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再次贴上耳廓,他问:“想听什么?”
“不知道,”陆听的声音里掺着些许摩擦声,“宝宝,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的声音。”
在这种暧昧的时刻,边雪的体温快速上升,听陆听吐露平常不敢说的话。
“我会故意调整助听器,想听你的声音。”
“哥。”
边雪闭上眼,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抖动。
他分神给韩恒明发了条消息。
「雪:在你车里抽根烟行吗?」
「小明:行啊,开窗开窗。」
「雪:。」
「雪:开不了。」
「小明:?」
「雪:行不行?」
「小明:神经病啊你,行,抽死你得了。」
耳边的呼吸声越发急促,边雪掏出根烟点上:“不是想听我的声音吗?怎么自己说这么多话?”
陆听在那头笑了声:“怎么突然抽烟?”
“你怎么知道?”
“字幕,哒。”
边雪微眯起眼,伸直双腿,将座椅向下调动几分。
“想听我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
“那怎么行?”边雪用牙齿咬着烟尾,“不许动了,先让我想想。”
陆听没有回答,边雪进一步追问:“我听见了,怎么不听话啊陆听?”
“你……”陆听缓了口气,“你当着我的面,不是这样的。”
边雪在心里承认,是的,当着陆听的面他怎么敢。
“叫我的名字。”陆听的语气忽然变得强硬。
边雪察觉到什么,想象着陆听拧眉靠在墙边,尽可能地把耳朵贴上听筒,而另一只手臂上的肌肉不断鼓动。
这种感觉简直比面对面还爽。
边雪还想听得更多,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恶劣,偏要避开正确答案:“哪个名字?”
陆听深吸了一口气:“我的名字。”
“哪一个?”边雪不紧不慢地停顿一秒,“小远。”
那头忽然没了声音,紧接着陆听撞到了什么东西,嗓音从稍远一些的地方传来:“阿雪,我……”
边雪笑了声:“再给你一点奖励,要不要?”
“什么……奖励?”
边雪又叫了一声“小远”,说:“我也喜欢你。”
铛——
陆听左手一抖,手机重重落地。
第41章
其实边雪还没说完,那句完整的话是“我也喜欢你的声音”。但语音通话就这样断了,再拨过去无人接听。
过了半小时,陆听才发了个消息过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有一张大黄坐在院子口张望的照片。
边雪其实很想逗陆听一句,脸皮怎么这么薄,但陆听把头像换成了一只小白猫,在点谁呢,真难猜。
第二天边雪照旧跟陆听视频通话,这次接得很快,拨通后两人都没出声。
“小陆啊,”杨美珍忽然凑上来大喊,“有没有去小卖部看看啊?记得帮我浇花!”
“今天还没去,”陆听也冲她喊,“现在去!”
他抓起钥匙和外套,“嘬嘬嘬”地把狗叫出去。视频就这样开着没关,边雪和杨美珍凑在一块儿,看他一路逗狗往小卖部走。
王叔在那头一叫,拎着块香肠一逗弄,狗“啪嗒啪嗒”地跑了。
“它……”陆听没反应过来。
边雪抓着病床围栏笑了好一会儿:“你不知道吗,它有好几个主人,吃百家饭的。”
陆听拉开卷帘门:“它最近不吃狗粮,我以为病了,想带去张叔那看看的,本来。”
“狗粮能有香肠和烤鸭屁股香吗?”
边雪笑得床都在抖,被杨美珍弹了个脑瓜崩:“你咋这么缺德,没看见小陆不高兴。”
陆听浇水的手一顿,没听清杨美珍的话,但看她表情好像在生气,连忙劝道:“不关边雪的事,姨你别气。”
杨美珍一噎:“我说啥了我……水!看着点,别浇多了!”
边雪捧着手机出了病房,也就三天没见,好像隔了半个世纪。
真当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而且还挺尴尬的。
没人说话,一个人做事,另一个看着他做事。
陆听浇完水,上二楼检查了一遍。
边雪说:“怎么又不给看了。”
在走廊上他没敢说太大声,陆听估计没听见。但如果陆听翻转镜头,边雪会发现这人心猿意马,视线一直落在屏幕上。
“我等会儿过来,明天周末。”
陆听靠近话筒,嗓音撩得边雪的耳朵特别痒。
边雪也把镜头翻转不让他看:“好,注意安全。”
再然后,两人都不说话了。
昨天断线得突然,其实边雪有很多问题没问,比如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加班、睡得好不好等等,诸如此类的零碎小事。
住在一起的时候随口就说了,但现在一开口就问这些,边雪总觉得很微妙。
陆听叫了他一声:“边雪。”
“嗯?”边雪说,“怎么了?”
“那我挂了?”陆听的脸出现在视线里,眼睛往下瞅着,似乎在看边雪的嘴,“下午见。”
边雪抿了下唇:“下午见。”
就这么呆了半分钟,两个人同时笑起来。
“边雪怎么不挂。”
“你挂。”
“你先。”
“那我挂了?”边雪问。
“好,”陆听擦了下镜头,“拜拜。”
屏幕黑下去,边雪发现自己脸上堆了一层笑,压平嘴角回了病房,杨美珍扔了个苹果过来。
“聊了什么,出去这么久。”杨美珍幽幽地问。
边雪看了眼输液瓶,转移话题:“还有十分钟就好了。”
杨美珍在一边笑了一声。
边雪削了个苹果,杨美珍摇摇头不吃:“坐过来,我跟你聊聊天。”
“这么严肃?”边雪说。
杨美珍拉过隔断帘,天花板缺了一块,她盯着那处看了几秒:“我其实早就想跟你说了,生老病死哪是你能控制的?”
边雪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就在病房里,输液管里的液体正缓缓流动,太突然了。
“还有啊,少说点对不起,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事值得你道歉。”
边雪捏着苹果想站起来,被杨美珍拉住手腕。杨美珍只是轻轻拉着,他一下子没了动作。
“养小孩嘛,就是这样的,”杨美珍慢慢说,“放手才是养,抓紧了那就是栓,你又不是小狗狗,我老拴着干什么呢?你要是只猫,也是只爱跑跑跳跳的野猫。”
边雪回握住杨美珍的手,停顿一下:“什么猫猫狗狗,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清楚得很。”杨美珍老神在在。
边雪把水递给她:“生了场病,产生这么多感悟?”
“不是生病不生病的事,我都活