子涌上头颅,越金络疼得冷汗扑簌簌而下,意识消散前,听到白九在他身边放声大哭:“苍天有眼,老李,我给你报仇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慢慢消散,耳边听到几声低低的对话,一只手带着微湿的布巾落上了他的额头。越金络猛地醒过来,翻身半跪在地。
破屋外的日光已经西斜了,长长地扫进屋内。纪云台面色苍白坐在他身边,越金络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枕在纪云台的膝上。
越金络急忙往前爬了一步,但刚褪下的极乐天女毒让他脑袋仍旧有些混沌,这一动,又直摔进了纪云台身上。
纪云台把他重新按回自己的膝上,低声道:“躺好。”
可是越金络哪里能躺得住,他眼眶微酸,轻声说:“师父,你醒了?你还难受吗?师父,你的脸色还是很差啊。”
他一连串问了几句,纪云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