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一般。站在她身前的乌吉力却是膀大腰圆,便如黑熊般壮硕。这样一个垂杨细柳的女子在男子身前低声哭泣,便是铁石心肠也难免心生恻隐。
乌吉力手指了她半晌,深吸了一口气,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道:“也罢,我可以信你这一次。”
虹商眼泪未止,哽咽道:“谢二王子。”
“你莫谢我。”乌吉力眯起眼,“你方才在我父汗面前说起越金络那个小子,我知你满心都是他。你虽是青楼出身,却至今仍是处子,你要让我信你,也行,除非你今夜跟了我。”
虹商愣了一愣,下意识就要后退。却被乌吉力用力抓住了手腕。她用力挣扎,奈何却逃不开乌吉力强韧有力的手掌。
“请二王子自重。”
乌吉力大手一揽,将虹商横抱在怀,虹商回头咬了乌吉力肩头一口,被他捏住了下巴,在耳根吹了口气:“女人只有跟了男人,心才安定。”
那之前被泼了一身热茶的侍女此时站起身,走到帐前拉下了帐帘,一言不发地退身走了出去。片刻后,帐内一声惨叫。
等到日头转过西天又重新上了东方,乌吉力的帐篷才有侍女轻轻掀开。虹商穿了一身单衣跪在床下,乌吉力从床上翻身下来,轻手轻脚抬起她的下巴:“你今日跟了本王,伺候得不错,本王开心,本王就赏你个大礼。”他抚过虹商纤细的下颚和柔软的肌肤,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虹商伺候乌吉力穿戴完毕,这才收拾好自己,跟着乌吉力一前一后走了一里地,来到一处营帐,乌吉力上前一步,掀开一顶帐篷的羊皮帘子。
一缕阳光正好落进帐篷内,一个脖子上挂着锁链的青年被忽然照进来的阳光刺了眼睛,急忙别过头,那身上凝固的血迹证明了他之前经历过怎样一场血战,而血迹下细软又破烂的绸缎衣服又表明了他曾经是一位如何高贵的天之骄子。
虹商轻轻抽了一口气,迈上前一步,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不由得笑出了声。
乌吉力道:“这栎朝的三皇子身边亲卫可是真顽固,抓他废了好大力气,如今便送给你玩玩吧。”
虹商急忙做了一个万福谢恩,转头向越镝风道:“三殿下,久见了。”
越镝风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口唾沫啐在她裙摆:“万人骑的贱货,我第一眼就知道你将来定是个祸害,可惜我那傻子弟弟被你骗得团团转。”
虹商将裙子提起来,把裙摆的浓痰用越镝风的脸擦了个干净:“殿下当日说奴是臭水坑的老鼠,奴是成不了天上的仙鹤,但奴可以拔了仙鹤那身雪白的羽毛,叫天上的仙鹤也变成水坑里的老鼠。”
越镝风怒目圆睁:“你敢!”
乌吉力在一旁笑道:“虹商舍不得她心上的小殿下受苦,可不会舍不得你受苦。”他说罢,向虹商问道,“这三殿下送你了,你想怎么玩都行。”
虹商抿了抿嘴唇:“奴啊,要让他也变成个嘴里吃着脏污粪便也觉得自己不配的最下贱的牲口。”
越金络浑浑噩噩地睡了醒,醒了又睡,一会儿仿佛是阳春三月,他上树攀了许多青杏,砸了他四哥三哥满身皆是杏子。一会儿暑热七月,合欢娘娘命人摘了许多莲花,修长白皙的手捏着莲花轻嗔:傻孩子,天这么热,你怎么又给我做珍珠膏啊,快饮些冰块,消消暑气。香风吹过,暑气更热,他满身满脸皆是汗,怀里揣着的青杏此刻都抖落在地,变成颗颗滚圆的极乐天女散,一个白衣男子说:“贩售极乐天女者杖刑二十,拖下去,打!”
越金络背上吃痛,惨叫一声,惊醒在地。
第22章道在天下
越金络背上吃痛,惨叫一声,惊醒在地。
那梦里的刑杖好像又一遍遍打在他背上,后背的肋骨根根都在刺痛,疼得五脏六腑都要挤破了一般。
一个穿北戎服侍的女子走上前,道:“越公子,请换衣裳。”
那女子说着掀开了帐帘,帘外刺眼的日光照了进来,越金络习惯了黑暗,此时眼睛被阳光照得一阵刺痛,急忙用手捂住了眼睛。
那北戎女子说:“今儿是汗王赐的围猎,特意请诸位栎朝王臣伺候,越公子莫让汗王扫了兴致。”
越金络身上无力,由着那女子给他从上到下换了身干净的北戎衣衫。极乐天女的药效仍旧没散,越金络的每根肋骨都如同折断了般疼痛,他心中一会儿止不住的怒火,一会儿悲从中来,但很快又昏昏欲睡。
马车在一个硕大的草场停了下来。草场中央用木栅栏做了个围栏,四周有三面坐满了北戎权贵,还有一面皆是栎朝的降臣和囚将。
越金络也被“请”到降臣之中,坐在最前端,面前还有一只红木矮几,上面摆了时鲜的水果和一壶美酒。他环顾四周,除了自己和父皇的两名公主几名侍妾外,三皇子四皇子具不在内。心中默默松了口气。
很快有一群北戎士兵击鼓而歌,那北戎秣河王在围场同越金络遥遥相对,举杯示意:“如今栎朝皇帝身陨,几名皇子也只剩下小殿下一名,今日小殿下也向我北戎俯首,看来我北戎乃是天命所归。”
越金络身子晃了晃,打了个哈欠,烂泥一样趴在桌上。极乐天女大约是毁掉了他一半神志,秣河王所说之言他听了几个字,便又头晕脑胀。
秣河王也并不气恼,自己饮了那一杯美酒,冲身边掌旗的小官点了点头。那小官领命,举起左手的赤旗晃了一晃,猎场左边一个栅木打开,从里面缓步走出头吊睛猛虎。
老虎许是饿了许久,蓦一入场,便是一声低吼。掌旗官从身边的笼子里掏出只五色斑斓的山鸡,手一抬,山鸡飞落在猎场之中。
吊睛猛虎伏下身,向山鸡缓缓挪了一步,山鸡立刻发现了身边的危机,震动双翅腾空而起。吊眼虎却比它更快,后腿一蹬,双爪一扑,将那山鸡一口叼在口中,瞬间分作两爿。鲜红的鸡血泼了满地皆是,北戎贵族们先是惊得倒抽一口冷气,随后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叫好之声。栎朝臣子这边则是人人噤若寒蝉。
越金络被叫好之声惊回了神志,望向猎场中半染血红的老虎,一时间眼前皆是寰京城破人亡血洒满地的景象。
此时,掌旗官将左手的旗子放下,几名北戎猎人打扮的侍从立刻上前,用手中的绳索套住老虎。老虎才得了片刻自由,此刻重新被缚,激得跳起来。几个手持长矛的猎人站了出来,矛尖组成猎阵,同老虎一来一往周旋了片刻那老虎才暂时安静下来。只是那老虎显是已被激怒,满身的肌肉绷紧,只肖身上绳索一去,立刻就要大开杀戒。掌旗官此刻将右手的旗子举了起来,围猎场的右边的栅栏门开启,一个木栏车关着一个老者缓缓驶入场内。
栎朝人群中发出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